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渡本以为这杜老三就会些三脚猫功夫,收拾他还不是轻飘飘的事,岂料这小子拼起命来,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把寒气逼人的匕首在他手里居然使的杀招频出,招式之古怪完全让自己猜不透这小子下一招要攻向何处。
残渡此刻也杀红了眼,不再有所顾忌,双刀也施展出平身所学,发誓要将这小子剁成碎肉。
杜老三脚步灵活地移动,身体如鬼魅般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残渡那致命的一刀。
紧接着,他顺势一个箭步向前,右拳紧握,带着一股狠劲朝着残渡的胸口猛击过去。
这一拳虽然力量不足,但胜在速度够快,打得残渡有些措手不及,不得不向后退了一步。
然而,残渡毕竟身经百战,很快就稳住了身形,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怒吼一声,再次发动攻击,双刀如电般朝着杜老三攻去。
杜老三咬紧牙关,再次施展格斗术,侧身躲过其中一刀,却没能完全避开另一刀,锋利的刀刃擦着他的手臂划过,瞬间鲜血直流。
但杜老三顾不上疼痛,强忍着,趁残渡招式用老,来不及回防之际,抬腿一脚踢向残渡的手腕。
这一脚正中目标,残渡手中的刀险些脱手飞出。
那格斗术讲究近身搏击,招招制敌,杜老三凭借着对这套格斗术的熟练运用,又接连挡下残渡几招凌厉的攻击。
只见他一个闪身,避开残渡的横斩,接着猛地一个肘击,朝着残渡的太阳穴袭去。残渡匆忙后仰躲避,脚步踉跄了一下。
但残渡很快调整状态,攻势愈发猛烈。
杜老三虽凭借格斗术勉强硬撑了几招,却终究难以抵挡残渡的强大实力,逐渐体力不支。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杜老三用尽全身力气,从怀中掏出最后一枚石子。
他眼神坚定,看准时机,猛地将石子朝着残渡的面门射去。
与此同时,由于身后已无退路,杜老三脚下一滑,整个人从高坡上跌落下去。
一时间,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杜老三只感觉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
就在他坠落的瞬间,耳边清晰地传来那秃驴一声凄厉的惨叫:
“哎呦,我的眼睛啊!”
这声惨叫在山谷间回荡,透着无尽的痛苦。
杜老三心中稍感欣慰,知道这最后一枚石子发挥了作用,至少要了秃头的一只眼睛。
而在高坡之上,残渡双手捂着眼睛,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
他痛苦地在原地疯狂打转,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你这混蛋,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那原本狰狞的面容此刻因剧痛而扭曲得更加可怖。
过了一会儿,他稍稍缓过神来,一只手捂着受伤的眼睛,另一只手提着双刀,对着高坡下大声咆哮:
“你给我出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声音中充满了怨毒与愤怒。
此时,山林中依旧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清玄道士与屠生老和尚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你来我往,招式凌厉,周围的树木被强大的内力震得东倒西歪,落叶漫天飞舞。
卢翔和古浪与断善、灭缘的战斗也陷入胶着,四人的身影在树林间穿梭,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此起彼伏。
山脚下,一驾又老又瘦的黄牛车载着几个妇人孩童从山间小道经过,牛车旁边赶车的是个中年大叔,胡子拉碴,穿着一双破旧的草鞋。
还有两个青年后生步行紧跟在牛车两旁。
原来是月娥娘一家人准备投奔闺女去的。
她们老田庄临近丰水县城,前段时间叛军作乱,加上旱情影响,田里庄稼基本上所剩无几。
如今又铺天盖地的起了蝗灾,根本来不及扑救就把她家的田都给毁了。
思来想去,一家人不能把嘴巴都扎起来吧。干脆去投奔女儿女婿吧!
大不了厚着脸皮帮着给他们多干些事,总不至于一家人为了面子饿死吧。
月娥娘小时候经历过饥荒的,知道人一旦没有了吃的,那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所以她当即决定全家都走,一刻也不多留。
那黄牛迈着慢悠悠的步子,发出“哞哞”的叫声,似乎也在为这艰难的行程而叹息。
月娥娘坐在车上,怀里搂着年幼的孙女,眼神中满是忧虑与疲惫。
她望着四周荒芜的田野,心中默默祈祷着投奔女儿的路能够顺遂一些。
两个青年后生,都是月娥同母异父的兄弟走在前面的是大奎,另一个跟在后面的是二奎。
大奎眉头紧锁,时不时警惕地看向四周,手中紧握着一根木棍,以防路上遇到什么不测。
二奎则年轻气盛,虽然心中也有些担忧,但还是强装镇定,给车上的妇孺鼓劲:
“娘,别怕,有我和哥在呢,咱们肯定能平安到姐家。”
一家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前面山坡哗啦啦一阵响。
大奎爹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绷紧,双眼圆睁,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担忧,慌忙扯住缰绳,停住了牛车。
吃惊道:“难道是遇到滑坡了吗?可这天日头正好,并没有降雨啊?”
二奎眼睛瞪得溜圆,顺着声响的方向定睛一看,猛地伸出手指,大声指着那边道:
“爹不是滑坡,好像是有个人从上面滑落下来了。”
大奎爹二话不说,迅速跳下牛车,伸手抄起藏在车边的一根粗棒子。
他的嘴角紧抿,腮帮子因为用力而微微鼓起,额头上的青筋也隐约可见,大着胆子带着两个孩子朝着滑落处快步走去。
原来是杜老三命不该绝,从山坡上跌落后,又掉落在松枝上,就这样缓了一缓,滑落了下来。
不过也吓得面色惨白如纸,两条腿不受控制地发软打颤,嘴唇哆哆嗦嗦。
半晌说不出来话,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划破成一缕一缕的,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碎石划破的口子,一身血污看上去就像一个丐帮污衣弟子。
大奎爹见状,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双手稳稳地将他扶起,微微皱起眉头,眼中充满了戒备。
急切地问道:“这位兄弟,你这是咋啦?咋从山坡上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