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夏日已经接近尾声了,秋天即将来临。山林的早晨雾蒙蒙的,那轻纱般的雾随风飘荡,便把山笼罩在薄雾之中,云雾缭绕,给山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桃花被冻醒了,她望了望洞内一团漆黑,不远处火堆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火星子,她裹了裹身下的棉被,鼻子冻的流了少许清鼻涕出来。
她用手擦了擦鼻涕,此时她睡意全无,干脆起来,洞里温度很低,她冻的瑟瑟发抖。她走到火堆旁把火生上,洞里的温度迅速升高了些。
苏三娘也醒了,她睁开眼睛就看见桃花坐在火堆旁烤火,她轻手轻脚走了近跟前道:“花,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桃花见苏三娘也起来了,以为自己动静太大吵醒了她道:“娘,是不是我刚才生火的时候,动静太大吵醒了你。”
苏三娘坐在桃花身边轻声道:“不是,就是洞里太冷了,娘被冻得直哆嗦就醒了,刚睁开眼睛就看你这个丫头坐在火堆旁边,我也跟着起来了。”
桃花看了看坐在她身边的苏三娘,她穿着件深褐色粗布上衣,配着条深蓝色裤子,衣服和裤子看着很是单薄,补了大大小小好几块补丁。
脑后梳着个圆圆的发髻,发髻中插着根木簪,这根木簪上面刻着兰花图案,这还是几年前郑大山给她买的戴到至今。
脸上的皱纹在火光的照应下清晰可见,皮肤被风吹得有些皴。
桃花伸手握住了苏三娘的手,她的手又冰又凉,冻得她直打了个哆嗦道:“娘,你有没有厚点的衣服了换上,你这样迟早得冻病了。”
苏三娘见桃花被自己冰得直哆嗦,便将手从她双手之间抽回来,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就是早晨起来有些冷,等太阳升起来了,就好了。”
桃花叹了口气,坐在火堆旁不再说话了,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他们家连棉衣棉被都没有,这样下去都得冻病不可。
苏三娘和桃花在火堆旁静坐了会见天马上要亮了,就起身准备做早饭,洞里的其他人陆陆续续也起来了,都说道天气变冷了,夜里睡觉都冻醒过来好几次。
早饭,桃花做了个蘑菇野菜汤,半盆番薯。众人喝了一碗热乎乎的蘑菇野菜汤,身上觉得暖和了不少。
吃完饭后,大家伙就分开各自去忙活,桃花带着苏三娘和赵婆子等人去了昨日的溪边,准备把里面的鱼一网打尽。
这次苏三娘没让桃花下水,她自己在水里赶鱼,赵婆子给她打下手,桃花和大头还有周遥闲来无事,就到处挖野菜。
溪边的野菜很肥沃,不一会她挖了半背篓子。她顺着溪边往前走,看看能不能发现其它好东西。
秋天马上来临了,两岸树木的叶子慢慢泛黄,风一刮,哗哗往下掉,铺在地上像一层金黄色的地毯,真是一叶知秋。
她绕了一大圈,也没有发现其他能吃的东西,她都要放弃了往回走。溪边围绕着岩石,她瞥见不远处的岩石上爬了些绿色藤蔓,藤蔓缠绕着岩石,她凑过去看了看,绿色的根茎之间长了很多棕黄色的果实,小小的不细看,完全都注意不到。
桃花觉得这个果子很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摘了几棵放在手心上看了看。这个好像有点像山药果,她前世的时候在山上见过,但是隔的时间太久远了,她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她大着胆子,把果子外皮剥开放入嘴里,味道软软糯糯的,跟她前世吃的味道相同。
桃花大喜过望,真是老天爷保佑,居然让她发现了野生山药。
桃花急忙跑过去找苏三娘和赵婆子,苏三娘和赵婆子还在水里捉鱼,岸边的背篓里已经装了半背篓子鱼,大大小小的,看着很是喜人。
桃花走到跟前喊道:“娘,赵奶奶,你们别捉鱼了,我发现了好东西。”桃花脸上的喜悦之情,尽显在脸上,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苏三娘和赵婆婆闻言,眼睛齐刷刷看望桃花,眼里迸发出欣喜之色,齐声道:“桃花,你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桃花顾不得跟她们两个人解释那么多,只说道:“娘,赵奶奶你们快穿上鞋跟我走吧。”
苏三娘和赵婆子也没继续追问,急忙穿好鞋子,拿上岸边的背篓就跟桃花走。大头和周遥正在不远处挖野菜,他们听见桃花的声音,听见她说她发现了好东西,立马飞奔了过来。
大头一脸兴奋道:“姐姐,你发现什么东西了?”
