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
那栋小别墅安安静静立在梧桐树荫里,树影斑驳打在枣红色墙面上,院内打扫的干干净净。
四年前圣诞节他和房星一起买的,那个戴着红帽子的树脂地精摆件仍然待在墙边,四年春夏秋冬,它早已斑驳的不成样子,曾经茂密的白胡须滑稽的只剩下几根泛着黄。
院中空荡荡一片,只有一个地精摆件,看上去凄凉寂寥。
里面却又是不同于冷清院落的另一番景象。
房星几乎是把能换的家具全换了,他别扭地不想让林霖触景生情,可四年前那段记忆他自己现在也拥有着,他又不舍得。
加上时间实在紧迫,翻新来不及,于是最终变成了滑稽的四不像,一部分是复古田园风,另一部分又是简约的黑白灰。
他努力忽视林霖复杂的眼神,拉着他往里走,嘟囔辩解,嘴硬道:“国内一堆破事,我想买新房子但是装修太麻烦,只能住这个。”
他嘴里的破事就是有解离症的易感期的s级alpha私自把项圈生生掰开逃了出来。
周世那边警报响起时差点没被一口咖啡呛死,如果被上级发现他监督的alpha出逃了,他们两个肯定都得去警局喝茶。
房星一再保证自己清醒的很,不会干什么傻事,周世无法奈何这个活祖宗,嘱咐他易感期结束前别回国,要不然他们两个都没好果子吃。
林霖听他嘟囔完,顿了顿说:
“我只是想说,你把我带走的时候,我除了钱包和证件,什么都没带。”
房星从容淡定,指着楼上说:“里面一应俱全,该有的都有。”
林霖神色微妙,他是该夸房星想的周到呢?还是筹备的好呢?
房星走上二楼拿着钥匙开门时,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林霖:
“你还会跑吗?”
林霖反问他:“你觉得我还能跑到哪里去?”
房星经过几小时沉寂,发热地头脑在接到林霖后冷静下来,后知后觉自己跟家里人撕破脸,直接把林霖带走的做法确实极端了一点点,但他并不后悔。
他抿唇沉默,把门给林霖打开。
易感期汹涌澎湃的情绪浪潮再次降临,他腺体受损,此时整个后颈都疼的要命。
房星怕林霖看出什么端倪,替他打开门后,疾步跑到厕所里。
抑制贴撕下来后,月季气息充斥整个洗手间。
腺体受损后,信息素的味道也会有改变,房星原本芳香馥郁的月季信息素现在夹杂着苦涩味道,并不好闻。
他疼的冷汗直流,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从体内升起,像一场熊熊燃烧的烈火,要把房星烧干一样。
房星低头看向自己鼓起的裤子,暗骂几句脏话。
他不能刚接到林霖就对他做那种事情,那样的话他在林霖心里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形象会更恶劣。
于是他咬了一口舌尖,刺痛感让他清醒不少,他咬牙给周世发消息:“易感期腺体受损为什么会有类似情热期的症状吗?”
那边周世睡眼惺忪,还没睡醒,手机震动,他摸索到手机,看到上面的消息后睁大眼睛猛地坐起来,心里怒骂房星,手指飞速打字:
“怎么个受损法?”
“当时拆项圈的时候不小心刀劈到了腺体。”
他说的轻描淡写,看的周世差点两眼一白昏过去:
“你真牛。”
紧接着他噼里啪啦,打下一大段话:
“因为利器攻击造成的腺体受损的话,一般都是会发生信息素紊乱之类的事情,信息素就相当于你能散发在体外的激素,平日里按量稳定挥发的激素现在挥发不出去,信息素就会在你体内乱窜,而且你还是在易感期里,信息素成倍增长的时候,只是情热期你就万幸了,多的是因为这种事发狂的,严重点,死亡的都有。”
房星一目十行,心中一沉:“怎么解决?”
“标记一个契合度高点的omega,汲取他的信息素。”
房星眉头紧蹙,否掉他的提议:
“你猜猜我为什么会掰了项圈跑出来?”
周世知道他是为了他那小嫂子,但是并不是周世开玩笑,腺体受损是不可逆转的,而且易感期的alpha本来就是需要omega安抚,房星是s级,等级很高才不会受易感期太大影响。
但是他现在自作孽把腺体弄坏了,身体各方面素质会直线下降,最快的治疗办法就是用信息素安抚。
房星不乐意,于是周世想了想又说:“那你去要omega信息素的提取液,也有效果。”
一波情潮涌上来,房星烧的脸通红,看到周世又提了一个不成体统的建议,他直接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开始盘算起自己的易感期还有几天结束。
距离开始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了,虽然他记忆恢复了,但是解离症状还在,按照之前的易感期时间来推算的话……差不多还有两个星期才能结束。
房星又骂了几句,两个星期?
他要是和林霖单独待两个星期不得把他吃了?
月季的香味越来越浓,房星深呼吸几次,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冲了把脸,热潮稍稍散去后。
他抬脚走出去,想去厨房冰箱拿点冰凉的东西敷在自己肿痛的后颈上。
林霖坐在床边,看着房间中熟悉的装修发呆,连桌台上那瓶香薰都没有挪动位置,上面盖着一层尘灰。
哐当——
客厅里传来声响,林霖心头一跳,起身出门。
冰箱里的玻璃瓶瓶罐罐碎了一地,蓝莓果酱酸甜的气味林霖隔着大老远都能闻到。
房星又在为了什么事生气?
他心中纳闷,看着那个背影,潜意识觉得哪里不对劲。
房星转过身来,脸红的吓人,他目光锁定站在二楼的林霖,低头舔掉手指上沾着的果酱,缓步走上台阶。
林霖这时候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月季香味。
他终于察觉到危险时,房星已经站在了他面前,他瞳孔扩散,看上去情况非常不好,林霖后退了几步:“房星,你是不是太累了?”
房星晃了晃脑袋,攥紧拳头,手臂上青筋蜿蜒,他哑声说:
“林霖,你……离我远点,我情况不太对劲。”
空气中的月季香味越来越苦,林霖蹙眉:“你怎么了?”
房星没说话,喘了几声,看着眼前人重影越来越大,他后面就是栏杆,他倒退了几步,身体往后晃了下。
林霖眼看他就要摔下去,睁大眼睛,下意识上前拉住他。
皂香味扑面而来,犹如催化剂燃烧着房星的理智,他回抱住林霖的腰,往前走了几步,把他抵在墙上,摁着他亲吻起来。
林霖反应激烈,反抗起来。
房星把他放开,定定看着他,眼底写满了对林霖的渴望诉求。
他眼底的情绪太直白强烈,让林霖愣住了,他心跳加速起来。
又听到房星小声恳求他:
“林霖,别躲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