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八十八响的礼炮轰得相邻的两个星君之间完全听不到彼此的声音,闪着金色光芒的九天玄鸟拉着凤辇匍在姬冷月脚下,一行星侍都是目瞪口呆的。
仪程中并未提及有这项事情,正不知道该不该上的时候,君无夜扶着她,“来,月儿,迈上去的时候小心些。”
姬冷月提起裙摆,在君无夜的搀扶下坐到了凤辇的宝座上,一声响彻天际的嗥叫后,九天玄鸟并未起身,反倒是直勾勾地盯着君无夜,直到君无夜坐到姬冷月旁边,九天玄鸟才直起了脖子,顶着凤首和翎羽直冲云霄,九天玄鸟带着他们俩飞到半空,姬冷月看得更加清楚,云霞蔓延,烧红了大半天空。
待到第三声嗥叫后,从四面八方飞来的上古神兽都围在凤辇周围,各种叫声此起彼伏,又极有韵律,像是提前商量过的。姬冷月跟君无夜商量着,让六界三世的人前来观礼,从乾清境到紫薇宫到流云殿,挤满了观礼的人,至于各界有头有脸的人,都在流云殿准备接待。
“君无夜,这些都是上古神兽啊,炽焰兽、赤猊兽、月萤......除了炽焰兽,其余的不是早就消失了千万年了?”
“是呀,还是我们月儿有面子。这些神兽只臣服于自己愿意臣服的尊主。父神当年也只有这一半的量。”
九天玄鸟拉凤辇、消失已久的万千上古神兽护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上元天、六界三世,那些疑虑姬冷月是个小姑娘的人也都不敢吱声了。这,谁敢惹?
在半空旋了不到半个时辰,将帝姬之泽铺满全界后就落在了流云殿门口,不等站稳,殿中一道金光就把她吸进了一个漩涡之中,只能听到一群人在外面叫她,可是金光和飓风刮得她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只觉周遭一阵冰凉,像是存进了没世冰窖,从手指、脚趾开始,痛感慢慢地像针扎一样蔓延到全身经脉,只觉得自己动弹不得,头冠的重量本就压的姬冷月有些头重脚轻,一声叹气道尽了自己的心酸......“不是吧,承继仪式还得受这罪?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她又试图撑开眼皮,漏出了一条小缝后,总算看到了些微弱的光亮,左右两滴水钻进了她的眼睛,一阵刺痛后,清爽和舒服蔓延进整个眼球,尔后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景象都更加清明了些——
冰天雪地。四壁都刻着六瓣霜花。
好冷啊......
迷迷糊糊之中,姬冷月好像看到了月抚冥,或许是太想他了吧,他怎么可能在这?
“月儿——”姬冷月收缩地瞳孔猛地放大了,她好像没听错。又一声。对,她没听错,随即调动起全身力气,艰难地爬起来,总算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是他,是他。
“月......月抚冥......真的是你?”
面前的人笑盈盈地看着她,“是呀,月儿。”
“你怎么会在这里?”
月抚冥手一挥,面前出现了缄唳在月上宫那晚的息影,月抚冥提前知道的真相,除了自己会为了月儿殒身,还有今天她要承帝姬之位的场景,包括今天要经历的困难。
“你既然还在,为什么不回来?”
“之前蛊毒毁了我星魂中的八魄,不过消散的及时,护心莲保着我没有被侵蚀进最后一魄,再加上月儿之前输给我的阴溟之火把我带回了它的本源之处,不断灼烧炼化,才让唯一的星魄保留的时间更久了些,也重新修出了几魄。直到昨夜无疾他们带来,彻底解了我星魄里残存的蛊毒,才终于把星魂星魄修得更全了些,今天才能化出人形来见你一面。”
“所以,幺幺他们真的是去找你了?”
“原来月儿猜到了。我之前嘱咐他们不要告诉你,也是怕没办法真正解了蛊毒,让你失望一场。”
当时姬冷月的脑子里只是闪过了这个念头,总觉得不可能,硬生生地把自己劝服了,“那刚才的君无夜、昨天晚上、还有前几天......是不是都是你......”
“这你都发现啦?”
真的是他,姬冷月皱紧了的眉头总算是松开了,“只是觉得前几天君无夜身上的气息很熟悉,总是不由自主地想亲近他,我当时还以为......”
月抚冥笑出了声,“怎么?怕自己移情别恋啊?”
姬冷月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哎?你那天不是还没修好星魂星魄吗?你是怎么过来的?”
“那当然是太想念月儿了,总是不放心,过来看看。”
“你这个人,什么时候能不胡闹?”
月抚冥手心落上了一枚六瓣霜花,摁进了姬冷月的额间,“刚才进了你眼睛里的是穹川水,最能明目醒神,你跟君无夜的计划我都清楚了,一会在承继仪式上小心点,看到哪儿不对劲别硬扛。至于这瓣霜花,可以随时把我调到你的旁边,冰霜之戒先护着你,我下一秒就能到了。”
“你又给我东西?”
“今天这冰霜阵是那些奸细提前为你设的,你现在戴着这九璃冠摘不下来,是你灵气最弱的时候,只需要困你一盏茶的功夫,就能毁掉你的灵根和星魂。这冰霜是我从这阵眼里炼出来的,我们现在只要等着,这阵自行解除我们就能出去了。不过月儿,切记,不要透露我重现真身的事情,我需要再查些事情。”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等上元天的事情都解决完了,我呢,就安心在咱们帝姬身边当个小星侍。”
“那怎么行?你是天地共主,我不想你做星侍。”
月抚冥低头浅笑道,“我可不如月抚冥这个帝尊称职,所以呢,天地共主给咱们帝姬当个小星侍刚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