周遥眼睛也望向桃花,眼睛里浮现出欢喜之色,桃花笑而不语,只让他们跟自己走。
他们走了一会儿,来到了刚才桃花发现山药的地方,众人见周围除了野草就是树木,也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众人眼睛不解望向桃花,桃花让他们凑近看,他们只见地上有许多绿色的藤蔓,爬的到处都是,岩石上也缠绕上了。
绿色的根茎处长满了棕黄色的果子,小小的,圆圆的,细看有点像缩小版土豆。
苏三娘指着山药果道:“花,你说的好东西就是这个吗?”
桃花笑着解释道:“娘,这是山药果味道有点像土豆粉粉糯糯的,可以生吃,也可以蒸熟吃味道很好的。”
赵婆子和苏三娘一听这山药果可以吃,立马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点摘吧。”
“赵奶奶,娘,你们别急我说的好东西不是它,是藤蔓底下的根,这是我们要挖的。”
苏三娘和赵婆子眼睛直直看着桃花,桃花紧接道:“藤蔓底下的根,名叫山药,形状细细长长的,你们挖的时候注意点别挖断了。山药味道香甜软糯,可以当粮食吃,很管保,一株山药藤蔓底下的山药差不多五六斤重,存储的时间也很长,能放几个月之久。”
赵婆子和苏三娘眼睛瞪圆了,不可置信道:“这个山药产量真是这么高,要是这些都挖完,差不多得有上千斤重吧。”
桃花看了眼地面密密麻麻的山药藤道:“差不多吧。”这些山药都是野生的,长年生长溪边,溪边的土地肥沃,山药生长的个头肯定不会太小。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挖呀。”苏三娘和赵婆子激动得不得了,立马就准备开干,满脸皱纹都舒展开了,就像盛开的菊花瓣,每根皱纹里都洋溢着笑意。
周遥和大头也要上前帮忙,桃花制止了他们两个人道:“你们两个跟我回去拿锄头,这样挖比较快些。”
桃花对蹲着苏三娘两个人道:“娘,你和赵奶奶在这里等我们,我们几个回去拿锄头,这样挖比较快。”
苏三娘和赵婆子蹲在地上拿着小铁锹挖的正起劲呢,头也不抬道:“你们快去快回,我和你赵奶奶就在这里等你们。”
桃花拎起装有野菜的鱼和背篓,带着周遥和大头快步往回走,郑大山和张婆子正坐在洞口编织草垫子,看见桃花三人回来了。郑大山诧异道:“花,你们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郑大山和张婆子满脸呈现出焦急之色。
桃花笑道:“爹,张奶奶,没出什么事,我们就是回来拿锄头挖点东西。”
郑大山和张婆子长舒了一口气道:“你们拿锄头挖什么东西?”
桃花没功夫跟他们慢慢解释,她让大头跟两个人说,她带着周遥去山洞里把锄头找了出来,她拿了三把锄头,她和苏三娘还有赵婆子一人一把,又找了一个扁担和两个箩筐。
大头在洞口把事情原原本本和郑大山和张婆子说完了,郑大山和张婆子都是十分高兴,有了这些山药他们过冬的粮食就不用愁了。
郑大山嘱咐了声让他们小心点,桃花点了点头。她让周遥和大头各拿一个锄头就走了,他们手里和肩膀都有东西,回去的时候脚步比回来的时候慢了不少。
等他们过来时,苏三娘和赵婆子已经挖出了一根山药出来,果然如她所想一样,野山药个头不小,有小婴儿手臂粗细,一根山药约莫着有一两斤多重
苏三娘和赵婆子脸上都乐成了一朵花了,见桃花三个人回来了道:“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和你赵奶奶挖出这根山药费了老鼻子劲了,还得用锄头挖比较快,要不然挖到天黑都挖不完。”
桃花把锄头递给了苏三娘和赵婆子道:“山药长在土里深的很,要是光凭铁锹挖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挖完。”
苏三娘和张婆子一人拿了一把锄头接着挖,桃花也拿了一把锄头加入了进去,周遥和大头年龄还小,使不上什么力气就让他们两个人摘山药果。
几个人从早晨挖到天快擦黑了,山药还没有挖完,桃花见天色不早了,就让他们把山药装入箩筐和背篓里,他们把所有山药装好,装了满满两个箩筐,两个背篓,山药果摘了一篮子。
苏三娘和赵婆子见这么多山药,差不多有两三百斤左右,喜得见牙不见眼,他们今天才挖了不到一小半,等全部挖完得估摸有个千八百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