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联姻之事,虽涉及两国邦交,功在社稷,然而烈王殿下和六公主的意愿也很重要不是吗?”杜若身为太师之女,自幼得太师悉心教导,一般大家闺秀会的事情她一样会,就连朝堂局势也了然于心。
这个时代,并没有严格规定,女子不得妄议政事,恰恰相反,大齐言论相对自由,在百年以前,女子入朝为官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因此,杜若的话也不算逾矩。
“杜小姐说的是。”云淑妃面露喜色,连连点头,被皇后和华贵妃联合“欺压”,她本就显得势单力薄,如今杜若出场,那无异于雪中送炭。
在大齐,太师府是一个极为特别的存在。
众所周知,大齐有四大王府两大侯府,分别是祁王府、贤王府、郑亲王府、岭南王府、安国候府和定国侯府,只不过,郑亲王府和岭南王府不在齐都,安国候府和定国侯府却分别坐落于永安街和永定街上!
太师府虽比不得这四大王府两大侯府,官位也非世袭,然而令人拍案叫绝的是,自大齐开国以来,每一朝的太师皆出自杜家。
乱世之中,武能安邦。
太平盛世,文能定国。
太师府门生如云,掌握着天下舆论的方向,势力不容小视!
即使得到了云淑妃的认可,杜若依旧不骄不躁,以史为鉴,博古通今,“古有燕明妃出塞,和亲西域,止戈战乱,九州与西域和平百年,传为佳话;亦有菡萏公主联姻南岳,祸乱朝纲,挑起两国战乱,历经八年,方才平定!”
杜若这番话,无疑是极为中肯的,深得人心。
祁玥见叶薰浅娥眉轻蹙,方才小声向她解释道:“杜若说的是前朝的事情,燕明妃自愿和亲西域,九州与西域百年安定,结为友谊之邦;菡萏公主身为皇室公主,被迫联姻南岳,记恨自己的国家,到了南岳,不安现状,最终执掌兵权,倒戈相向,那场战乱,持续了整整八年,即使后来平定,两国也因此元气大伤!”
叶薰浅恍然大悟,祁玥口中的那位燕明妃和中国古代汉朝的王昭君还真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呢!
杜若这是在借燕明妃和菡萏公主的事情告诉所有人,心甘情愿和亲与被迫和亲的结果截然不同,甚至相差甚远。
和亲,虽为两国止战的最佳捷径,用得好固然流芳百世,若用得不好,遗臭万年的可不止是和亲的那个人,更有当时的执政者!
“杜小姐说的是不错,不过……六妹似乎不能与前朝的菡萏公主相提并论吧?这挑起两国战乱,更是危言耸听!”元翰眼睛眨了眨,沉声道。
众人不禁陷入了沉思,前朝的那位菡萏公主是个奇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兵法谋略十八般武艺样样能行,就是十个六公主也比不上,两者焉能同日而语?
话说,想要祸乱朝纲挑起两国战乱那也是需要本事的,六公主养在宫中,身份高贵是没错,可人家一身的本事六公主有么?
对于元翰的话,杜若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她只是想让齐皇再三思考而已,并非借燕明妃和菡萏公主的事情来讽刺谁,她的目的已然达到,自然无需理会元翰的理解。
“烈王殿下以为如何?”齐皇胡子动了动,终究是没有下定结论,他看向拓跋烈,郑重其事地问。
拓跋烈的手贴近自己心口,锦囊中的耳坠与青丝就藏在里边,他凝视着叶薰浅淡然从容的脸,过了一会儿,才坚持道:“本王喜欢她,叶薰浅!”
不似元修那般在对一个人说喜欢时眼里满是戏谑,仿若儿戏,拓跋烈在说出这句话时分外认真,让人无法怀疑他的真诚!
在拓跋烈的人生观里,他对她一见钟情,不论她是否愿意嫁给他,都改变不了他喜欢她的事实,而现在,他不过是将事实道出罢了。
齐皇如何做,那是齐皇的事情,而他喜欢她,想要得到她,那是他的事情!
“可是,本郡主不喜欢你!”叶薰浅很不给面子地说,她对拓跋烈谈不上讨厌,即使知道齐皇为了替元毓推掉联姻一事,有可能让自己取而代之,她也依然如此。
这样直接的拒绝,没有半点女儿家的娇羞之态,令众人纷纷咋舌,拓跋烈似乎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他将手伸进胸口处的衣裳里,过了一会儿,才掏出了个金绣锦囊,这一刻,所有人的眼神都定在了那个锦囊上。
烈王殿下如此珍视的东西,必然非同一般。
祁玥握着叶薰浅的手,眼皮一跳,仿佛猜到了里边是什么东西似的。
只见拓跋烈打开锦囊,一只叶片形耳坠和一缕青丝赫然躺在了他手掌上,遮挡住了手心纵横交错的纹路,杜若眼睛顿时睁大了,那只耳坠她是见过的,分明就是几天前祁玥送给叶薰浅的,当时她也在场,只是这等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在拓跋烈手中?
思及此处,杜若忍不住看了一眼叶薰浅现在戴的这对耳坠,用红珊瑚珠打造,价值不菲,看得出来是祁玥精心准备送给她的!
“本王在凤凰山脚遇袭,得薰浅郡主相助,安然无恙。”拓跋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坦然得不像话!
世人的八卦之心总是无比浓郁的,本以为叶薰浅和拓跋烈八竿子打不着,谁知竟然从拓跋烈的口中听到这么一档子事,果然,所有的喜欢都是有因有果的!
“所以,烈王殿下为了报答薰浅救命之恩,是打算以身相许吗?”祁玥不去管众人心中的弯弯绕绕,他掀唇一笑,向拓跋烈反问道。
“然也。”拓跋烈大大方方承认,引得他身边的贴身侍卫纷纷捂脸,那幽怨的小眼神就仿佛在说:殿下,您这么高大威猛,何时喜欢对女子以身相许了?
祁玥与叶薰浅十指相扣,在灯影流光中并肩而立,仿佛想要这样执手一生一世不分开,“那真是对不住了,想对薰浅以身相许的男人何止烈王一个?”
恐怕元洵、元翰和元修都想吧?还有那不日将抵达齐都的宫羽……
祁玥如是想着,果然看到拓跋烈碧眸里闪过一丝肉眼可见的杀意,他不以为然,继续道:“薰浅是贤王府唯一的嫡女,日后将继承贤王府的一切,本世子爱她,可为她入赘贤王府,烈王殿下能做到吗?”
“哗啦”的一下,无数酒杯不小心被拂落地上,溅起万滴酒水,众人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上,只因祁玥这惊世骇俗之语!
入赘?祁王府高天孤月般的祁世子要入赘贤王府?本以为祁世子心悦薰浅郡主已是天大的奇闻,却不想他为了她连入赘这种事情都愿意!
要知道,入赘这种事情,只有吃软饭的男人才愿意做,祁王世子身份、地位、财富、才华样样不缺,只要他点点头招招手,天下有数不尽的女人愿意投怀送抱,为他生儿育女,可他……
而且,祁王府这一代就他一根独苗,若是入赘了,祁王府岂不是后继无人彻彻底底绝了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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