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念念不忘小伢崽们拜年的事儿,乐韵不想打击他的玻璃心,没揭真相,特给面子的点头赞同:“是哟。”
自家小棉袄认同自己的看法,乐爸心情美滋滋,又得哒得哒地溜走。
洗脸刷牙用不了多久,乐韵很快就完成洗漱,再去食材间搬箱子,把装羊和竹筒鸡、扣肉等食材的箱盒全搬去后院临时厨房。
缸还没烧热,先将竹筒鸡入蒸笼上锅蒸。
竹筒鸡装在竹筒里,需蒸六七个钟,与焖羊所需时间差不多。
目前灶与锅闲着,用两口锅蒸竹筒鸡。
大伢崽忙活时,乐爸和婆娘给孩子打下手,还不忘碎碎念,让伢崽明晚好好休息,别再起五更爬半夜的折腾,按正常规格招待周家和程家等亲友就行。
周秋凤不插嘴,不劝孩子爸少说点,也不劝伢崽别折腾,让他们父女俩自己唠嗑去。
对于自家老爸的念叨,乐韵全程听着,也不跟他讲什么道理,分析为嘛要热情款待亲友们。
乐爸不让伢崽折腾,主要就是心疼孩子,一怕孩子累着,二是他家伢崽回来后就一直忙这忙那,他都没多少时间跟自家孩子说体己话,难免显得有点唠叨。
他是心大的人,唠唠叨叨的唠叨一阵,转头他自己就丢之于脑后,又会逮着自家伢崽说明天准备多少道菜才合适。
周秋凤已经见多不怪,任他跟着伢崽转悠。
自家老爹必须宠着,乐韵也不嫌老爸话多,笑咪咪地陪老爸说话,等到缸烧得滚烫,下食材做焖全羊。
考虑到中午客人可能较多,用了三只羊,一口锅焖一只半,为了能把食材全塞进缸,把整羊分切成四腿。
跟着自家伢崽转来转去的乐爸,看到小棉袄用了三只羊,也没说下雪来家里的小伢崽可能没那么多,用不着弄那么多菜什么的话。
他开开心心地当打杂工,包揽了力气活,为自家伢崽排忧解难。
扣肉蒸两三个钟即可,先不上锅,乐韵把焖羊焖上后洗手,拿出面粉和面揉面团,再分剂子,做包子。
小乐乐手快,乐爸周秋凤让她擀皮,他们负责包馅。
半夜要做的菜就是上锅焖羊和把竹筒鸡上锅蒸,不需要太多人手,蚁老岩老黎先生并没有起五更爬半夜,他们睡了半宿,五点起床打坐。
乐善也在五点准时醒来,悄悄起床晨修。
蓝三黑九五点半就醒了,发现蚁老他们都没起床,他们也先躺着,免得打扰到小萝莉和她家人的温馨时光,熬到六点实在躺不下去了,悄无声息地爬起来,轻手轻脚地去卫生间洗脸,再悄悄下楼。
两帅哥到达后院,向乐家三口送上新年祝福,也洗了手,坐下帮忙。
来了帮手,周秋凤也去擀面皮。
临近六点半,蚁老岩老黎先生洗脸揩牙后下楼,去乐家北楼的后院,因为有两帅哥帮忙包包子,他们仨人没去凑热闹。
见蚁老他们起床了,小萝莉改而做手擀面条。
李承启醒得晚一点,六点半后才醒。
乐善等到李家小哥哥醒来,和他一起去洗漱好再下楼,还特意跑村道上看雪厚不厚。
雪下了一夜仍没停,村道上与地坪上都积着雪。
两小只在雪地上蹦跶一圈,像找妈妈的小蝌蚪似地兴冲冲地跑去后院,找到姐姐,黏糊人。
“姐姐,雪好厚了!”
“乐姐姐,雪有这么厚了。”
两只半大的少年,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边说边比划,表明雪大概有多厚。
“知道了,吃过早饭就去堆雪人。”在擀面条的乐韵,满足两只伢崽的愿望。
“好耶!”
