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一声尖锐的太监声音打破了宋扬的思绪,正想着出门看看是什么情况,就见祁轩已经带着一队人马过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头发发白的老者,手上还颤颤巍巍地拎着一个檀木箱子。
后面除了太监和宫女外,一众都是这样打扮的人,但无一不是在颤抖着。
“给他看看。”
祁轩找了一处榻随便坐下,对着旁边的老者命令道。
“公子,您……”张太医看着满身血痕的宋扬,不知该从何处下手,额头浮现了许多冷汗。
宋扬随手坐到了床旁边,又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轻声道:“老先生,请。”
张太医颤颤巍巍地坐到了凳子上,又对着那一队太医招了招手,随后一个小太医走上前来递了一把剪刀。
张太医接过剪子,剪掉他的一节袖子,里面是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张太医好不容易才用绷带将伤口包扎好,出了一身汗,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被吓得,或者两者都有。
将外伤都包扎好后,宋扬已经像个半包的粽子了。
张太医收拾好工作,转头对祁轩恭敬答道:“臣已经为公子处理好了外伤,但内里的伤还需泡以数日药浴……”
张太医话没说完,在等待皇帝的意思。祁轩摆摆手,让他们下去准备。
随后一些宫女太监就将干净的衣裳和浴桶搬了进来。
祁轩看了看,对着一个模样清秀的拿着浴巾的小厮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厮连忙跪下来:“启禀陛下,小人名叫侯丹。”
“之后你便叫红莲了,跟着三……”祁轩瞥了宋扬一眼,见宋扬面无表情,道:“好生伺候着质子大人。”
小厮连连跪谢:“谢陛下恩典。”
祁轩摆摆手让他起来,抬头看的时候,一切都摆放好了。
红莲连忙跑到宋扬旁边,“大人,奴才伺候您洗漱。”
说着,便要去碰宋扬破烂的衣衫。
殿里只剩下祁轩和红莲,虽然不是没被人伺候过,但是祁轩那灼热的眼神,实在是让他不舒服。
“陛下日理万机,切莫因为臣而误了国事。”
祁轩仿佛没有听见他这赶人意味,“无妨,朕不急。”
你不急我急,你现在站在这里我怎么好脱衣服,不过他又赶不走这人,只好安慰自己,都是男的。
祁轩总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忍不住干那啥事吧,虽然迟早的事,但是他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啊,而且身上还有伤,祁轩没那么畜生吧。
红莲自然也察觉到了他们俩之间的气氛,更是不敢说话,只好静静地用毛巾为他细细擦拭着身体。
虽然已经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伤口,但还是忍不住让宋扬小小地抽了口气。
祁轩自然是察觉到了,刚刚太医给他上药的时候还没有,现在却疼起来了?莫非这个小厮是个笨手笨脚的,也好,疼会。
刚刚上药的时候,看太医那战战兢兢的样子,虽然很痛,但是他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现在可能是沾了水的缘故,但还是没有叫出来,他虽然很怕疼,但是不能让无辜得到人去死。
红莲小心翼翼的避开绷带处,将他的身体擦干,为他穿上干净的衣物。这个过程中,祁轩就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收拾好的宋扬就是一个翩翩公子,人如玉如墨,一身墨绿色长袍,加上那根墨绿色竹簪,整个人如同江南烟雨中挺立的墨竹。
祁轩看他这样子,面上露出一抹惊叹,随后又消失不见。
“这身,很衬你。”
宋扬不自觉的嘴角勾起,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面色归于平静。
“多谢陛下。”
祁轩没理会他的瞬变神色,站起身来,想要牵他的手,却被宋扬下意识躲了一下。
祁轩不自觉的变了神色,宋扬则是像才反应过来,不情不愿地去找他的手。
红莲则是跟在后面偷笑,这宫里,除了程公子,就属他家主子最受宠了吧。才刚进来,又是治伤又是牵手的。
祁轩来到殿中大堂内,殿里已经跪满了一众穿的花花绿绿的公子们,见皇帝出来,忙连声道:“恭迎陛下。”
“起身。”
祁轩令下,众公子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大多数都是哆哆嗦嗦地站起身,看来他们应该是跪了挺久了。
不会是祁轩刚进来他们就跪在这里了吧,宋扬想。
众公子站稳之后才发现皇帝的身边多了一个芝兰玉树的公子,想必又是陛下纳的新宠。
只不过陛下居然在他房里待了一个时辰,还和他牵着手!
