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兰等了三刻钟,还未见探子的消息,他皱了皱眉头,不悦地将手中的地图扔到一边。
“传我命令,即刻启程进军!”
“是!”门外的小兵应了一声,急忙跑开了。
今天这就算是龙潭虎穴,他都得闯!他不能让他们的援军赶来,不然,他们精心制作等待的机会,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慕云兰将兵马分成了三拨,一拨作为主干,从峡谷中过,其余俩拨分开,沿着峡谷两边的山进行攀爬,消灭玄亓布下的陷阱。
他带着主干部队走在峡谷的道上,两旁都是巍峨的山峰,像两座山神,守护着玉海关。
慕云兰时刻关注着头顶的动静,清竺大军的火把照的那陡峭的岩壁都亮堂起来,星星灯火聚成一条火龙,若是从峡谷上看下去,显得极其的壮观。
走到半路的时候,一道火光打破了黑夜的寂静,直接从天上掉了下来。
“轰隆隆!轰隆隆!”紧接着,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熊熊燃烧的圆木顺着岩壁滚落下来,如泰山压顶一般,完全不顾下面人的死活。
与此同时,慕云兰立刻命令道:“退后!快退!”
一片火光中,许多清竺士兵要么就是被砸死,要么就是被烧死。慕云兰立马向后骑马退去,踩着那些清竺士兵的尸骨,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片区域。
火光还在继续变亮,伴随着动人心魄的哀嚎声和烧焦的啪啪声,彰显着里面的惨烈。
但没用多久,滚落的声音停了,峡谷上方传来了一阵打斗声与兵器交接的声音。
慕云兰知道,他派的那两拨人已经找到了玄亓的埋伏地点了。
他直接对着那群还在慌乱灭火的清竺士兵道:“伤势轻微的,跟我走!一鼓作气,攻下玉海关!”
“攻下玉海关!”回应他的是绵延不绝的回声。
而沈煜看着那火光大亮的峡谷,带着一小队人马沿着地图上的那条小路往天成关赶。
一个小兵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鼓起勇气问:“将军,我们不去帮副将他们吗?”
“你们跟着我便是了。”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之前就是预料着等清竺大军进了峡谷,再从小路返回天成关,将天成关重新夺回,直接成包围之势,给清竺来一个瓮中捉鳖。
从小路上,能够很清晰地看清峡谷的情形,沈煜带着的兵马并没有带火把,这火光就足以将他们的前路后路都照亮。
那小兵噤了声,看着底下哀嚎声一片的峡谷,不自觉往岩壁方退了退。
他们的头顶上还传来打斗声,沈煜也猜到了,以慕云兰狡猾的程度,肯定不可能将全部兵马都放置在峡谷底下。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很利于他们了,只要重新拿下天成关,等待澍门关的援军到来,就可以一举将清竺大军围困在这狭长的峡谷里面。
只需静待时日,不把他们饿死,也可以等待朝廷的援军一把把他们歼灭。
天成关相比之下显得宁静祥和很多,但那黑如炭的城门还在告诉着众人,之前这里沦为了一个炼狱火场。
沈煜用钩枪轻轻翻上了城墙,此时的清竺士兵还在扶着长矛打瞌睡,沈煜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趁他不备,一刀割破了他的喉咙。
另一个小兵看见了这个场景,瞌睡都吓醒了,连忙想大声呼救。就在一瞬间,他的嘴巴被人捂住,下一刻,脖颈处鲜血喷溅而出。
不到半刻,城墙上就成功被沈煜拿下了。沈煜站在城墙上,俯瞰着下面的一切,原先的房子已经都被烧的差不多了,只剩几处断壁残垣。
而清竺的营帐,就建立在这断壁残垣之上,来回巡逻的士兵打着哈欠,强撑着几分精神,那营帐里还露着点点星火,想必其中之人还未睡。
沈煜旁边的小兵小声问道:“将军,接下来该怎么做?”
“火云箭拿了吗?”
