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宁目不转睛的看着小丫鬟,小丫鬟就知道不回答不行了,她鼓着腮帮子,委屈道,“是他们说姑娘你是红颜祸水,嫁给了姑爷,还在外勾了晋临侯世子的魂,惹的晋临侯世子和姑爷大打出手……。”
季清宁就猜到是为这事,小丫鬟虽然武功不错,但一向克制,只有事关她的时候,才会忍不住爆发。
恰好今天又发生了晋临侯世子当街乱说话的事,用脚指头也能猜出来。
只是嘴长别人身上,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啊,就算能震住府里的下人,还有府外呢。
小丫鬟忠心,季清宁不会训斥她,但小丫鬟话还没说完呢,小丫鬟怕气着季清宁,毕竟她家姑娘还怀着身孕,不能动怒,更难听的没敢说,这会儿见季清宁脸色未变,似乎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小丫鬟就放心大胆道,“他们还说这间大宅和晋临侯府八字相克,以前是前朝镇国公府镇国大将军的府邸,李家二少爷的未婚妻,也就是晋临侯夫人就是被晋临侯给抢了,现在晋临侯世子又看上了姑娘你,很难不重蹈覆辙……。”
季清宁眉头拢紧,站着她身侧的温玹脸上就冷的厉害了,眸光一扫,“我把晋临侯世子吊在城门上两回,你们还觉得他比我更厉害,在我煜国公府长他人志气灭自家三少爷的威风,这样的人,我煜国公留他不得!”
小丫鬟手一抬,道,“就是他们几个说的。”
小丫鬟话音一落,温玹的冷冽声就传开了,“给我打!”
那几个小厮被小丫鬟打的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这会儿听温玹的话,更是吓的脸色刷白,连连跪下求饶。
小丫鬟以为温玹是让她接着打,走过去,拎起一小厮,拳头就挥了下去。
场面有点血腥。
那些丫鬟婆子都不敢看。
季清宁脑门上黑线成摞的往下掉,这丫鬟一旦开启暴力模式,脑子就不大在线了啊。
陈杳抽着嘴角过去把小丫鬟拉开,“爷的意思是打他们板子,然后卖了。”
小丫鬟懵了,“不是让我接着打么?”
陈杳点头道,“少奶奶只习惯你伺候,你要把自己打伤了,旁人少奶奶用不惯。”
小丫鬟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她能打几个小厮就把自己打伤,她又不是豆腐渣做的,能这么轻易就伤着吗?
那边赵管事让人搬来长凳,把那几个小厮拖到长凳上,小厮们一个劲的求饶,赵管事干脆叫人拿破布条堵住他们的嘴。
很快,板子声就传了来。
大太太似乎要出府,路过前院的时候,过来看了看,见状道,“三少奶奶怀着身孕,见这样的血腥场面也不怕对腹中胎儿不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和几个小厮过不去?”
刚刚季清宁还纳闷,外院这些小厮归赵管事管,但赵管事连点同情的眼神都没有,很听温玹的话叫人仗责那些碎嘴小厮。
才打他们板子,大太太就过来了,季清宁哪还不懂,外院二管事是长房的人,能让大太太多管闲事的,这些小厮是谁的人不言而喻。
季清宁眸光淡淡的落在大太太身上,道,“大伯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就帮着小厮说情,难不成在大伯母心里,我与相公都是心狠手辣蛮不讲理,视小厮性命如草芥的人?”
她和温玹只是仗责发卖几个小厮,到她大太太嘴里就成和小厮过不去,可以说,这一句话,就把过错摁在了他们头上,小厮是无辜的。
季清宁直截了当的发问,问的大太太哑口无言,虽然她心底觉得季清宁和温玹都不是软绵好欺之人,但也没有做伯母的为了帮小厮这么说小辈的,大太太顿时后悔多管闲事了。
大太太笑笑,“大伯母是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能不见血腥还是不见的好。”
居然拿她腹中孩子做挡箭牌,季清宁更没法容忍了,不是要护小厮们,那就让她护到底,
季清宁把小丫鬟揍小厮的原因一五一十说给大太太听,然后道,“大伯母这么关心我,怕我和相公处置小厮对孩子不好,那这事就交给大伯母你处置吧。”
大太太面色一僵,没想到多管闲事最后把自己拖进去了,她是来救这些小厮的,最后却被季清宁逼着亲自把这些小厮卖了,她这个煜国公府大太太威望何存?!
可不让季清宁处置的是她,现在季清宁让她来处置这事,她不肯帮忙,那就是真的只是拿嘴关心三少奶奶了。
大太太骑虎难下,不知道怎么办,季清宁看着她,“大伯母怎么不说话?莫不是小厮们妄议主子,并没有触犯家规,大伯母无从罚起?”
这……
季清宁把家规都拎出来了,大太太是不罚不行了。
大太太看着那些趴在长凳上的小厮,心下懊恼的很,都是些蠢货,明知道三少奶奶的丫鬟会武功,还敢当着三少奶奶的丫鬟面说那些话,这不是找打吗?!
只是平老夫人和元老夫人一向不对付,她花了不小的力气才把自己人送上二管事的位置,又费了好大力气才收拢了这些小厮,结果被一锅端了。
大太太想起来就气的咬牙,云袖下拳头攒紧道,“仗责四十大板,然后卖了。”
温玹扶着季清宁道,“场面血腥,我送你回照澜轩。”
季清宁点点头,和大太太福身,就和温玹走了。
身后是啪啪板子声,小丫鬟一步三回头,走远了些,小丫鬟咧嘴笑道,“大太太脸都气绿了。”
确实很好笑,但季清宁真笑不出来,府里的小厮会这么妄议她,府外更有一堆人等着看热闹,尤其是那些被温玹打过,在晋临侯世子手里吃过苦头的人,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温玹的猜测是不是对的,晋临侯世子是不是她的堂兄。
堂兄堂妹天然血缘关系,哪怕不是从小一块儿长大,再遇到也会比旁人更觉得亲厚些,这是血脉使然。
到时候真相大白,流言自然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