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江礼安老婆那边的人好像发现了我们,身边还有严格安保,我们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他们平时只出现在上下学路上,都是闹市区,我们没有太多机会。”
“那江礼安那边呢?”
“那边我们也还在派人盯着,一切如常。但您之前不是说先从他老婆孩子下手吗?”
“废物!既然现在他老婆孩子那找不到机会,就直接搞他!你跟下面人说好了,别浪费时间,要快!”
“哦,是是是。”
*
万圣节那天,喻灵微没有出门,知道风雨欲来,她更加不会添乱。
这两天,她又时时刻刻会觉得难受,动不动就想吐,还很嗜睡。
症状和怀孕了真的很像,可是早孕检测盒又显示没有。
她疑惑更深,只想着等风波平息后一定得去医院好好查查。
做个全面体检,现在的喻灵微非常惜命。
身子不舒服这事情,她一直没有跟江礼安说,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是强打着精神谈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让他分心。
江礼安亲自开车去接舟舟下课。
下了课,又直接把舟舟送回了已经被层层安保箍成了铁桶一样的麒麟山庄。
江礼安没有下车,直接开车离去。
像是在外还有要事。
江松涛的人一直在暗中观察,时刻汇报着进展。
“江总,江礼安出来了,而且目测只有他一个人,身边没有安保,对,他亲自开的车。”
“找个人流量大的地方动手。”
“是。”
江礼安一路把车开到了江城大桥,江城大桥是八十年代建造的,曾经是江城的中心地段,车辆行人都得从这里过。
很是热闹。
后来因为老城区改造和新城开发,城市中心东移,江城大道这一片反倒被冷落下来。
如今,象征意义已经超过了实际的战略意义。
除了平时有些游客会来这个地方打卡留念外,会来这边的本地人就只有附近居民。
江礼安故意往这里开,除了这里是喻灵微预知梦里看到的事发现场,还有个原因就是这个地方人很少。
不容易引起恐慌和拥堵。
他的好五叔,国外的公司已经出现了极大的资金漏洞,已经问国外的地下钱庄借了高额的高利贷,就要到期了。
再不想办法搞到钱,怕是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得保不住。
国外的地下钱庄向来是视人命如草芥。
江松涛不可能不慌。
江松涛目前唯一能够稳住对方的筹码就是江氏的核心机密。
高鸣带过去的专利,显然让他有了一阵子的喘息空间。
但还不够,他还需要更多。
他时间不多了。
所以,这殊死一搏,必须尽快实现。
江礼安作为江氏的掌权人,就是目前江松涛眼里最可靠的救命绳。
江松涛之前还约见过江礼安几次,明显是有话想说。
都被江礼安不咸不淡的打发掉了,不想见面的想法非常明显。
江松涛眼见软的不成,便只能来硬的。
江家人都欠他的,是江松涛刻在骨子里的偏执。
“嘣”的一声,江礼安左后方的轮胎被一记子弹击中。
尽管是超级材料做成的防弹轮胎,没有被击穿,但车辆还是因为火药的威力被震得一记猛颠。
车子因为撞击,被撞得偏离了车道。
江礼安猛打一记方向盘,避免撞上桥上栏杆,那栏杆年久失修,这么大的冲击力,可能会重接冲破栏杆掉进江里。
后面车辆紧追不舍。
后面子弹像流星一样不停击中车辆。
他不得不左右变道躲开攻击。
车里手机铃声响起,高鸣来电。
江礼安按响蓝牙耳机。
“他们来了。”
“江总,您小心点,我们的人也已经做好的埋伏,另外,我们也已经报了警。”
“嗯。”
他话音一落,密密麻麻的子弹就开始了密集的攻击。
车子固然装备良好,但这个强度的攻击之下,也支撑不了太久。
江礼安速度不慢,但后面的几辆车显然也性能很好,很快就形成了包围圈,将他团团围住。
江礼安被围在中心,看上去是死局,毫无突围可能。
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响起来,铃声短促激烈。
