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骨和腰啊?你可是挑了两个纹起来很疼的地方。”
胡婧听到他的话后惊讶一瞬。
她迟疑道:“是要遮疤还是……单纯喜欢?纹身可是个大事,到时候后悔,洗掉也会变成疤的。”
景悦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上的伤口,小声说:
“不会后悔的……您觉得这里纹一个什么能全盖住?”
胡婧凑上去看,心中一紧,顿时开始猜测起来。
祁月舟她了解,谭昱恒的混蛋程度她略有耳闻,所以……应该是谭昱恒干的好事!
胡婧的目光看向他锁骨处的伤疤,道:
“可以纹一个稍微小点的,你看看我那些手稿里你有没有喜欢的?如果没有喜欢的,你想纹一个简单点的话……我也能现在画出来,就是稍微得等等。”
景悦已经想好了,他说:
“月亮。”
他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把早就拍好的月亮给她看,脸慢慢红了:
“就是这种浅黄色,和天上的月亮差不多的月亮。”
胡婧睁大眼睛:“这不是——”
高中时,她和祁月舟是同桌,而且两个人都喜欢画画,经常交流画画感想。
祁月舟晚自习时,会望着窗外月亮,说:
“以后我想办一个全是月亮的画展。”
胡婧还调笑他,说他是嫦娥转世。
景悦的脸几乎要红透,把别人的画纹在身上什么的……
他握紧手机,手指泛白,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纹一个和这张图片上一样的。”
胡婧接过他的手机,索性直接蹲在他面前,标出来月亮那一块:
“这是新月,如果光纹月亮的话可以盖不住疤,嗯……我的建议是把这一小片云也纹上去。”
景悦看着隐藏在云中若隐若现的月亮,如果这样纹的话难度应该很大吧?他看向胡婧。
胡婧拍着胸脯:
“相信姐姐!姐大学时候,稿费就直接过六位数了,给各种游戏画过插画呢。”
她给景悦看自己的作品,景悦望着一幅幅华丽精美,配色明艳大气的画,即使是一个外行人也能看出她功力高深,他震惊道:“好厉害……”
胡婧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又问:“那后腰上呢?也有疤吗?”
景悦应了一声,想给她看但是对方是一个女生,他有些犹豫。
胡婧看出他的犹豫,摆摆手:“没事,职业嘛,不用顾及男女的。”
“我之前还有个外国客户,要我在他龟——”
胡婧望着景悦黑漆漆的眼睛,声音戛然而止,跟祁月舟的男朋友开这种玩笑……她想起祁月舟总是笑眯眯地那副样,顿时感觉毛骨悚然。
她把话咽回去,讪笑道:“哈哈哈没什么,来来来,给姐姐看看。”
景悦稍稍把卫衣拉起,露出一截细瘦白皙的腰。
胡婧瞪大眼睛,看着比自己还细的腰,以及腻白的肌肤,暗暗感叹一句尤物。
再往下看,他挺起身体时,两边的腰窝若隐若现。
其中一边,烫伤形成的浅粉色伤疤蔓延,在他白皙的身体上存在感十足,破坏了他这具身体的美感。
胡婧忍不住伸手去摸,微凉指尖触碰到景悦的身体时,景悦抖了一下。
她意识到景悦的抵触,收回手,问道:“这里,你想纹一个什么呢?”
景悦放下衣服,转过身来:“您有什么建议呢?”
胡婧沉思片刻,说:“这种面积比较大的,要是覆盖的话,可以选花卉一类的。”
“我之前有个客户,在腰上纹了一株兰花,啊对!还有纹山茶的!”
胡婧把之前那些客返图给他看。
“你皮肤白,纹个艳点的颜色好看,喜欢什么花?”
景悦听到纹花卉,第一反应就是郁金香,他轻声说:
“粉色郁金香。”
医院
祁月舟匆匆赶来时,看到病房里的人,眉头一蹙。
那人见祁月舟来了,缓缓走到他面前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艳丽精致,雌雄莫辨的面庞,他笑着和祁月舟打招呼:
“月舟,好久不见啊。”
祁月舟面无表情:“你怎么也回国了?”
安黎笑了笑,眨了眨眼睛:
“国外的菜太难吃了。”
安黎是祁月舟的前任,在祁月舟每一段简短的感情史中,算得上比较长的一段,他是唯一一个,主动甩掉祁月舟的男人。
祁月舟总觉得他这种常年定居国外,父母都在国外的人贸然回国哪里不太对,但是这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跟他没什么关系。
祁月舟没多过问,绕过他去看祁父。
祁父面色苍白,手上挂着点滴,本来直喘气,见祁月舟过来立马把身子挺直,祁月舟无奈道:
“在我面前,您就别逞能了。”
祁父冷哼:“整天窝家里把那孩子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也就你老子出点事你才来看一眼。”
听他提到景悦,祁月舟眸色变软:
“您跟自己儿媳妇还吃上醋了?”
安黎听到儿媳妇三个字,脸上笑容变淡了些,不可置信看向祁月舟的背影。
祁父年纪大了,倒像个孩子,本想无理取闹一番,结果被祁月舟哄的没脾气,他叹气,道:
“我老了,咱家没皇位,我也不喜欢孩子,你喜欢男的女的我都没意见。”
“但是结婚这事你还是赶紧的吧,再拖拖,我怕你到时候得抱着你老子的照片走进殿堂。”
祁月舟唇角垂下去:“说什么呢,您这六十大寿都没过,就盼着入土为安可不行。”
祁父说:
“今天发病的时候,幸亏你张姨在身边守着,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祁父的眼睛黯淡下去,看上去有点委屈:“你妈真没良心,出去好几个月不带回来的。”
祁月舟忍不住笑了:“合着铺垫这么多,就是为了指责我妈呢?”
祁父没说话。
祁月舟说:“一听你又倒下了,她早买好机票上飞机了,估计明天就能回来,到时候我去接她。”
祁父闻言,眼睛有了些笑意,嘴里还埋怨着:
“谁让你跟她瞎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