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把面前的蛋糕一口吃了下去，“新的不见得就是差的。”
宋倦咄咄逼人地看着鹿野：“可是，却是最想要的。”
鹿野笑了。
宋倦也笑了。
可是，楚又粥却感受不到两人脸上的笑意。
听着两人的话，总觉得一头雾水。
不就是个蛋糕嘛，怎么还说得感觉跟人生哲理似的。
“看宋少爷对自己的目标如此笃定，我就放心了。想必宋少爷对宋家的遭遇，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鹿野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当然，准备的非常充分。只不过——”宋倦双手撑在桌子上，看向鹿野，“鹿总还有底气跟我继续跟我算接下来的账吗？”
鹿野微微一怔。
宋鹿两家撕破脸，这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实了。
这一次，又是对鹿老爷子出手，鹿家的损失也是在可控范围内的。
其实，鹿野本就有此打算，只是苦于一直没有由头，这次正好借着宋家之手，把鹿老爷子彻底除去而已。
所以，对于宋家的所作所为他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不代表除了这个事情之外，鹿野会对宋家有所退让。
更何况，鹿野上次对宋家出手，不过是给他们提个醒不要再对楚又粥又非分之想罢了。
之所以鹿野还留有余地，那是因为当年他的确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把宋倦逼走。
这个事情，一直都是他不愿启齿的秘密。
宋倦忽然当着楚又粥的面提及，他不免还是有了一些迟疑。
而宋倦看到他的反应，也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谢谢鹿总款待。我吃饱了，就不做灯泡了。”宋倦起身，话是对着鹿野说的，眼睛却盯着楚又粥，然后，慢悠悠地走了。
宋倦前脚刚走，后脚服务员就把鹿野的餐盘端了上来。
楚又粥听着两人刚才的话，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以鹿野的性格不像是会这么就让宋倦走了的，但是这个不对劲是因为什么，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来。
不过，好在这一次，宋倦的举止始终客气疏离，倒是给她减轻了不少负担。
两人这种比陌生人还陌生的相处，虽然让她心里不免有些难过，但至少没像以前那样总是引起大矛盾，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鹿野看楚又粥没什么反应，索性留了下来顺便把晚饭吃了。
楚又粥看着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鹿野快速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看出了她欲言又止的表情，索性说道：“有话说就说。”
楚又粥愣了一下，干脆的回绝：“没有。”
鹿野瞥了她一眼，继续吃饭。
楚又粥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话得说清楚比较好，“今天我和宋倦是偶然碰到的。家里堵满了记者，我……”
“我知道。”
楚又粥有些意外，“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
“我跟他私下见面了。”就连记者都怀疑他们的。
鹿野倒很是平静：“责备能阻止你们两见面吗？”
“好像……不能。”
比如今天这种意外碰到的情况，谁能想到会在那里见到宋倦。
谁又能想到记者们会堵住他们两。
鹿野收回目光没说什么。
本来，鹿野的确是很生气的。
可是，看到楚又粥面对他出现时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他的心理没有来由的一阵难受。
曾几何时，她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什么时候起，她竟然连看见他，都变得那么谨小慎微？
难道就因为她跟宋倦见面，所以她就要如此小心谨慎了嘛？
如果是这样，他倒宁可她理直气壮的和他嚷嚷。
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甚至当着所有记者们的面，她都在维护着他。
她不过是和宋倦吃个饭而已，又能如何？
婚礼的时候，她有足够的机会跟宋倦走，但是她没走，这其实就说明她的选择还是他不是吗？
至少，就像叶多海说的那样，他应该给她信任。
就像是这一次飞去海青市，付清月跟他碰到了，就算他不主动去找付清月，他们也不可能完全断绝关系的。
这是鹿野第一次感同身受的学着去理解了她，所以，他并没有冲她发火，甚至之前的不爽也都一扫而空，而是转移话题说起了另外一个事情。
“爷爷找你说什么？”鹿野问道。
楚又粥愣了一下，本来以为他会质问自己和宋倦碰面的事情，甚至像以前那样无理取闹找麻烦，她刚才都在心里编好了各种会和宋倦在这里吃饭的理由了。
谁知道，他居然只字不提。
反而问起鹿老爷子的事情。
楚又粥震惊得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鹿野莫不是今天受啥刺激了？
还是之前打针的药有啥副作用？
还是……因为跟付清月出去了一趟，觉得对她有些愧疚，所以不好意思指责了？
反正……楚又粥觉得今天的鹿野不正常。
相当不正常。
不过，既然他不提，她也就不会多嘴继续去说。
“爷爷认为鹿家出事，都是我造成的。”楚又粥只好把鹿老爷子找她的意图，告诉了他。
鹿野冷冷地扬起头来：“与你何干。”
楚又粥还有些犹豫着，要不要把在双风教堂的事情说出来。
但是，这个消息毕竟是付清月告诉她的。
就算说出来是付清月说的，他也不一定会信的吧。
那如果不是付清月说的，这种消息只可能来源于宋家。就像是鹿老爷子误会的那样。
在搞清楚付清月的意图之前，楚又粥想了想还是不应该轻易告诉他。
更何况，要是鹿野知道她依然对当年的举报者耿耿于怀的话，怕是两个人之间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的关系，又要跌至谷底了。
虽然现在也不见得有多好。
但至少没继续吵翻天，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毕竟，他已经明令禁止过她不要再查当年的事情。
她目前什么都没查到，但保不齐付清月到时候会跟他乱说些什么。
而鹿老爷子和鹿野的关系，从来就不好。她才不相信鹿老爷子会把见过楚又粥的事情直接告诉鹿野。
所以，比起担心鹿老爷子，她更在意的反而是付清月。
楚又粥可不会再轻易跌进付清月的圈套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