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都离开以后，苏卓霖默默地抱着苏明轩，低声安慰：“明轩别害怕，没事儿的……”
他现在搂着被子的手指渐渐收紧，眼中满是阴狠的光，他从未有像现在这样失态地想杀人。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就是能确定这件事情就是楼心月做的。他想杀了楼心月，想杀了萧瑞安，都是他们破坏了他家族，让家族有了污点……
苏家明明应该是一个受世人追捧的世家，他接手的时候，也一定是一个完美的苏家，没有瑕疵的英国公府。但是现在一切都被楼心月破坏了！
“我有罪……是我强迫了公主……我有罪……是我……都是我……”苏明轩还在呢喃，每一声的“有罪”都像是一把锤子，不断地敲碎了苏卓霖塑造的完美苏家……
苏卓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猛然起身：“召辛极过来！”
……
时近年关，这算是楼心月第一次去逛年终的京城。
今年冬天很冷，北部地区有雪灾，但是由于治理妥当，并没有造成大范围的不良影响，年终的京城大家依旧热热闹闹地采买过年的年货。
这样的气氛也影响了楼心月，她还从来没有去逛逛这个时节的京城，以前在楼家的时候，楼家公子们会带着楼怜芷去逛，他们担心楼怜芷因为觉得自己庶女自卑，于是通常都是风风光光带着楼怜芷轰轰烈烈地逛年尾大街。
但是楼心月却被留在家中，只因为楼老夫人的身体不好需要照看，只因为年终家中楼家的琐碎事情很多，需要人帮忙……
于是来逛这样年尾街市的时候，楼心月脸上的新奇表情确实有些让萧瑞安心疼。
原来年尾的街市和平时并不一样，这里主要有很多年用的东西，有书生写对联，有老人剪窗花……楼心月到处逛，萧瑞安只是默默地跟着她的后面，顺手付了银子。这是今天离开王府的时候管家特意交待他，身上一定要带着银两，足够的银两！
看着楼心月眉开眼笑的样子，萧瑞安觉得这个银子付的再多也是值得的。
楼辰也带着楼昭出来了。
“三哥……今天的街市真没意思！”楼昭抱怨着。其实他们并没有心情逛，只是采买一些年货，现在的楼家楼老夫人过世，楼峰关押在大理寺，楼沁不过是靖安王府的一个下人，楼毅每天在书房沉默寡言……楼默也开始学着处理楼家的杂事，于是就只剩下楼辰和楼昭来到了年尾京城闹市。
楼辰心中五味杂陈，这样的景象也总让他想起往年这个时候，楼家何曾这般凋零！楼昭也有这样的感慨：“往年我们都是一家人一起……”
说到一家人的时候，他突然顿住了。
“和谁一家人，楼怜芷根本不是我们的家人。”
“是啊，早知道我们就和心月一起了……”楼昭突然心生悲伤，“哥，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和楼心月逛过……”
楼辰：“……”
这时候他们抬头正好看见神采飞扬的楼心月，每一个摊子她都逗留一番，看看这个，闻闻那个……
而萧瑞安就在她的身后不远地方，而身后的侍卫手里都是采买的东西，大包小包。
楼辰被楼心月脸那种肆意放纵的笑意深深吸引，也深深刺痛。这么多年来，作为兄长，他们从来没有一个人好好陪陪楼心月，在楼家她孤独地成长的。那个小小的需要父母兄长陪伴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是亭亭玉立，在他们想要弥补那段缺席的岁月时候，她已经不需要了。
现在的楼心月有着疼爱自己的哥哥，有着疼爱自己的夫君，而他们……对楼心月而言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人了，楼家的兴衰都已经无法触动她的心。
这时候楼辰忽然看向人群中有一个黑影冲向了楼心月那个方向，楼辰大惊，下意识地用最大的声音喊了出去：“心月，小心——”
楼心月也意识到周围环境不对，但是萧瑞安的反应更快，一把搂住楼心月躲开了。
好快！
这样快的身手并不像是一般习武之人，在这样的人群中，竟然还能这般身手，至少楼心月和萧瑞安以前并未见过这样的高手。
看不清对方容貌，一击不成，竟然没有半分犹豫又冲着楼心月去了，意图明显就是为了杀楼心月。
但是楼心月总是觉得这人身手灵敏异常，而且有些怪异，他似乎不会躲避，只会进攻，压下心头的那种怪异感觉，楼心月熟练地抽出了藏于鹿靴之中匕首，与这个人进行缠斗。萧瑞安很是快速让周围侍卫疏散了周围的百姓，这时候萧瑞安也发现了这个人的异常情况。
人在打斗的时候总会有些许的停顿，一是为了喘息，而是为了思索对策，而这个人却好像并不想需要，不需要喘息，和人打斗的时候全凭本能。这种情况让楼心月和萧瑞安同时想到了一种东西——沙鬼。
难道是昊王已经按闹不住想要动手了？
说不通啊……
顾不上许多，这是楼心月第一次见到了沙鬼，她万分小心，因为并不知道沙鬼身上是否具有毒性，很多东西都是未知的。
只见眼前的沙鬼蒙着脸，一身黑衣，动作却很快，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打量他的具体特征。
近身而战的时候，楼心月操控匕首的动作十分灵活，但是这沙鬼根本不会躲避楼心月，力气又很大。眼见着似乎并没有什么弱点，楼心月却又有所忌讳，难免落了下风。
楼心月身手敏捷，匕首几次刺中了沙鬼身体，但是这沙鬼似乎并没有感觉，没有痛觉，动作并没有任何迟缓，不知疲惫一样……
萧瑞安赶紧隔开了沙鬼，但是这沙鬼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楼心月，根本不理会萧瑞安，只是一心就是要杀了楼心月，不达目的不罢休。
萧瑞安哪里会容得了这样的情况，抽出的身边侍卫刀，直接看向了的沙鬼后背，刀锋劈开皮肉，那沙鬼动作没有半分停止！就像是一直真正的恶鬼，死死地缠着楼心月，萧瑞安心一狠，不准备留活口了。
刀光一闪，在沙鬼背后的萧瑞安就准备要将这只沙鬼枭首的时候，去听见楼昭大喊：“王爷留情！那是我大哥楼峰！”
萧瑞安动作一顿，沙鬼趁着楼心月走神的时候，干枯的手袭向了楼心月的面门，有些疲惫的楼心月竟然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而这时候萧瑞安却用了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抢在了沙鬼的前面，搂住了楼心月。
沙鬼的爪子抓在了萧瑞安的肩上，那是一种说不出来刺痛，是皮肉被划伤之后伤口撒上了药物的沙疼，可能还要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