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清城外,收到撤兵皇令的东林战神白弃指挥士兵撤退。
一众士兵中,风尘仆仆的无尘与一白衣红簪男子并肩而立。
“昨日不还恨不得冲入城中找人,怎么现下能入城了倒不见你动?”
“贫僧那是为了清理门户。”
面对无尘反驳,白衣红簪男子摇了摇头,推他向前。
“再不去,若是人跑了,你可又得费上一番功夫了。”
无尘大步离开,白衣红簪男子弯了弯唇要走,却被前来传达皇令的侍卫伸手拦住。
“池彧大人请留步,摄政王命属下务必亲自将大人带回京中。”
“摄政王?”池彧错愕。
侍卫凑近池彧,压低了声音。
“陛下暴毙,南辰殿下挟三岁侄儿登位,百官尊其为摄政王。”
暴毙?
陛下正当壮年,怎会突然暴毙!
许多念头在池彧脑中快速掠过。
池彧胸腔剧烈起伏,又惊又怒。
弑君杀父!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怎么敢!”
池彧后退一步要走,侍卫直接一掌劈在他颈后。
“大人,得罪了。”
池彧软软倒下。
几里外,无尘大步跨入城中。
城内一角,周不疑正抱着段嘉诩,与他腰腹相贴。
无尘抿唇,瞳色骤深。
他在外忧心这孽徒是死是活,孽徒在这与旁人逍遥快活。
呵,好,当真是好极了!
无尘僧袍一拂,转身而去。
离开永清往南行了两日,无尘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干清理门户这件正事。
如此一想,无尘便又折了回去。
待他重返永清,周不疑与段嘉诩皆不见了踪影,无尘多方打听才知,两人一块南下向东,往汴京而去。
汴京城外驿站,无尘误饮了酒。
烈酒灼烧喉咙,无尘放下一块碎银起身离开。
汴京郊外,无尘见周不疑在一块墓碑前口吐鲜血,踉跄倒下。
周不疑跟那块墓碑说了许多话,最后倚着它闭上了眼。
墓碑上的字落入无尘眼中。
许知意。
“这就是你念念不忘的死人?”
无尘走了出去,单手扣住周不疑双腕,另一只手捏扣他下颚。
四目相对,酒气扑面而来,周不疑不适低咳:“和尚,你破戒了。”
腕间跳动印入指腹,明了周不疑做了些什么,无尘目光复杂,思绪难辨。
“那又如何?”
无尘低头,慢慢凑近周不疑。
“我体质特殊,与我交合可净化体魄。”
在周不疑难以置信的目光里,无尘倾身将他吻住。
“周不疑,现在只有我能救你。”
一直以来,自己都找尽了各种理由去靠近。
找理由去寻他,找理由将他留下,找理由继续与他纠缠不休。
这一次,他终于找到了。
无尘抱起周不疑带他离开,无尘怀中周不疑推他胸膛挣扎,却因病痛发作力气尽失。
“和尚,你……发什么……酒疯!”周不疑话语断续。
无尘睨他一眼没有张口。
仙者入尘埃,佛陀堕凡尘,既动了心,生了情,又怎能再做到,静看万物流转而岿然不动?
是夜,卧榻之上,无尘自后拥住周不疑。
“和尚,你放开,大爷我不需要你救,你明知……”
周不疑挣扎抗拒,却被无尘按住双腕,高举过头顶。
“就算知道自己要死也要为一人守身如玉吗?”
无尘眉宇有戾气一掠而过,毫不留情地将周不疑……
“周不疑,我无尘要救的人,就算是一只脚爬进棺材里了,也要给我爬回来。”
夜色渐深,明月高悬,喘声粗沉,低吟破碎,周不疑的意识在清明与混沌间反复拉扯,身不由己,就连意识都快已支撑不住。
晨光熹微,有泪顺周不疑眼角淌落,无尘将人抱住,低声说着故事哄他入睡。
“你相信传说吗?
皇子在一城四角看尽生、老、病、死,一日彻悟,飞升菩萨,后人称其观世音。”
无尘低头抵住周不疑额头,低声讲述。
“部落争霸时代,东林始祖楚池亲手斩杀魔族少主靳辰,创下东林部落,称皇飞升。那是第一个凭杀戮成为神仙的人。
传说,魔族少主被楚池一剑穿心之时,曾握住他的手发下毒誓……”
无尘声音很轻,后面的话散在晨光中,难以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