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然而,宋扬站在院子里,看着漆黑的夜,分不清东南西北。
“暗卫?!”
他试探性地问道,他不知道躲在暗处的暗鬼门的暗卫会不会应声而出。然而,他等了许久,都未见半个身影。
“暗鬼门暗卫?”
他忐忑不安地又叫了一句,难道他们都因为劫持盛宁而被那雪隼给杀了吗?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他渐渐走到了人造的莲湖边,粼粼水光反射出那挂在天边的皎洁月亮。
“哎呦。”
宋扬脚下一滑,直直往水里栽去。下一秒,一个黑色的身影穿破黑暗而来,稳稳地搂住了他的腰,将他放在了旁边平坦的地上。
宋扬得逞笑了笑,抓紧了男子的衣服,“别走,我有事要吩咐你!”
男子挣扎着想扯开他的衣服,又听见宋扬说:“你如果不听我的,我立马就去死,让你和你们陛下交不了差!”
男子这才停下了动作,松开他跪了下来:“听从大人吩咐。”
宋扬扶起了他,淡淡道:“就你一人?”
黑衣男子老实回答,“并未。”
宋扬就着月光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身穿夜行衣的男子,他的身形比他的稍微瘦弱一些,而且也比他高了不少。
“那你去找个和我身形相似的人,最好是暗卫。”
黑衣人犹豫着,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大人这是要……”
宋扬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背过身故作高深地回道:“你们陛下给的期限不是快到了吗?”
黑衣人心中了然,随后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宋扬回过头来,后面已经空落落了。
很快,在慕云兰出门的时候,黑衣男子带着一个和他身形相似的人出现在了宋扬的面前。
“禀大人,人已经带来了。”
宋扬低头,那男子蒙着面,而他的身边,跪着一个同样身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
他打量了一会,对方身形却是与他相差无几,要是他这张脸,将他易容成顾澹月的样子,那百分之九十都不会露馅。
“你可愿意听我命令?”宋扬问道。
“属下愿听大人差遣。”男子冷冽的声音如同夏天的寒风,让人听着很舒服。
宋扬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低着头,说话却铿锵有力:“大人可为属下再命名。”
宋扬想了想,看向旁边的蒙面男子,他脸上仍然是冰冷的神色,于是便道:“那便叫你饮月吧。”
“饮月多谢主子赐名。”
饮月双腿跪下,朝着他郑重一拜,头直接磕在了地上,生生磕破了皮。
宋扬被他这阵仗给吓到了,连忙出声:“你要是磕破相了,可不能完成任务了。”
饮月立刻停止了磕头,不过仍然还跪着,宋扬只好再次出声,请他站起身来。
“你是暗卫还是?”
饮月老实回答:“暗卫。”
宋扬点了点头,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讲述了他的计划。饮月瞪大了瞳孔,显然不敢相信主子将自己找来,是要做这等事。
宋扬察觉出他的震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我将易容之术传授给你,你不必担心露馅。”
饮月抱拳,恭敬回道:“属下遵命。”
几日后,去往玄亓的官道上多了一人一马,此人正是从慕云兰府中逃离的宋扬,而饮月,成功地顶替了他的位置,成为王子妃。
经过一个多月的快马奔驰,宋扬又再一次踏进了玄亓京城的城门。
“你听说了吗?陛下又纳新妃了。”
“啊?是哪家公子啊。”
“诶,你还不知道啊,是软玉温香里的头牌呢。”
“头牌居然能成为新妃?”
“那可不,听说陛下对他宠爱有加,特此封妃的,若是其他公子,哪有这种待遇。”
“之前听说陛下对那质子宠爱极盛,没想到居然让一个青楼小倌登了先。”
“质子是质子,身份摆在那儿,难不成还真给封妃啊,那也太荒唐了。”
“难道陛下现在让一个青楼小倌稳坐妃位就不荒唐了吗?”
对面大汉长叹一口气,抿了抿嘴保持静默。而他旁边戴着斗笠的宋扬,把他们俩的这些话,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捏着茶杯的手青筋暴起,封妃吗?也是,只要他祁轩勾勾手,有的是大把的人伺候,他这个所谓的质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自嘲地笑笑,在桌上留下茶水钱,就起身牵着马朝皇宫走去。
“来者何人?”
皇宫处,守门侍卫拦住了他。宋扬没说话,静静地取下了自己头顶上的斗笠。
“原来是质子大人啊,请进。”
看着宋扬的背影,侍卫疑惑地和另外一个侍卫吐槽,“这也没看见质子大人出去啊,他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另一个侍卫摇了摇头,“可能是另一班值班的时候出去的吧。”
宋扬走过紫宸殿,很快就到了御书房门口,福喜看见他,一方面是惊喜,另一方面是惊讶。
“质子大人。”
宋扬摆了摆手,道:“陛下在吗?”
福喜慌张地瞥了一眼御书房,咬咬唇说道:“陛下正与清妃在一起批阅奏折。”
清妃?就是那个所谓的青楼小倌吗?看来祁轩真的是,喜欢他喜欢的紧啊,连批阅奏折都要带着他。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假的布防图,交给了福喜:“这是陛下想要的东西,你替我交给陛下吧,我就不打扰了。”
福喜接过那张牛皮纸,张了张嘴,还是将到嘴地话咽了下去。见宋扬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他才拿着布防图回过头敲了敲门。
“陛下。”
“请进。”里面传来祁轩不冷不热的声音。
福喜卯足勇气推开了门,然而清妃并没有在意他似的,仍然柔弱无骨地躺在祁轩的怀里。
虽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但是福喜心中还是莫名地感到一涩,之前陛下的旁边还是那个温柔的质子,虽然有时候和陛下闹点小脾气,但那性格是挺招人喜欢的。
而这个清妃,却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他低着头,将手上的牛皮纸双手捧着送到了祁轩跟前。
“陛下,质子大人回来了,这是他让老奴交给陛下的东西。”
“他回来了?人在哪儿呢?”
