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舟跟他聊了会天后,发觉安黎还在这,意味不明道:
“安医生怎么还在这?没有其他病人需要照顾吗?”
安黎指了指祁父的吊瓶:“快输完了,迟早得换,我站一会也没事。”
祁月舟很想和安黎保持距离,安黎这人喜欢拈花惹草,当初和祁月舟在一起时,就总是勾的他的前男友们魂不守舍,还经常和他们暧昧不清。
不过祁月舟也没放在心上,知道也懒得戳穿,他没那么喜欢安黎,只是异国他乡想有个伴而已。
祁父对着安黎道谢,拉了拉祁月舟的衣袖:
“多亏了人家安医生,我才能得到及时治疗,你可要好好谢谢他。”
安黎温柔一笑,明明是在对着祁父说话,勾人的眼睛却在看一旁的祁月舟:
“伯父,这都是我该做。”
祁月舟低下头去,打开手机和景悦聊天,顺口道:
“嗯,我会好好感谢安医生的。”
他把信息发送出去:
“挑好图案了吗?挑好的话,可以给我看看吗?”
等了好一会,平时秒回消息的景悦还没有回复。
祁月舟心中一沉。
不会开始纹了吧?
锁骨和腰上的肌肤那么嫩,纹起来肯定很疼,他放心不下,起身对着祁父说:
“我去打个电话。”
景悦想过疼,没想到会这么疼,他先纹的后腰,第一针下去时冷汗瞬间起来了。
胡婧手上动作着,看他开始微微颤抖,说:“腰上这种地方,痛感可是满星,不过很快的,忍忍就过去了。”
景悦的手机响起,他艰难的拿起手机,尽量不扯着身体,看到来电人是祁月舟,连忙接通,声音有些哑:“月舟。”
祁月舟心中一揪:
“开始纹了?痛不痛?是不是很痛?”
景悦咬牙强忍着,勉强道:
“还好,不是特别疼,我能忍。”
祁月舟在医院里急得跟什么似的,但是在他妈妈没来之前,他还走不开,心里焦躁极了。
景悦听他那边沉默了,又说:
“没事的月舟,婧姐姐说很快就能弄完。”
胡婧有些心虚。
其实两个纹身加起来差不多要六七个小时,大概得晚上才能完事儿。
但是相比起那些纹花臂,满背,一纹就是几个月的客人相比算快,她也没说错吧……
祁月舟担心的不行,景悦说了很多安慰他的话,祁月舟苦笑:
“明明疼的是你,结果还要你来安慰我。”
“月舟。”
安黎的声音贸然出现,从祁月舟的手机里传到景悦耳朵中。
亲昵的语气让景悦身上的疼痛剧烈起来。
景悦沉默下来,听筒中只剩他浅浅的呼吸声。
祁月舟转身看到安黎站在他身后,蹙眉问道:“怎么了?”
安黎指了指病房,缓声说:
“伯父的点滴已经拔了,你记得给他买点东西吃,他来的时候还没吃过饭呢。”
祁月舟应了声:“谢谢。”
安黎的眼睛望向祁月舟时,温柔似水:“不客气。”
祁月舟无动于衷,继续和景悦聊天:“我……”
景悦听到他的声音后,立马说:
“月舟,你先忙吧,我这边没事的。”
他语气如常,祁月舟松了口气。
祁月舟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向景悦解释他和安黎的事情。
景悦内心敏感,缺失安全感,他在上一段感情中受到的伤害还没有好全。
祁月舟不敢露出自己卑劣的一面,他害怕吓到景悦,害怕景悦从他身边离开。
他伪善,卑劣,谭昱恒清楚他的劣根性,清楚他不清不楚的过去,所以当他拥有景悦时,谭昱恒才会想掳走景悦。
昨天……就差点克制不住自己。
祁月舟想到昨天景悦无助的眼泪时,深深吸了口气,消毒水味道钻入鼻腔,他的嗓子火辣辣的。
也许他该对景悦更温柔,再有耐心一点。
三个小时过去后,景悦后腰处那块肌肤疼的有些发麻,他头昏眼花,胡婧递给他一张纸巾,让他擦汗,景悦有气无力:“谢谢……”
胡婧本来就是一个话多的人,每每碰到像景悦这种一声不吭的客人,她总感觉自己要憋死一样,景悦终于开口说话,她迫不及待展开话题,八卦道:
“景悦,刚刚我好像听到老祁那边有人喊他月舟哦。”
“你可得看好了,老祁这种男人,上学时候就不少人惦记呢。”
景悦听她提起过去,想起那天在老旧教室内,祁月舟弹奏吉他时说过的话,心中一动:“他高中的时候,很多人追求吗?”
胡婧听到他问这个可就来劲了:
“那可不!当年我们班一个他一个姓谭的,都快算的上校草了,喜欢他俩的能绕操场一圈,结果谁知道——”
胡婧及时刹车,没把后面那句“他俩在一块了”,说出来。
不过他不说,景悦也知道这件事,他并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天台的吉他。
“月舟说,他那时候很喜欢吉他。”
胡婧这个也非常清楚,立马接茬:
“对,他老喜欢自己一个人大中午的跑去天台弹,本来高三压力就大,结果他还天天弹吉他,这精力我当时就非常佩服。”
胡婧絮絮叨叨一大堆,手上的动作却依旧精细无比,景悦怕问到别的答案,话题就此结束。
两人又陷入沉默之中,直到郁金香纹完。
胡婧看着他的后腰,感叹道:
“好漂亮。”
“等会等会!先别起。”
她阻止道,冰冰凉凉的膏体抹在景悦腰间时,火辣辣的痛感消下去些。
“你别沾到衣服上啊,你想看的话揪着衣服点,看完我再裹保鲜膜。”
胡婧风风火火的去拿保鲜膜,景悦起身,背身掀起衣服,扭头去看自己腰间。
粉色郁金香穿过烫伤,绿叶把所有的伤痕覆盖住,在洁白肌肤上摇曳,栩栩如生。
胡婧说的对,确实……好漂亮。
他想举起手机拍照发给祁月舟时,动作顿了下,又把手机放下。
他想给祁月舟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