众公子都感到了危机,像往来进宫的公子,虽然会在刚进宫时被陛下宠幸一段时日,但都不会做到如此程度。
察觉到众公子探究的眼神,宋扬不舒服的别过脸,就连被祁轩抓着的手都想挣脱掉束缚,却被拉的越紧了。
祁轩这狗皇帝是想作甚,他这样对他,不会是想把他捧高变成这群公子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吧,这样他在宫中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宋扬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祁轩你真的好手段,不想让他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安生。
“陛下,这位是?”还未等祁轩开口,一个身穿淡紫色鸢尾华服的男子上前一步开口道。
祁轩顺手一拉,就一把把宋扬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手也顺势附上了他的腰,没理会他面上的嫌弃与挣扎,也没有忽略掉齐言眼中的嫉妒之色。
“这位啊~”祁轩轻轻地咬了咬宋扬的耳朵,宋扬想躲,却被牢牢地禁锢在他的怀中,只好愤愤地垂下眼,只当是被狗咬了。
“你们就叫他质子大人便是。”
祁轩又伸出空余的手,勾了勾宋扬的鼻子,话中蕴含着无比的宠溺:“是不是呀~质子大人。”
若是宋扬此时在底下看着这副模样,定是觉得这狗皇帝是真的喜欢他,可是他没有忽略掉祁轩眸子里的冷淡。
不得不说,祁轩真有点戏子的天分在里面的,惹得下面的人大半数都带着怨恨的目光看着他。
尤其是那个紫色鸢尾花,那双手都捏的紧紧的,仿佛要把自己掐出血来。
偏偏他还要装作没事人似的,说道:“原来是质子大人,下臣知道了。”
祁轩又看了看旁边一直静默不语的青色青草,“育竹,以后多多照顾些质子大人,可不要他受了委屈。”
宋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这话明里暗里不就是在说,让这个叫育竹的青草公子多给他一些“特殊关照”。
这话不仅是对育竹说的,更是对这一众公子们说的,这样一来,他岂不是更遭人怨恨。
宋扬气的恶狠狠地隔着布料捏了捏祁轩的腰,没想到祁轩居然痛呼出声:“哎呀,不愧是质子大人,手劲真大。”
下面一众公子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个个都一脸懵的看着上面的两人。
前面的齐言和程育竹倒是看的清清楚楚,齐言气的都快要把牙齿咬碎,这个丧家之犬,居然敢这样对陛下,重要的是他陛下居然纵容这人,这让他怎么不恨!
旁边的程育竹得到反应倒是没有他这么激烈,只是把头低的死死的,不去看上面打情骂俏的两人。
宋扬都快被他这一出给整懵了,不是啊,你还要不要点面子,你是皇帝啊,这样的事能随便说出口的吗?
宋扬懵逼,宋扬无奈,宋扬只能窝在祁轩怀里装死。
偏偏祁轩跟个没事人一样,十分乐意让宋扬躲在他怀里。
宋扬不像其他的公子们一样,身上全是能够熏死几头猪的脂粉。
他就想不明白,明明个个都长得俊美,怎得还要涂那些玩意儿。
没遇见宋扬之前他还以为天下美人都是泡在脂粉堆里的呢。
“好了,散了吧。”祁轩一声令下,众公子如鸟雀般散去,只有齐言恶狠狠地一步三回头。
待到祁轩望去的时候,又恢复了柔柔弱弱的懂事乖巧模样。
宋扬这时也顺势从祁轩怀中挣扎出来:“没想到堂堂玄亓陛下,也会有这种恶趣味。”
“怎么,质子大人不喜欢?”祁轩反问。
若他是那紫色鸢尾花,定然是高兴的尾巴都飞到天上去了,可他不是,他知道他祁轩想做什么。
“陛下莫拿臣打趣了,说吧,想要臣做什么?”反正他的身家性命都握在他手上。
“齐言是兵部尚书之子。”祁轩慢慢吐出这么一句。
就是刚刚那个紫色鸢尾?听说玄亓兵部尚书掌管一方虎符,可统领西南三十万大军。
另外一方虎符则是归于镇北大将军沈天一之手,可掌管东北四十万大军。当初压元麾边界的那20万大军就出自这镇北军。
祁轩想要他做什么不言而喻,“与我有什么好处?”
“朕都把自己给你了。”祁轩不要脸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