小兵从背后的箭筒里掏出一支箭:“将军,都备着呢。”
“给我朝着那营帐射!”一声令下,火云箭在瞬间被点燃,破空而去。
“走水了!”底下传来清竺士兵的惊呼声,营帐中的人纷纷跑了出来。
沈煜注意到,那最大的营帐中,缓缓推出来一个人,那人坐在轮椅上,带着笑意,下一秒,他从身后掏出一把弓箭,非常利落地上了弦,一道凌厉的箭矢破空而来。
沈煜下意识躲避,可那箭太快了,还是戳中了他的肩胛骨。
“将军!”旁边的小兵立马放下手中的弓箭,前来扶他。
其他玄亓士兵听到动静,也一起看向他。
那箭有着倒钩,沈煜试探性地拔了一下,却换来了皮肉分离的痛,而且,他的意识在慢慢退散,他才意识到,这箭有毒!
他从口中憋出一句话:“别管我!快逃!!”
意识涣散之际,他被身旁的小兵一把扛在了背上,他听见他说:“我们不是逃兵,我们不能抛弃将军!”
人在意识模糊之时,耳朵是最灵敏的,他还听见了,听见那坐在轮椅上的人的声音,他说:“给本殿抓活的!”
他也听见了,听见了那天郊外,那声令他痛彻心扉的“你好恶心”!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月月,我们来世再见吧。
玄亓士兵还没走两步路,就被清竺的人纷纷围住,将他们直接押解到了慕云泽的面前。
旁边的沈煜则是昏迷在地,被清竺的士兵随手扔到了地上。
“殿下,这人应该是他们那边的老大!”
慕云泽脸上全是笑意,却让被压着的几人感到了刺骨的寒冷。
“既然被你们抓到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说话的是当时背着沈煜的那个小兵,虽然他也有点害怕,但看到旁边昏迷不醒的沈煜,他突然有了勇气。
“怎么会呢,本殿可是对你们将军有兴趣很久了。”
他的眼神看向正躺在地上昏迷的沈煜,旁边的近卫会意,立马将沈煜扶了起来,把他按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慕云泽的手抚上沈煜的脸,一双桃花眼晦暗不明,“瞧瞧,这俊秀的脸蛋,做将军可惜了,要不做本殿的男宠?”
“你个瘸子,还想要我们将军做你的男宠,你硬的起来吗?”
虽然沈煜昏迷着,可小兵却不想让自己的将军受此等言语侮辱,他厉声嘲讽,仿佛用了攒了许久的勇气。
他这话一出,被俘虏的玄亓士兵都哈哈大笑起来,有些胆子大的还应声附和。
“想必你就是清竺那个瘸腿大皇子吧,就你这样的,怕上床都要人扶着吧。”
“我觉得他可能撒尿都要人扶着,哈哈哈哈,更别提床事了,恐怕做他的男宠他也是下面那个罗。”
慕云泽听到他们的污言秽语,手抓着膝盖上盖着的毯子越抓越紧,眼神中露出的寒光让周围的清竺士兵都知道了,他们的殿下这是要杀人弑血了,默默地退后了几步。
但他的脸上还是带着那恐怖的笑容,让被押着的那些人有些胆寒,但宁做刀下鬼,不做俘虏臣,终不过一死,死之前逞逞口舌之快又如何。
但是很显然,他们小瞧了慕云泽的恐怖程度,他们还在继续大放厥词。
“真不知道清竺皇帝怎么想的,派一个健全的二王子上战场也就算了,怎么还把你这个瘸子派来了,是给我们玄亓士兵的刀上再贡献点鲜血吗?”
“那可不,一个瘸子有什么用,可不就是上来送死的嘛,还敢觊觎我们的将军,谁不知道将军和皇帝是少时好友,惹到陛下,怕是不要命了。”
“我看呐,等将军清醒过来,一脚就能把他踹上九天,一个破瘸子,还在这里装威风了,也不看看这儿是谁的地界,等援兵一到,你们就等着成为刀下亡魂吧!”