姐姐还记得昨天说堆雪人的承诺,两个男孩子兴奋地嗷嗷叫,转身就去杂物房一人扛把铁铲,跑楼前地坪上铲雪。
大狼狗跟着去蹦跶几圈,又跑回后院当小姐姐的腿部挂件。
听着屋前传来嬉笑声,闲着无事的蚁老也跑去溜跶,看到小徒儿和小男孩开心地铲雪,没破坏他们的童趣,又踱回后院。
周秋凤包好一笼包子,起锅烧面汤,拿青菜焯水。
乐韵擀足面条,交给老爸去烫面条,自己调制配面条吃的酱和卤肉。
乐爸将面条入锅煮几分钟,再捞出来放凉水里过一遍,再装碗,烫好面,再喊两个小伢崽。
乐善和李承启把铁铲放屋檐下,跑回后院,在帐蓬里围炉而坐。
早餐的主厨仍旧是小棉袄,周秋凤等小乐乐准备齐配料,他们先用漏勺把面再放汤里过一下,装碗。
小萝莉为每碗面添配菜,最后再淋上一勺汤头。
乐爸负责出餐。
早餐有面条,还有新鲜出炉的包子。
早餐吃的包子是特意做的蔬菜馅,主打一个新鲜。
大狼狗是乐家吃啥他吃啥,他早上也吃面和包子,他的面份量少,另有一份卤猪肝。
吃了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汤面,胃也被安抚住,令人身心愉悦。
新年第一天,家家户户都起得早。
为求个好彩头,周奶奶一家也起得早,五点半就全部起床,先拄香出行,再热早餐。
乐家老少们刚开始吃早餐,周奶奶家已经吃好,周哥送曹婆婆回家。
曹清月和曹冰月也跟奶奶回曹家,明天再回周家。
雪比较厚,为了安全,周哥没开摩托车,步行。
周哥和曹婆婆一行人出发早,以致在梅村都没遇上人,乡街的许多商铺也早早开门,不过路上也没见人走动。
乐韵知晓周伯送曹婆婆回家,因为她们在后院,周伯他们也是靠他们那边的村道边走,她也没有特意出去打招呼。
初一不干活,老少们慢慢享用早点,吃完面条大约有七分饱,再打半碗汤,吃包子。
吃完早点,周秋凤把大伢崽赶走:“乐乐你带李承启和乐善堆雪人去,这里的活放着我和你爸来。”
“好嘞。我堆雪人去了。”乐韵也没抢活干,从善如流地跑路。
小棉袄难得地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乐爸也乐呵呵的,与帮忙的帅哥们把装扣肉的蒸笼也上锅蒸,之后再去洗碗。
周秋凤去热猪食喂猪,喂牛,喂鸡鸭。
乐韵带着弟弟和小承启、黑龙跑到楼前地坪,先把雪收拢,再把雪裹成球,做出雪人的轮廓,再修砌。
地坪上的雪有点少,还从村道上运了一些过来,共堆成两个雪人。
乐善和李承启跑去找来昨天吃竹筒鸡留下的荷叶给雪人当帽子,又用干玉米叶和稻草搭配成围巾。
两个雪人五官清晰,一个拿竹枝做的扫把,一个扛着根竹杆做的“金箍棍”,特别鲜活。
乐善和李承启看到自己参与劳动而得出的成果,欣喜得哇哇叫。
听到欢呼声,蚁老岩老黎先生、蓝三黑九和乐爸周秋凤也猜到雪人大功告成,也特别给面子,一起去捧场。
当看到成品,几个成年人也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雪人很漂亮。
最重要的还是地坪上因为有了两个雪人,那种热爱生活、积极向上的热情感与新春时节的喜庆感扑面而来。
时间还早,黎先生和蓝三黑九也去拿了工具,去村道上帮收集雪。
乐爸和周烽凤回后院,搬几箱炭放一只灶里烧,等会就可以把家里的火盆生起来,等小伢崽们来时坐下就能烤火。
周天明听到姑爸家传来阵阵嬉笑声,跑门口偷偷张望,看到乐韵带着人在铲村道上的雪,回头也拿上铁铲,去帮忙。
乐善看到表哥,跑过去主动问好:“天明哥新年好!祝新年生活愉快,事业蒸蒸日上!”
“新年好,也祝你新年学业有成,事事如意。”周天明笑嘻嘻地互祝,把自己准备的红包给小表弟。
乐善开心地收下红包。
李承启也向乐家弟弟的表哥道新年好,说祝福的喜庆话。
周天明一视同仁,给小男孩一个红包。
乐善和李承启又飞跑到一边铲雪。
周天明也向三个帅哥和乐韵打招呼,互道新年好。
因为是同辈,谁都不用给红包。
与乐韵有三年没见,周天明有点拘束。
乐韵一边扫雪,一边问:“天明哥,天庆天宇都结婚有伢崽了,你有对象没?”
