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餐厅。
楚又粥挂了电话以后，就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宋倦的目光凉薄依然，“就这么怕鹿野看到跟我在一起？”
楚又粥恍然回神一笑，“怎么会。你我之间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有什么好怕的。”
“牛排已经凉了。”宋倦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她。
刚才还喊着饿，从接到鹿野那边的电话到现在，她牛排一口也没吃下去。
楚又粥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的确，要她现在像宋倦这般若无其事的吃饭，她是有点做不到。
她不知道别人在面对前任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她这般紧张。
纵然不是因为鹿家的事情，不管因为什么，她都没有办法在宋倦面前做到坦然。
这份紧张让她不安。
也让她对自己的不可控感到慌乱。
明明已经和他什么都说清楚了，为什么，她却还是做不到呢？
为了不让宋倦看得太明显，楚又粥戳起切好的牛排就往嘴里送。
“等等。”宋倦出声叫住了她。
楚又粥一愣。
宋倦把她的盘子端到一边，然后又把自己面前的端过去给她，“吃这个吧，刚才端上来的。”
楚又粥看着面前切好的牛排，“那你呢？”
“我吃完了。”
宋倦擦了擦嘴，淡然地看了她一眼。
有些习惯，即使隔了很久也依然会成为生活里的一部分，而无法磨灭掉。
楚又粥握着刀叉看向他的那一刻，两人似乎才恍然明白刚才的举动有多么的不合适。
只不过宋倦隐藏的足够好，没让她看出来罢了。
“我也饱了，你再吃点吧。”
楚又粥端着盘子又想送回去给他，宋倦目光缱绻，“一口都没吃就饱了？”
“我……”
宋倦继续说道：“楚又粥，今天这里换做是任何一位女士，我也会这么做。你大可不必觉得自己有多不一样。”
“……”
“还有，你也不用客气，反正一会儿是你老公买单。”
“……”
虽然搞不明白为什么这顿饭是鹿野买单，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楚又粥再递过去就显得过于矫情了。
她只好低头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把盘子里的牛排吃完。
以前和宋倦在一起的时候，话多的永远都是楚又粥。
宋倦一般都是应和她。
现在她不说话，两人之间也自然没什么话可说，甚至她可能想说点什么，宋倦那一副薄凉的样子，她到了嘴边的话也只有咽下去。
长久的沉默之后，鹿野终于风尘扑扑的赶了过来。
看到鹿野还穿着走时的那身衣服，楚又粥倒有些意外，即使还保持着同样的状态，但脸上的疲惫却是伪装不掉的。
鹿野看到桌子上吃饭的两人，脸色显然好不到哪里去。
“走。”鹿野瞥了一眼楚又粥，冷冷地喊她。
楚又粥刚要站起来，宋倦单手撑着下巴淡淡道：“鹿总还没吃晚饭吧，我叫了三个人的份，正好吃完再走也不迟。”
鹿野扭头看着宋倦，迟疑了一下，拉开椅子坐下了来。
“想说什么便说吧。”鹿野开门见山对宋倦说道。
既然把他留下，鹿野才不相信是真的要跟他吃饭那么简单。
宋倦靠在椅背上，神情淡淡地，“点了都是你以前常吃的那些，不知道鹿总现在的喜好还有没有变。”
“难得你还记得。”鹿野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以前因为楚又粥，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吃饭的日子也不少。
所以其实都是细心的人，自然还能记得住当年的一些喜好。
宋倦也只是笑笑，安静地等待着饭菜上来。
楚又粥左边是鹿野，右边是宋倦。
夹在两人中间，虽然他们都不说话，但楚又粥还是能够感受到空气里流动着的无形压力。
楚又粥本来想吃点甜品，愣是让这股压力弄得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四周安静的可怕。
这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实在让人坐立不安。
楚又粥还是决定说点什么吧。
“鹿野，这蛋糕不错，你要不要尝尝？”楚又粥说着把自己的蛋糕推过去。
鹿野瞥了她一眼，刚要说话，宋倦却提前开口。
“他一向不喜欢甜食，你又何必勉强。”
鹿野伸手直接接了过去，“我老婆既然觉得不错，那自然是要尝尝的。”
“看来，即使是不喜欢的蛋糕，鹿总也不愿意放过。”宋倦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语带双关的说道。
鹿野把楚又粥的蛋糕切掉一大块，冷冷地回应：“既是我的，自然是不会放的。”
“是吗？”宋倦笑得明媚却充满倦意，“所谓你的，抢来的也算吗？”
“结果比过程更重要。”
宋倦看向他手里的蛋糕：“所以为了得到想要的结果，不择手段也无所谓了吧。”
“那就得看是什么样的手段，叫做不择了。”鹿野已经听出了宋倦话里的意思，不单单是说商会，还有楚又粥。
商会的这个事情，虽然他明确对鹿老爷子表态过不会再管。
但这毕竟是鹿家的事情，他不管的是商会对鹿老爷子的处罚，不代表其他对鹿家的威胁他也会置之不理。
而且，他对鹿家虽然没多少情感，但鹿氏集团是靠他的努力一步步夺回来的，所以这块蛋糕，谁也别想惦记。
至于楚又粥，既是鹿家的太太，那便更不允许任何人来染指。
“估计在鹿总这里，基本什么都叫做合理，不是不择。”宋倦勾起嘴角望向他，显然对于他的行为非常不齿。
鹿野压根就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想获得成功，付出点代价是不应该的？”
“应该，怎么可能会不应该呢。现在鹿家的损失，那不就是应得的嘛。”宋倦说着看向楚又粥，“我可以尝尝吗？”
楚又粥正犹豫着要不要给，鹿野已经伸手一把夺了过去，“我吃过的东西怎么好给宋少爷，服务员，送一份新的点心过来。”
宋倦和楚又粥两个人都有些微微的失神。
没想到鹿野居然会直接来抢。
宋倦冷淡的拒绝，“不了，换一块味道就不是最初我想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