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七队的午场,周九良空降天桥查队员功课。中午,两人吃过饭之后便一起去了园子。
来的很早,李姝寒帮大家熨好大褂,便坐在沙发上等开场。
此时,沈安晚打来了电话。李姝寒接起。
李姝寒:“喂,晚晚。”
沈安晚:“你今天在天桥剧场吗?”
李姝寒:“嗯,我主持。”
沈安晚:“还没开场,我们在外面,你要出来吗?”
李姝寒:“啊?你们来北京了?”
沈安晚:“嗯,你来吧,我们在后台门口这块儿。”
李姝寒:“好好好,你们等一下。”
李姝寒起身就往外跑。出了后台,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后面的沈安晚和常灿,虽然两人戴着口罩和帽子,但是李姝寒还是看一眼就能认出。穿过人群,李姝寒激动的向她们跑去。
三人抱在了一起。
这时常灿开始小声抽泣。李姝寒轻拍常灿,紧张的问:“怎么了?”
常灿哽咽着说:“爷爷走了,我没有家了...”
李姝寒心里咯噔一下,鼻头一酸,眼泪也瞬间落了下来。沈安晚眼睛也红彤彤的,却还是拿了纸巾为两人擦着眼泪。常灿和李姝寒分开,接过纸巾擦擦脸上的眼泪,沈安晚摸摸常灿的头,用安慰的语气说:“乖,有我们呢。”常灿只是点点头。
而李姝寒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已经完全愣住了,久久都不能回神,只是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沈安晚为李姝寒擦着眼泪,说:“别哭了,待会儿还要给人家报幕呢!妆都花了。”
常灿叹了口气,说:“回去咱再说,没事儿,他走的挺安详的,并没有那么痛苦。也算是寿终正寝。”
常爷爷今年89岁,常灿是他最小的儿子生的女儿,也是他最疼爱的小孙女儿。老爷子一生行好事儿,却没有个享福的好命。老伴儿年轻的时候就患病去世。大女儿远嫁他人,后半辈子也再没见过。老二娶了个刁蛮的媳妇儿,自成家后便再没向父亲表过孝心。唯有最小的儿子是个孝顺的,娶了个媳妇也有本事,两人到处做做生意挣点儿钱,逢年过节都会回老家多住几天,陪陪家中的一老一小,可是两人都是短命的,一场车祸将两人一同带走,只留下了常灿这个孩子陪着爷爷。
爷爷用赔偿金和自己的养老金养活常灿上学,常灿也争气,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可是天不遂人愿,常灿终于毕业,眼看着自己有能力报答爷爷让爷爷享福了,他却走了...一场疫情,让本来无病无痛的爷爷就这么悄然离开了...
后来,常灿说,爷爷已经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拜托邻居将自己接回家,然后才把这个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小孙女叫了回来。
邻居说,爷爷没有任何症状,只是那天和邻居一起吃饭聊天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这菜放了那么多盐,怎么还是这么淡。”邻居才顿感不妙,将爷爷送到了医院。在医院的期间,爷爷也是除了味觉其余没有受到任何干扰。所以说,至少爷爷并没有痛苦...
安抚好常灿,沈安晚才说:“我们买了票,再不进去就进不去了。我们把行李放在酒店了,结束咱们一起走。”
常灿:“你也别哭了寒寒。你也快进去吧。”
李姝寒还是一脸要哭的表情。这时候,去商店买水的周九良和何九华回来了。俩人匆匆看了一眼李姝寒就低着头走。路过李姝寒的时候,周九良说了一句:“哭完了吗?哭完了该上班了。”
李姝寒扭过头看着从粉丝中间穿过的俩人,到门口输入密码,周九良就站在门口等李姝寒。李姝寒连忙向常灿和沈安晚道了别,就快步跑过去。
到了后台,周九良将一瓶水递给李姝寒,李姝寒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拧开喝了两口。然后继续发着呆。
周九良坐到李姝寒旁边,虽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安慰道:“别一副过不下去了的样子。”
李姝寒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并没有接话茬。
周九良:“方便说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李姝寒微微叹一口气,说道:“亲人的离世,一时没办法释怀。”
周九良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是人生中的必修课。会过去的。”
李姝寒:“嗯,开场了。”李姝寒起身去报幕,两个人不动声色的将这一话题揭了过去。
结束之后,李姝寒跟周九良打了招呼,便跟着沈安晚和常灿走了。三人回到酒店,买了好些酒,边喝边聊,边聊边哭。将所有委屈就着酒一同喝掉。
三人都有些醉,常灿和李姝寒一人抱着沈安晚的一边,开始对沈安晚对她俩的照顾表示感谢。
沈安晚家里算是家庭非常富裕的,所以当她们三个开始做好朋友的时候,沈安晚就明确表示过只要自己家里不破产,自己手里的钱就都是可以三个人一块儿花的。起初两人是绝对不好意思的,时间久了,三人之间也就不分你我了。所以,在两人的家里只给了学费住宿费还有够生活的生活费时,沈安晚会将自己的零花钱分成三份儿与两人一同花。在高二知道俩人想学的专业并不是只要学习好就够时,毅然决然的带着两人走了艺术生,所有花销沈安晚也是自己解决了。尽管三人成绩很好,学校并不想让三人走艺术生,三人还是力排众议,坚定的选择了自己想走的路。上了大学之后,常灿和李姝寒做兼职,沈安晚也会和她们一起做。没有时间做兼职的时候,沈安晚就会拿出钱给三个人一起花。沈安晚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们都肯花时间陪我了,难道你们还介意和我一起花钱?”久而久之,这件事情在三人心里也算得上是最平常的一件事儿了。互相提供情绪价值,互相陪伴,互相共享一切,不计较,也没有任何拘束,朋友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