在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中,慕云泽的嘴角却越咧越大,“知道本殿为什么现在还留着你们吗?那是因为……本殿要好好地将你们把玩一番啦……”
说完,他的笑声响彻天际,在这黑夜中显得犹为地瘆人。
他笑着对着旁边的近卫吩咐道:“给本殿堵住他们的嘴,带到营帐中去,本殿的规矩,你们懂的。”
旁边的近卫猛的点头,那几名玄亓士兵还想开口嘲讽几句,就被押着的人迅速地堵住了嘴巴。
他又看向了一旁昏迷着的沈煜,轻笑着抚了抚他那因为最近疲惫想出来的胡须,道:“将这人带到本殿的营帐中去,请军医给本殿好好地将他治好,治不好,本殿会让军医也尝尝本殿的手段!”
几位玄亓士兵来到那处营帐,才知道刚刚慕云泽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
如果说祁轩还有一点人性的话,慕云泽则完全是人性的丧失!
慕云泽后面的蒙面近卫推着他的轮椅走到一个皮椅边,扶着他坐上。
几个玄亓士兵都被吓破了胆,只因为那皮椅不是别的动物的皮,而是活生生的人皮!不要问他们怎么知道的,他坐的那处地方,有些完完全全属于人的肚脐眼!
那个蒙面近卫贴心地将旁边挂着的皮鞭拿下来,递到了他的手中。
慕云泽笑着接过,抬眸看向已经被吓得腿软的几个玄亓士兵,“怎么?现在要不要向本殿求饶,本殿可以看心情好不好,放过你们。”
玄亓士兵哪里还敢说半点话,加之他们的嘴巴还被堵住了,他哪里是在问他们啊,他肯定早就想好了让他们怎么死,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悲惨的死法。
“既然不说话的话,那本殿就当你们否认了哦。”
蒙面近卫一把抓过一人,押着他的双腿跪在了慕云泽跟前,慕云泽笑着伸出皮鞭抚摸着他的脸,冰凉的触感让那人浑身一滞,不由地哆嗦了两下,他的眼里全是哀求,但慕云泽是个选择性眼瞎的人,他眼中满是对杀戮的渴望。
他甩起皮鞭用力地在他脸上抽了一下,明明看着没用多大的力,可那人不仅脸被抽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还吐出了一口鲜血,本来堵着他嘴巴的布条刹那间变得血红。
慕云泽满意地笑笑,对着旁边的蒙面近卫吩咐道:“雪隼,给本殿将他的牙和舌头都拔了,既然长着没什么用处,那也不用留了。”
那人刚从被抽脸的痛苦中反应过来,正想挣扎,结果那个叫雪隼的男子直接捡起了地上的铁钳,不容他挣扎地直接生硬掰开他的嘴,对着他的牙齿狠狠一夹再用力往外拔。
如此暴力血腥的场面,让见惯了鲜血的其他士兵都不由地闭上了眼不去看那血腥的画面,但即便如此,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却听的他们寒意从心中升起。
慕云兰注意到他们的动作,像是完全没注意到那痛苦的哀嚎声一般,笑着对他们说道:
“各位客人,闭着眼睛干什么,本殿可是为你们准备了很精彩的表演呢,不看的话,那眼珠子就拿给本殿欣赏吧。”
他的话音刚落,还没等几人反应,身后押着他们的近卫直接将他们往里面带了带,然后,一把锋利的剜刀直接忽视了眼皮,割了下去。
瞬间,鲜血喷涌而出,痛苦地惨叫声铺天盖地。随后,成对的沾着血肉的眼珠掉在了地上,失去眼珠的士兵却以最大的力气挣脱开了身后之人的束缚,痛苦地捂住那脸上的两处空洞,在地上翻滚。
慕云泽却笑的放肆,惨叫声和诡异的笑声响破云霄,在这漫长而无边际的黑夜中显得极为突出。
等到地上的几人纷纷因失血过多而咽气,慕云泽才笑着摆了摆手:“这么一点小惩罚就受不了了。太没劲了。”
旁边站着的雪隼没说话,作为一个近卫,说的越多,只会死的越快。
慕云泽习惯了他的寡言少语,眼神却看向了营帐门帘处,自言自语道:“兰儿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呢,几日不见,兄长都想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