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已经贵为太子妃,楼心月依旧常去药庐和桑星守共同看病。
桑星守的观念很简单,万不能因为自己有了名气便是忘记大夫的初心本意,那便是治病救人。而且桑星守也时常教导楼心月,不管什么样的病情不管什么样的人,只要不是罪大恶极有害于家国百姓的病人,都要救治,这样子对作为大夫的他们也是有益处的。因为只有接触了众多的病症才能真正提升自己的医术,这便是一种互利,也是积德行善。
也正是因为桑星守这样的坚持,药王谷才会有现在这样兼济天下的好名声。
于是楼心月秉承着这样的信念,常常来到药庐,和桑星守一起探讨疑难杂症,于是整个京城都在传太子妃医者仁心。虽然科举已然结束,京城依旧云集了个底才子,这样的太子妃让才子们佳作频出,真心称赞也好,苦心巴结也罢,都是在赞颂楼心月高尚情操,而且越说越夸张……甚至有人说楼心月是天上神女下凡,来拯救这人世间……
楼心月:“……”
有一天,大理寺卿突然光顾了药庐,他脸色有些灰白。
楼心月抬脸的时候,看见了楼辰,微微一惊,有些意外。
“楼大人。”楼心月点头示意,冷淡离开。她今天身体有些不大舒服,想早点回王府。
楼辰拦住了楼心月:“太子妃脸上并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有一些担心楼心月的身体。
“楼大人多虑了,我只是想回家了。”楼心月也不想和楼辰纠缠,但是脚下有些虚浮,一步没踏稳,差点栽了下去。
“太子妃,不如和我一起进去,让桑神医看看?”
楼心月本身就大夫,但是现在的心气有些浮躁,只觉得自己并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回王府好好休息,但是现在楼辰拦住的时候,内心的那股烦躁之气竟然到达了顶峰:“楼大人管好你自己吧!不必管我!”
楼辰心下苦笑,原来现在关心都变成了多余。
就在这时候,楼心月竟然生生栽倒,楼辰手忙脚乱地将楼心月搂住,就是这样的一幕,被正好一同下朝的萧瑞安和桑时意看到。
于是萧瑞安一惊,赶忙走过去的时候,将楼心月抱在怀中:“楼辰,你做什么!”
“我……”楼辰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百口莫辩,“心月是不是身体不好,刚刚走到这里的时候,就晕倒了……”
比起自己受冤枉的,他现在更加担心楼心月的身体。
桑时意:“先抱进去让父亲看看再说!”
萧瑞安也没有理会楼辰,便抱着楼心月向桑星守的房间赶过去。
由于不放心,楼辰也跟了过去。
看见楼心月晕倒桑星也有一些意外,毕竟刚刚离开的时候,楼心月并不是像是有病的样子,于是便开始摸了摸楼心月的脉象。
这一诊,不要紧,桑星守都震惊了。
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这是?
于是桑星守原来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变成了眉开眼笑。
萧瑞安:“……”
“不碍事。”桑星守神情轻松。
但是萧瑞安却还是紧张地问道:“那心月这究竟是因为什么晕倒?”
桑星守再也得止不住嘴角边的笑容,说道:“喜脉。”
桑时意反应过来的时候,笑着对萧瑞安说道:“恭喜太子。”
萧瑞安终于从懵懂的状态反应过来,然后脸上是少年一般的惊喜:“我要当父亲了?”
他有孩子了?
这种感觉就很新奇,曾经他厮杀战场的时候都是孤家寡人,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人能陪着自己一直走下去,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能和楼心月成婚携手,直到现在他们成为了夫妻,更是有了他们共同的孩子……
萧瑞安走到了楼心月的床前,摸了摸昏睡中楼心月的脸。就觉得现在的一切就像是梦中一样,和心月一生一世……
桑星守很是高兴:“哈哈——我要当外公了。时意也快点,当上舅舅以后,就赶紧准备成婚,争取早日让我当上爷爷!”
新晋舅舅的桑时意自动忽略父亲后面的话,只是欢喜于自己马上就要当舅舅,不,应该说现在已经算是当了舅舅的现实中。
而目前心情最为复杂的便是楼辰了,他高兴于自己当了舅舅,却也明白以后心月孩子的这一声“舅舅”不会叫自己的……而他只能称呼“皇孙”。
他也想上前看看楼心月,但是桑时意却在这时候将他隔开,然后说道:“刚刚因为心月的事情忘记问楼大人了,大人光临药庐是有什么事情吗?”
本来想说自己夜夜难以入睡,想问诊来着,但是看着这样的景象,他觉得自己应该离开,却又不舍离开。
“想来……看看太子妃……”
桑时意的脸上是并没有消散的喜悦,于是说道:“楼大人放心,心月没事,今天也是药庐的喜事。”
“太子妃为什么没有醒过来呢?”
楼辰的话眼睛说到这里的时候,萧瑞安倒是最先反应过来,声音冷冷说道:“这该是本宫问你的吧,心月究竟为什么会晕倒?你究竟对心月做了什么?”
桑时意也疑惑地看着楼辰,确实在门口的时候,看见楼心月是在楼辰的面前晕倒的。
被大家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并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看着他们酷似一家人的同仇敌忾,楼辰也有些怒气:“我什么都没有做!心月就那么晕倒了。”
楼辰突然有些不甘心:“但是这件事情要是桑大人处于我这般境地的时候,你们是否还会怀疑是不是桑大人说了什么做什么,才让心月晕倒?”
“不会。”萧瑞安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心月是在桑少丞的面前晕倒的话,我断然不会想是不是他说了什么做什么伤害到了心月。”
楼辰知道这样的答案,但是却没有想到萧瑞安居然能这般明确地说了出来。
萧瑞安:“因为桑时意从来都没有做过一件伤害心月的事情,你呢?楼大人?”
楼辰的脸色一白。
“一张白纸有了折痕,即便将它铺平,这纸也再也不会完好如初,折痕便是这张纸伤痕,好不了。在楼家的岁月中,心月看开了,放下了,但绝不是她忘记了。我们不计较,也绝不是我们原谅了不在意了,楼大人,请你话一定要记住,这个世间对你们楼家是有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