她的话太直白,猝不及防的,周天明自己被口水呛到了,嘶嘶地吸了两口气才缓过来,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还……没呢。”
“竟然没有啊,我还以为你谈对象了,请周奶奶去汉市小住是帮你掌掌眼呢。”
“没有的事,我就是有些想念奶奶,才接奶奶过去小住。”被比自己年龄还小的乐韵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周天明只觉脸更烫了。
“加油吧。”乐韵不走心的给人打气。
周天明:“……”找对象这种事,是努力可以解决的吗?
他本来想反问回去,问乐韵有没男朋友,转而一想,哎,乐韵之前是去做科研,未必有空谈对象。
周天明生怕乐韵再曝出什么惊人话题,不着痕迹的往乐善那边移,与两只半大的伢崽扎堆。
收集到一定量的雪,再搬运到自家屋前地坪的村道边缘,乐韵再凝聚雪球。
这次堆的不是雪人,而是一只雪狗!
她照着黑龙的样子塑了一只蹲坐着的汪星人。
乐善李承启玩心大发,同样给狗形的雪人精心制作了围巾,还在狗身上贴了叶子当花纹。
汪星人做得很逼真,黑龙最高兴,围着雪人打转。
堆好一只雪人,在不远处再塑造人形雪人。
周天明与表哥和小男孩,三个帅哥又麻溜地铲雪。
伢崽们玩嗨了,乐爸和周秋凤时不时的瞅几眼,等炭烧燃,先在北楼堂屋摆四桌,生起火盆。
南楼堂屋也同样先生起四桌的炭火。
时间过了八点,仍不见小伢崽来,乐爸精神了,得哒得哒地又跑去小棉袄身边:“乐乐,现在还没见小伢崽们来,今年肯定没多少桌。”
“嗯嗯,雪天路滑,大人可能也不放心小伢崽们乱跑。”乐韵非常给老爸面子,仍旧没向老父亲泼冷水。
“是呢。你先歇会儿,爸爸帮你。”乐爸高兴得点头,愉快地抢过自家小棉袄的铲子帮铲雪。
蓝三黑九忍着笑,默默地当铲雪工。
周天明在姑爸过来时本来想去问好,发现他根本没看见自己的存在,也没吱声,等姑爸与乐韵说完话,他才上去向姑爸问好。
乐爸看到周天明,愣了一下,也道了新年好,惊讶地问:“噫,天明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来了一会儿了。”周天明也挺无奈的,姑爸眼里只有他宝贝姑娘,所以连他这么大儿个内侄子在这儿也看不见。
“哦,你们继续玩你们的。”乐爸挥挥手,继续挥铁铲。
姑爸明显想在他姑娘面前展现老父亲的慈爱,周天明也没当破坏王,赶紧闪得远远的,跟表弟扎堆。
乐爸是想陪伢崽玩雪,可惜,他只铲了一小会儿的雪,就被婆娘叫走。
他刚走没多久,一拨小伢崽从程五门前的小道踏上村道,直奔乐家。
小伢崽们看到乐善他们在堆雪人,也过去凑热闹。
有小伢崽来了,乐韵也不再堆雪人,带着伢崽们去堂屋坐,给他们拿糖果吃。
周秋凤乐爸倒茶,招呼小客人。
第一拨伢崽是刘家和张家的孩子,从三四岁到七八岁都有,都不是能坐得住的年龄,何况乐善他们还在堆雪人。
一群伢崽喝了茶水,拿了点零食,跑村道上去玩。
小孩子们也喜欢堆雪人呀,干脆自己跑回家去找铁铲或木钯子,再跑回村道铲雪。
很快又有一拨一拨的小伢崽来乐家拜年,不论男孩还是女孩儿,先跑乐家去坐坐,转而就去村道上凑热闹,没工具就用手手捏雪球。
小伢崽们有人带着玩雪,都不去别人家串门了。
蓝三黑九黎先生把工具让给伢崽们,他们回乐家帮烧炭,生火盆。
伢崽们一拨一拨地来,越来越多。
不到九点,梅子井的小伢崽们一个不落的全部到齐,包括张科的伢崽张榕榕。
张科伢崽和陈家的几个小孩子,以及张家的几个孩子结伴而行,一拨伢崽共有十几个之多。
很快,整个乡直辖的各村与离乡街近的几个村的小崽们也齐聚乐家,时间还不到十点,伢崽们的数量足足够坐十一桌。
乐爸以为下雪天不会有太多小孩来串门,这一转眼儿就来了上百号人,他整个人都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