他接起来,江松涛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笑意明显,还含着些稳操胜券。
“礼安啊,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起码比你爸爸强多了,整个江家的年轻人里,确实只有你是让我看得上眼的,无论如何,你到底是我侄子,我不可能真的对你下死手。”
“你乖乖配合叔叔,把江氏这两年最新研发出来的人工智能机密交给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哦,还有你的妻子孩子,我也都会放掉的,让你们一家好好团聚,你看,你丢了核心技术,大不了就是做不成江氏总裁,大不了就是亏点钱,叔叔我不一样啊,我就指着这个技术救命呢。”
“若风还这么年轻,你也不忍心让你弟弟这么年轻就跟我一起去死吧,你就帮帮叔叔吧,算是叔叔求你了。”
他情真意切的说了这么一大串,也就最后一句话江礼安信他是真心的。
江松涛唯一的软肋就是江若风,谁让江松涛去墨西哥第一年就因为出老千被黑赌场的人打了,打到失去生育功能。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没闹出私生子丑闻的根本原因。
江若风,倒还真的是他唯一的独苗苗。
“礼安啊,你看看手机短信,叔叔给了你一份大礼。”
江礼安点开他发送来的彩信照片,喻灵微和舟舟被绑了起来,眼睛蒙住,被随意丢在一间破烂仓库里。
江礼安放大图片仔仔细细查看着,没有办法知道这究竟是在哪,图片也做得很真实,毫无合成痕迹。
但不对,舟舟和喻灵微今天傍晚都是一直在麒麟山庄待着的,他在他们母子俩身边留了大量的安保人员。
不存在母子俩被绑架,还没人给他通风报信的可能性。
受到照片里画面的干扰,江礼安有一直瞬间乱了思绪,挡风玻璃被子弹击中,裂出了蛛网一样的裂痕。
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礼安,你考虑的如何了?难不成连老婆孩子都不顾了?呵,这倒是颇有我江家人的风格,都是些薄情寡义之人。”
江礼安知道江松涛这又是借题发挥骂他死去的爷爷呢。
忍了再忍才回复。
“五叔,何必这样动刀动枪的呢?你要钱,我要命,我们还是可以谈谈的,说起来血浓于水,叔叔就不能再给侄子一次机会?”
似乎有松动,江松涛来了些劲。
“哦?你知道的,我也不想做得太过,免得伤了一家人的和气,那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把江氏的最新机密给我,你放心好了,那些机密在我手里,也可以发挥最大的价值,也会利国利民,不会让江氏蒙羞的。”
“叔叔既然这么说了,那侄子也不是不能同意,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要看......叔叔有没有这个命拿了。”
江礼安这话一说完就干脆利落的切断了电话。
随后大批量黑色的轿车赶到,车灯大亮,晃疼了江松涛的眼。
来的车都是跟江礼安开的这辆一个型号,甚至连车牌都差不多。
他们直接截停江松涛的车队。
为首的一辆车车门被打开,高鸣压着一个瘦高个的年轻人下车。
那年轻人身量很长,因为瘦,显得更高。
面对着这一景象,他年轻的脸上几乎是漠然。
深蓝的发色在冬日的雨夜里尤为瞩目,路灯打在这头发上,诡异的幽兰。
江松涛在远处的汽车上,眯着眼睛打量着前方景象,等最终看清来人是谁,他几乎是抖着手打开的车门。
早不见刚才在电话里对着江礼安的言之凿凿和信心十足。
“若风,你怎么在这里?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让你墨西哥藏好吗?川堂先生说了,会保护好你的,不会动你的,你为什么回来,啊?!”
江若风原本冷淡的神色,在见到江松涛之后,终于有了些松动,涣散的眼神有了焦点,然后开始像一个正在调节模式的机器人,终于调整到了正确的频道,开始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