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楼心月能从桑星守这里学到蛊毒的知识是很少的,毕竟皇上是不是中了蛊,桑星守都没能把脉把出来,虽然怀疑,却不能确定。
桑星守对西越的蛊毒之术并不感性,也并未涉足,但是却有很多西越蛊师的手稿,这让楼心月心花怒放。她对这种新事物向来很新奇,何况现在皇上身上存在疑点谜团,这让楼心月更加沉迷于蛊术。
“如果我猜的是真的,那么对于西越圣女进京苏家人应该很紧张才对,毕竟都传说圣女能驾驭蛊虫,一旦圣女进京,那么是不是说明他很有可能会解了圣上的蛊……”
萧瑞安对楼心月居然能猜到这些表示很惊讶,这也正是目前他思考的事情:“不了解蛊虫,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万一伤及父皇……”
投鼠忌器。
“我在想如果真是下蛊,是怎么控制皇上的?”控制天子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即便会他们下蛊成功,但是一旦天子被控制,那皇上的异常很明显,必然会引起身边人的怀疑,一旦查出来便是会不可控制。但是苏家的蛊毒居然能让皇上自己都意识到,但就是没有办法,那是不是说明这蛊并不是一直控制皇上的!
萧瑞安也想过这些问题,苏家究竟是怎么样做到?
“要不然……先用户部来投石问路?”安静的房间中,楼心月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
“户部……楼峰可是户部侍郎啊。”萧瑞安看着楼心月,如果楼心月心现在想救楼峰现在还来得及。
“那不是正好吗?”楼心月一笑,“这次的林北县受灾,户部却和林北官员同流合污,户部尚书肯定是保不住了……”
“户部明面上站在太子一方,但是其实户部很多官员都是昊王的人,那么只要一个由头,恐怕苏家那边就会想尽办法将户部尚书拉下马,最终目的就是想要废太子。”
楼心月知道前世和昊王萧盛烨联系最密切的楼家人是楼峰,楼家大公子楼峰便是昊王插在户部最锋利的刀。苏家站在昊王的一方,如果他们不急不缓,一定会想尽办法将楼峰推上户部尚书之位。
但是如果楼心月猜对了,那么圣女的到来让苏家感到焦急,他们一定会提早提出废太子。想要废太子,一个户部贪污并不能一举成功,只能一同将更大的罪名压上去,以便让太子无法辩驳,但是这样就要牺牲楼峰了。
“户部贪腐案一旦爆发,苏家如果推楼峰坐上户部尚书之位便说明我们的猜测是错误的,但是,如果最后苏家牺牲了楼峰这把刀,那么便说明我们猜对了……”楼心月沉重地说道。
萧瑞安点了点头,楼峰……
“师兄,楼家对我而言不过是我生活过的地方,而靖安王府才是我的家。”楼心月担心萧瑞安因为楼峰是楼心月大哥而有所顾忌,于是解释了一下,“楼毅的尚书职位早晚保不住了,你要不要提前安排接替礼部尚书的人。”
一句“靖安王府才是我的家”极大程度上取悦了萧瑞安,顾不上楼心月说的后半句找人顶替礼部安插六部人手了,想的最多的是自己的王妃什么时候能回家。
楼心月并没有回王府,反而在国相府短住了下来。太久没有见自己的师父了,常常给慕云煮茶,下棋解闷,自己还能精心养伤。
国相府的访客从未间断过,国相向来不理会,只是这天访客是太子。正在和楼心月下棋的慕云,终究没有放下手中的棋子缓缓地叹了口气。
楼心月心中明白,看来户部贪腐案终究还是开始了……
慕云还是见了太子,他们聊了什么事情,楼心月依旧没什么兴趣,只是在国相府的花园中喂鲤鱼。民间传闻慕云国相仙风道骨,有仙骨,入仙途……就连国相府的鲤鱼都是大家追捧的对象,说国相府的鲤鱼乃是千金难求。
楼心月看着自己眼前摆动的鲤鱼,除了肥美,没啥特别的。为什么大家都愿意花那么多银两买这里的鲤鱼呢?难道味道就是好吃吗?
她眼睛一眯,就伸手想要捞一条,正想着抓了以后是烤着吃还是红烧吃的时候,就看到了太子居然朝自己走了过来。
楼心月:“……”
不甘心松了手中的鱼尾,遗憾地看着那条肥美的鲤鱼游走了,楼心月这才起身向这位储君行了礼。
“国相府的鲤鱼向来被视为民间的吉祥之物,王妃这般为何?”太子笑着看着楼心月。
那样的笑意并不像是一个面临废储的太子应该有的笑。
“吉与不吉都是世人赋予这条鱼的寓意而已,它本身就只是一条鱼。鱼嘛,无毒即食。太子殿下觉得呢?”
“刚刚听说王妃也是国相之徒,难怪会如此通透。”
楼心月一笑,只是看着游走的那条鲤鱼,目光灼灼。
差一点就抓到了!
太子萧锦丰顺着楼心月的目光看向了刚刚那条鱼,感慨:“有时候人还不如一条鱼,自由自在。”
“鱼哪里有什么自由,不过是有限的天地间,学会了有限的自由而已。”楼心月会道。
是啊,哪里有什么绝对的自由……
“蜉蝣子,天地依,水波不兴烟月闲。1”太子叹了一口气,看向了悠远的天空,闭上了眼睛,似乎去感受那种自由自在的感受。
“忘尘人,千峦披,山水一色飘渺间。2”天空无边际,深邃悠远像极了自由,也许就是这样的景象也让楼心月心生向往,那样的自由,也曾是楼心月想过,但是后来遇上了萧瑞安,她便觉得待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她依旧可以自由。也许太子的想要的便是畅游天下的自由吧。
太子惊讶地看向了楼心月。
楼心月笑着对太子说道:“鱼的吉祥与否,都是世人赋予的,并没有影响鱼的自由啊!”
是啊,贤德与否不都是世人赋予自己的名号而已……
“王妃不如猜猜,我想要的是什么?”
“心月不敢。”
萧锦丰觉得自己压抑在内心的郁气似乎终于得到了缓解,眼前的女子如此通透,不愧是靖安王心仪之人啊。
“我是国相府的访客,你是国相府的徒弟,这里没有太子,没有王妃,不过是我们之间闲着聊聊而已。”
楼心月想了想:“溶溶月色之夜,闲闲太平之居,倚栏听风,把盏邀星。”
萧锦丰的眼中闪出了光芒,竟隐隐有了泪花:“是啊,庸庸一世,也快活一世。”
因为身份的原因,楼心月不能再说什么,传出去便是大罪。但是她总是能从这位太子殿下的话语里听出了一种避无可避的责任,和想要而难得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