祁轩下意识地松开了搂着梦清河的手,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欣喜。
“质子已经回云华室了。”
祁轩刚刚还略微激动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又变得阴沉了下来:“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福喜将牛皮纸放在了桌案上,低着头慢慢地离开了,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两人一眼。
他可不想再被盐水鞭抽十大鞭了,上次只是因为不小心看了那清妃一眼,他就生气了。
左右不过是一个青楼出来的卑贱人物,不仅比质子大人还要盛气凌人,也比不过半点竹公子的温柔善良。真不知道陛下是不是瞎了眼,居然封这么一个人为妃。
“陛下~那质子是……”
梦清河刚刚察觉到祁轩下意识的动作,捏紧了拳头,又柔弱无骨地往祁轩怀里靠了靠,捏着嗓子好奇问道。
祁轩冷着脸,脑海里全都是宋扬。几个月不见,那慕云兰倒是将他的胆子给养大了,进宫了居然直接就回云华室了!
他看向书架上的那根竹笛,一个月未曾擦拭,它的上面居然堆积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灰尘。
他攥紧了自己的手,虽然心中有万般愤怒,也被他狠狠压下了。他伸手再次搂住梦清河那柔软纤细的腰肢,故作深情道:
“不过就是一个送过来的玩物,爱妃不要理他便是。”
梦清河乖巧地点了点头,缩进了祁轩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龙涎香的气味蔓延至鼻息,那温热的体温让他躁动的心安定了不少,竟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看着怀中那张精致小巧的脸,祁轩没有半点兴致,脑袋里的全是关于宋扬的事情,他怕是宋扬中毒了,明明这些天来,他已经无数次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宋扬,怎么在听到他回来的消息之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宋扬回到了云华室,红莲正在兢兢业业地打扫着室内的每一寸地方,见到他进来,一时间竟忘了手上的动作。
“大……大人?”
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这并不是做梦,忙哭着扑进了宋扬的怀里:“大人,你终于回来了,奴才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宋扬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安慰道:“我刚换的衣服,你可不要把我的衣服哭湿了。”
红莲不好意思地从他的怀中出来,问道:“大人累了吧,快快进屋,奴才给你倒杯茶水。”
宋扬压住了他想要离开的手,笑道:“无妨,我累了,想休息一会,你先忙你自己的吧。”
“好的,大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吵醒你的。”
宋扬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打开了院内的门,屋里的陈设依旧,光洁如新,想必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红莲都有好好地在打扫。
躺在床上的那一刹那,身上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随之而来的,是心的疲惫。
这些天来日以继夜的赶路,让他没有别的心思去想之后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在路上他一分钟都不敢耽搁,就算是因为快马奔驰摔在了地上,他也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
可是他现在心中的无力,远比当初被送来时更加。宋扬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之前是,现在依旧是。
不知何时,他竟沉沉睡了过去,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掉落在了枕头上。
“你家大人呢?”
红莲正在努力清理着水渠里的落叶,听到这个无比熟悉的声音,身体一颤,立马回头跪在了地上。
“回陛下,大人说累了,现在正在房间里面休息呢。”
“他可有和你说什么?”
红莲实话实说:“大人一回来就说身体乏累,并没有和奴才说别的。”
祁轩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不知道自己脑子抽了,怎么放着怀中的软玉不要,硬是要在这儿看这块硬石头。
正要打开房门看看,红莲却鼓起勇气说道:“陛下,大人交代了,不让别人打扰。”
祁轩冷下脸,问道:“朕也不行吗?”
那冷冽入骨的话将红莲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朝着他磕了几个响头,道:“陛下,奴才说错了话,还请陛下饶命。”
祁轩没理他,直接就打开了房门。
宋扬正乖乖地躺在床上,如同一个精心雕刻的雕塑。明明清竺的天气恶劣,却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半点痕迹,想必是被人照顾的很好。
想到慕云兰,祁轩便咬紧了牙,掀开了宋扬的被子,随后,又将他的衣服尽数解开。
他要检查一下,那该死的慕云兰,有没有在他的小宠物身上留下痕迹,他俯身吻上宋扬的脖颈,胸膛,小腹,用了些许力气。
宋扬是他的人,到死都是。
宋扬这几日来天为被地为床,睡觉睡的比较死,哪怕是祁轩在他的身上落下点点殷红的红梅,他也只是嘤咛了两声,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可是祁轩不满足,他想看宋扬在他挑逗下绯红的脸颊,想听他怨恨地骂自己狗皇帝,他怕是……疯了。
“祁轩!你脏死了!滚开!”
宋扬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紧皱着张脸,表情痛苦,只是他没有睁开眼睛,手动了动最后还是无力地落在了床上。
脏?祁轩冷笑一声,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朕脏?你比朕还要脏!”
宋扬被掐住脖子呼吸不畅,明明是做梦,为什么这个梦这么的真实。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了祁轩脸上狰狞的愤怒神色。
脖颈处传来的窒息和疼痛让他逐渐清醒过来,他不是在做梦,祁轩不知道何时进了屋,甚至光裸着上半身,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颈。
而自己的衣服,也被人粗暴地解开,散落在床上,仅存的理智让他立刻伸手去扯祁轩钳住自己脖颈处的手,可是他本就劳累,又没休息好,哪里还有力气。
他恐怕是要被他掐死在这里了吧,父皇,母妃,师父,小安,师兄师姐,如果再来一世,他还是要成为宋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