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逸垂眸,“路上不耽搁的话,三日便能到。”
宝宜想到刚刚的一幕,小声询问,“那元钰他...不会追上来吗?”
文若逸看向躲在他的披风里,显得越发娇小柔弱,此时垂头不安的表妹。
他温和的安抚,“无妨,我提前准备了路线,等到了晋城,我们也不会待很久。”
宝宜也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庆幸,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眼下已经十月下旬,天气早已变冷。
宝宜裹着三件披风,感受着火堆的热气,扛不住身体的疲乏,直接半晕半睡了过去。
文若逸一直观察着她,及时伸手将人扶住,挥退了想上前帮忙的墨红。
把宝宜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处,给她裹紧披风,便一动不动,始终守着礼数,没有逾矩。
文若逸看向宝宜恬静的睡颜,想起她刚刚那些不安的询问...
他垂下眼帘,心里充满了担忧,他其实没有说实话。
他的确提前布置了路线,但他没想到,燕王会回来的这么早。
燕王为了宝宜,如此急切,这样看来,不出一日,襄城的大街小巷,都会被彻底清查。
他们已经离开襄城的消息,最迟明日傍晚,便能被燕王识破。
而整个云州都是燕王的,想要顺利的离开,绝非易事。
文若逸想到傍晚在城门处的时候,燕王停留许久,不知可有发现什么。
还有,只怕此时,燕王早已在层层谋划布控了...
...
此时的燕王府,元钰直接安排卫俊前去军营调兵。
卫俊知道燕王这是故意安排他去抓逸表哥,但他反抗无果,只能憋屈的前去奉令行事。
元钰对于卫俊的憋屈,根本不在意。
无论是谁,在他面前,只有低头听令的份。
他懒得去想卫俊,思索着眼前的事。
明日想要在一日的时间内将宝宜找到,只凭他的侍卫是不够的。
安排好调兵搜查的事,便传了玄一和甲三进来。
元钰声音低沉,“那家绸缎庄,调查的如何了?”
玄一本以为他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但没想到主子并无杀他之意。
主子的心思他猜不透,更加不敢揣测。
这次的事实在太大,他不敢心存侥幸,甚至要越发小心行事,再不能出错。
玄一垂头,姿态越发的恭敬,急忙回禀。
“回禀主子,那家商铺叫祥云阁,东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商贾,并无异常。”
元钰嗤笑一声,“不是并无异常,而是你们没有查出来。”
玄一闻言,头垂地更加低了几分。
元钰清楚,这间绸缎铺其实并不重要。
想也知道,文若逸胆敢从那间铺子里耍手段,那必定是深思熟虑过后的安排。
且无论宝宜是在哪里消失的,都只不过是一个借力的地方罢了。
但是想起宝宜身边还有两个男人,元钰的眼眸尽是冰冷的杀意。
“当日傅策做了什么?”
甲三上前回话,“那一日姑娘说要去祥云阁看看,顺便让傅公子去东兴酒准备午膳。”
“当时奴婢心下不安,是有阻止傅公子前去的,但被傅公子拒绝。”
“后来,奴婢发现姑娘不见了,也是第一时间就去了东兴酒楼查探。”
“但奴婢去查过后方得知,傅公子根本没有去过酒楼。”
甲三回禀完,一时之间,整座书房寂静到诡异,周遭的氛围越发的冷凝起来。
元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早就说过,傅策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他和那个病秧子,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如此大胆之事,果然找死。
只要一想到宝宜想要离开他,且竟然自己逃了,瞬间心痛到无法言说,难受的不得了。
他的小姑娘不乖了,心野了,不听话了...
元钰压下令他窒闷的痛苦,抬头看了一眼时辰,已经过了子时了。
“等寅时一到,立即封锁襄城,一个地方都不允许放过,仔细的搜,找到人为止。”
吩咐完,他顿了片刻,到底加上了一句,“一旦找到人,即刻前来告知本王。”
“你们只需将地方围住,切勿轻举妄动,不可前去冒犯,明白吗?”
玄一自然明白,主子是怕动作太大,惊吓到傅姑娘。
“是,属下遵命。”
元钰想到宝宜身边的人,嫉妒的心险些让他丧失理智,咬牙安排。
“那些个闲杂人等,一律给本王抓回来,胆敢有反抗的,无论是谁,就地斩杀!”
玄一听着主子满含杀意的话,紧了紧身上的皮,“是,属下领命。”
元钰将人都挥退,他根本睡不着,心里喜悦和愤怒交织。
他知道,事情没有绝对,能不能找到宝宜,就看明天的了。
趁着天还未亮,他直接处理起公务,他这一走就是将近两个月,实在是压了许多政务。
等到玄一进书房回禀事情的时候,他才恍然发觉天都快亮了。
玄一行礼,“王爷,城门已封锁,各个街口都已安排好了人手,只等搜查的命令。”
“准备好了就行动。”
元钰看到玄一退下的背影,沉默良久,尽管身体有着疲惫,但他心底晦涩不明。
他想念宝宜,想到彻夜难眠。
但是,他莫名有种事情不受控的预感...
且他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
他心底还是存着希翼,本以为,最迟傍晚,他或许就能见到宝宜。
然而,等到下午申时,当他见到玄一忐忑不安的面色时,心下一沉。
“人呢?”
玄一声音带着万分小心,“回主子,襄城各处都已搜查,并无姑娘的踪迹。”
元钰虽早有预料,但他一直不愿意去承认。
“你确定?”
玄一也没办法,他知道主子的状态已经开始不对劲,但就是杀了他,他也只能如实回禀。
“属下罪该万死,求主子责罚。”
元钰将眼前的花架一脚踹倒,提剑人就出了书房,他准备亲自去找。
刚走出书房,便看到张正上前,他不想理会,抬脚就准备走。
张正急忙上前劝阻,“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