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才是神人在世,只需稍稍将宫廷日常起居生活中的某个细微环节,加以拓展和延伸,便能挖掘出源源不断的财富之源啊!
依我之见,此等做法实则蕴含着高深莫测的经济学原理呢。
文弱兄,不知小弟此番揣测是否能够切中要害?”
话音刚落,现场顿时响起了一阵掌声。
只见杨嗣昌竟然破天荒地首次为一位同僚鼓起掌来,要知道平日里他向来眼高于顶,而且绝非那种心胸宽广之人,然而此时此刻就连他也不禁为洪承畴的足智多谋,眼光独到所深深折服,情不自禁地为之喝彩叫好。
只听杨嗣昌高声赞道:“彦演兄高瞻远瞩,对崇祯新学简直就是学到家了,陛下若是听见,不知道有多高兴!
这番宏论实乃精妙绝伦!理当浮一大白以示庆贺!”
“哪里哪里,文弱兄谬赞,我只不过是有感而发,很多偏颇之处,还要文弱兄和诸位同僚多多指证。”
杨嗣昌缓缓地放下了那双刚刚还在热烈鼓掌的手,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说道。
“实际上啊,将春宫图绘制于瓷器之上这个想法,可不是现今才出现的新点子呢。早在隆庆、万历年间的时候,这种春宫图瓷器就在宫廷之中有所流传啦,但那时仅仅是供皇宫内部独自享用罢了。”
杨嗣昌没有说的是,隆庆、万历、泰昌这三位皇帝可一个个都是色中饿鬼,传说隆庆和泰昌二帝,都是得了梅毒,浑身脓包溃烂而死。
宫中秘闻,怎么说的都有,反正二帝不长命就是。
他顿了一顿,目光扫过众人,似乎想要观察一下大家对此事的反应,随后接着道:“然而当今圣上却敢于开创天下先河,不仅大胆采用了这些被视为奢靡淫秽之物的瓷器,更是别出心裁地来了一场大张旗鼓的宣传推广,借此成功开辟出一条生财之道来!
现如今呐,咱们京城的各大酒楼,还有那些达官贵人们的豪华庄园里,许多地方都纷纷采购了一套绘有春宫图案的瓷器。
平日里可以拿来赏玩消遣一番,待到设宴款待宾客之时,这套瓷器也能派上用场,成为席间一道独特的风景。”
说到此处,杨嗣昌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而且啊,若想购买这种瓷器,那就只有一个去处——必须前往皇家公司旗下的瓷窑厂才行哦。毕竟这里可是独家经营,别无分店呐!
至于其他的商家嘛,他们就算有心仿制,也绝对无法达到皇家御制瓷器所具备的那种卓越品质与高超工艺水准哟。
就是他们想仿制,也要问问厂卫的刀快不快?”
这时,人群中忽然传出一个声音问道:“那么像这样一整套瓷器下来,究竟得耗费多少银元呀?
我的意思是,如果价格太高的话,比如说要四十万银元,那我可真是承担不起。”
说话之人并非孙传庭,而是那位一直以来如同透明人一般存在着的甘肃巡抚陈奇瑜。
陈奇瑜不是喜欢这淫秽春宫画,单单只是喜欢董其昌的书法绘画。
董其昌流传在外的墨宝不多,就算是春宫画,陈奇瑜也想收藏一二。
在四位位高权重的巡抚之中,要数那陈奇瑜最为低调内敛。他在甘肃辖制最西边哈密卫,属于最山高皇帝远的,亦未曾立下赫赫战功。然而,令人称奇的是,他与当地亲王肃王的关系却异常融洽和睦。
此次肃王府一大家子迁居京城,一路上都是跟着陈奇瑜的军队,肃王也是为数不多的,举着双手赞成藩王进京居住的亲王,他早就想离开那鸟不拉屎的边境荒凉之地了。
肃王家代代单传,甚至差点绝嗣,和环境条件艰苦不无关系。
尽管杨嗣昌对于陈奇瑜为何突然提出此问题感到有些迷惑不解,但不得不说,这个疑问恰好戳中了他的心窝子。
只见杨嗣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而后和声细语地对着陈奇瑜言道:
“没想到啊,玉铉兄竟也对此等雅致之事产生了浓厚兴趣!
要说这售卖此类珍稀物件之地,在咱们京城可不在少数呢。像是那戎政府大街以及东长安街之上,皆设有这般的皇家公司门面。里面所摆列之物,无不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稀罕宝贝。
至于其价格嘛……嘿嘿,正巧小弟此刻便能为玉铉兄答疑解惑。”
言罢,杨嗣昌转头朝着养心殿东暖阁内的当值太监高声呼喊起来。
待那太监匆匆赶来之后,杨嗣昌紧接着开口问道:“听闻这东暖阁之内,有一面墙壁专门用来陈列各式奇异精美的瓷器,甚至还包括从西洋远道而来的珐琅彩瓷。不知是否确有其事呀?”
当值太监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杨大人的话,此事千真万确,绝无半点虚假!”
杨嗣昌转头看向其余七人,缓声道:“诸位同僚,不知你们可有意愿一同前往里屋的暖阁瞧上一瞧、看上一看呢?”
这时,陈奇瑜赶忙拱手说道:“文弱兄,此处乃是养心殿呐,要知道,这可是皇上的寝宫所在之地。我等身在此处,实在是不宜过多走动啊,以免惊扰了圣驾,那可就是大罪过啦!”
杨嗣昌却微微一笑,宽慰道:“无妨无妨,玉铉兄多虑了。此地虽说是军机处的驻地,但倘若我们这些军机大臣忙碌起来,有时甚至还得在此留宿呢。
所以呀,并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和约束。对吧,这位公公?”
说着,他又将目光投向了当值太监。
只见那当值太监满脸堆笑,不住地点头称是,然后开口说道:“杨大人所言极是呀!这东暖阁的里间呢,便是诸位军机大臣们平日里当值留宿之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