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卓霖被赋予了苏家未来支柱的使命,从小就被祖父严格要求,从小被苏家认定为以后是要继承苏家的人,于是苏卓霖向来对自己更狠。
在自己的同龄人还可以肆意游玩时候,他已经开始上学堂,当自己的朋友可以吟诗作乐的时候,他却已经开始跟着太傅处理公务,早出晚归,日复一日。
这些年来兢兢业业,要的不过是自己祖父的肯定和大家的称赞,但是现在只是因为没有照顾好苏明轩,就让祖父失望了吗?
苏明轩从来都是苏卓霖最羡慕的人,没有负担。肆意而活,没有家族的负担却还能享受着的家中的宠爱。
苏卓霖这一瞬间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一种的疲惫……
二十天后,皇上亲自来到了大理寺,三司会审大堂上的时候,苏家国公爷就站在了堂下。
在苏明轩刚被关押在京兆府尹的时候,他就嘱咐过苏明轩,到时候一定要咬死了是被人陷害服用了五石散,只有这样才不仅能救出他,还能洗去身上的污点,要知道他还是要参加的明年春闱的。
于是会审这天,苏源特意恭请圣上亲临,为的就是苏明轩能在圣上面前说出自己的冤屈,于是圣上一定会让太医进行诊脉,太医又是苏源早就打点好的。
今天一定能救出自己的这个小孙子,所以苏源的面上一片坦荡荡,显示着苏家的公正坦然,问心无愧。
在暗室看着这一场审问的万俟梦寒满脸绝望,这些天以来苏家找过她,昊王找过她,说一千道一万,威逼利诱,所有人的意思就是要保下苏明轩。
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的考虑过自己的处境,一个失了清白的南疆公主,和亲和不了了,回国那便更是死路一条,没有完成使命还是变成了“破鞋”……
司徒颜也恨得牙痒痒,苏源苏家现在当真是无法无天了。苏明轩众目睽睽之下强暴南疆公主都能被他顺利保下,这王法何在,这天理何在!
这时候苏明轩就被带上来,短短半个月没见,苏源发现自己这个孙子整个看着人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外伤,就是人瘦了一些,心中微微放了心,看来没受什么苦。
看着苏明轩除了精神有些萎靡,目光有些呆滞,其他并无异常,苏源放下了心,也是,都能猜到今日圣上亲临,谁还敢对明轩施以重刑。
苏源嘴角微不可见地冷冷一勾,他就不信当下朝廷还有谁敢和苏家唱反调的!
三司会审,由大理寺主审。这时候楼辰惊堂木一拍,刚刚想要开始按照流程问及案情的时候,却只见苏明轩像是忽然间回过神来,猛然跪了下来,朗声说道:“是我强暴了南疆公主!我有罪!我有罪!”
他跪下来失声痛哭!
苏源:“……”
楼辰:“……”
司徒颜:“……”好想让楼心月看看这一幕。
万俟梦寒眼中迸发出了希望的光芒。
这样的变故让本以为会是一场“伸冤大戏”的众人措手不及!
这是什么情况,还没有审问便招供?
最先反应过来是苏源,他怒声顿起:“今天圣上就在此处,你大可以直接说出事情的经过!”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苏明轩继续以头抢地:“就是我对公主施暴!我有罪!我有罪!”
苏源:“……”
这时候苏源终于发现苏明轩的状态很不对劲,于是他当机立断,找来大夫要为苏明轩诊断病情。
这时候三司之一的御史台监察御史站出来说道:“苏国公,你不是三司之一,又是待审之人亲眷,现在更是圣上亲临,哪里容得你苏国公指手画脚!”
监察御史一句话在堂前的听众终于反应过来了,从苏明轩开口开始,皇上甚至是主审都没有说话,都是苏源指挥着……
又是本来还觉得苏明轩确实可能有隐情的人,明显觉得苏家这样像极了心虚的样子。
苏源赶忙去看皇上,这时候皇上确实皱着眉头,于是苏源只得说:“陛下,老臣也只是看到苏明轩有些不对劲,所以才心中急切。”
皇上倒是也没有怪罪,只是语气淡淡地说:“来人,查看一下苏明轩。”
这时候苏源早就准备的太医已经走了上来,摸着苏明轩的脉,只看见这位太医皱着眉头的样子,苏源便开始隐隐有一种不安。
大夫也有一些不知所措,之前国公爷就吩咐过他,要他给苏小公子诊断为服用了五石散,但是在现在这个情况和他当时说的情况不同,这个要怎么说。
苏源知道现在太医在犹疑什么,但是他现在已经断定了苏明轩确实有问题,不如就让太医照实说,正好比服用五石散更加具有说服性。
于是苏源已经顾不上是不是合乎法理,于是对着太医说道:“你照实说!”
这样的举动,无疑使得苏家和太医的勾当昭然若揭。
司徒颜已经对苏源刮目相看了,现在陛下亲临都能这么嚣张,苏家究竟依仗的是什么?
得到这句话的太医开口:“回陛下,苏小公子……脉象并无异常。”
如果不是有人扶着,苏源已经跌坐在了地上了。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不光是苏源乱了套了,楼辰也有一些迷茫,第一次三司会审便出现了这样的景象,尚未开审,待审之人已然认罪……
皇上眯着眼睛看着堂下的这一通闹剧,只是轻轻地勾了一下唇角,并未言语。
南疆公主万俟梦寒内心顿时一阵畅快,现在苏明轩已经罪证确凿,就只等皇上下旨了。现在的万俟梦寒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内心无尽的恨意了,她恨这个苏家,恨这个昊王,他们欺骗她让她对付楼心月,但是事情出现纰漏,最后做出牺牲的却是她。
司徒颜也有一些懵,但是因为之前楼心月已经和他解释过了蛊毒,所以他也是首先反应这个苏明轩是不是被种了蛊。可是不是说蛊虫消解之后脉象才会正常的吗?现在人明明没有正常,脉象却正常了……司徒颜觉得头想得有点疼,并不记得这段时间楼心月和苏明轩接触过,看来还是要回去问问楼心月……
就在万俟梦寒以为皇上会下令杀了苏明轩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得到的是皇上最后下令将苏明轩软禁起来,而且软禁的地方还是苏家。
这次司徒颜看到了皇上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眉头皱得很紧,似乎有所挣扎……但是做完决定之后,皇上似乎陷入了沉思。司徒颜并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的决定很异常,皇上的状态很异常,还有就是苏明轩也是异常,司徒颜现在都开始怀疑自我了……
万俟梦寒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在这大历之中,并没有人给自己一个公道,相比之下萧瑞安和楼心月虽然狡猾,却从不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