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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阮母在家焦急等待,及至天色微黑,终于等来了严媒婆。

瞧见那张喜笑颜开的脸,她心中一动。

果不其然,对方开口就是“成了”。

她忙给泡了杯糖水,严媒婆猛灌一口,诉说起自己的不容易,“哎呦,你是不知道,除了宋家婆娘,其他人都不同意,还是我好说歹说,他们才同意,两百文聘礼,一文不少。”

阮母得了结果,方才装作一点不在意,冷哼道:“聘礼不少就行。”

严媒婆瞧不惯这幅模样,当即劝道:“我可跟你说,宋家不是非你家二娘不可,你别去外面瞎说,否则,退了婚,二娘怕是要一辈子留在家中当老姑娘。”

“那可不行,”阮母顿时急了,“家里哪有粮食养她。”

“那不就得了,”严媒婆摊手,“两百文虽然少了些,可你们把人养成这样,也没多费多少粮食嘛。”

这话阮母可就不乐意了,“她自己吃了不长个,我可没苛待她。”

严媒婆撇撇嘴,瞧二娘那瘦巴样,鬼都不信,但她没必要为此争执,继续苦口婆心劝,“明天宋家就来送聘礼,顺便算算婚期,估摸就在年后,这个年关你们好好养养,多长两斤肉,出门子也好看。”

“说的轻巧,哪里有好的给她吃。”

“那你们继续这么养,等嫁出去,就当没这个女儿,我估摸宋家也不乐意让你们来往。”

“她敢,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还能拦着不让孝敬亲爹娘。”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谁家都没有叫闺女养娘家的道理。”

当下规矩,女人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孝敬亲爹娘反而要婆家同意,故而乡下时常以赔钱货称呼,有良心的给几口粮食养大,赚一笔聘礼,家贫或者心狠的,溺死扔掉的比比皆是,也没人在意追究。

阮母显然也清楚这个道理,因为她就是这样,娘家不疼,好容易嫁出来,几年都回不去一次,尤其生了儿子,就彻底当自己是阮家人,如今已经七八年没回去,别说孝敬,估摸哪天二老死了才会回去。

“行吧,吃好的没门,最多让她少干点活,这死丫头,最近还因为大娘的事有怨气,也是个没良心的。”

严媒婆想了想,又叮嘱一句,“对了,二娘的嫁妆不指望有多少,好歹陪两个柜子,这东西也不费钱,别让人空着手出门。”

“哎,晓得。养这么个闺女,我可算是亏大了。”阮母拍着大腿,好似真的赔钱养女儿般。

严媒婆家条件还不错,自己四处说媒,到底能挣几个钱,也不似寻常人家看不起女儿,闻言偷偷撇嘴。

一通好说歹说,终于将人说动,眼看到了饭点,严媒婆识趣提出离开。

“天也不早,我就不留了,说的话你放在心上,下面三娘养的不错,你总不希望她有样学样,三个姐姐,但凡每个帮一点,平安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哎。”想起平安,阮母到底点头,也没留饭的意思,想想费了人家不少劲头,只能去鸡棚里摸了个鸡蛋,顺手塞进对方兜里。

严媒婆得了个鸡蛋,顿时眉开眼笑,只觉一下午的口水也不亏。

进了年关,新年一天比一天近。

阮母得到严媒婆的消息已是腊月二十,三天后,腊月二十四,小年刚过,宋家不甚欢喜的遣媒婆送上聘礼,东西不多,或者可以说很少。

铜钱两串合计两百文,阮母甫一见到就塞进了腰包,另有瓜果点心两份,其中一份点明了给二娘吃,阮母念着先头媒婆那些话,倒没有一味克扣。

还额外送来一尺布料,大红色鲜艳的紧,显然是用作喜服,惹得阮母又羡又妒。

羡自然是羡慕宋家即使娶一个不欢迎的儿媳,竟也舍得特意做一件喜服,不知家中到底有多少钱。

要知道,喜服不当吃不当喝,一辈子就穿这一天,故而大多数人家都不舍得花这个钱。

妒也是这一番,她当年出嫁的喜服靠借,轮到她的女儿大娘亦是借,若有这么一件,以后阮家女儿出嫁,都不用再找外人,是能代代传下去的好东西。

然而,宋家既然送来了,就代表新娘子要穿新喜服上门,如何也扣不下。

想到此,阮母忍不住一阵埋怨,送什么布料不好,偏要送大红色的过来。

殊不知,宋母为此也好生思虑过,就怕阮家贪了去,思来想去,只有喜服穿在身上瞒不住,且让人在屋里忙几日,也省得被阮母差使得团团转。

阮柔一见着这块布料就喜欢上了,当即上手,三两下裁撤成新衣模样,又在衣角、袖上用红色丝线绣了同样大红的牡丹花与鸳鸯。

赶在年前正好制出来,阮柔试了一下,衣服有些大,她是按照正常二八女子的身量做的,奈何她如今只十三四岁模样,穿上去就如小孩偷了大人的衣裳,瞧着实在不像样。

无奈,又将腰肢及袖摆处又压了一道线总算勉强像过得去。

期间,阮母又来说了些有的没的,大抵是想她到时候回门把衣服带回来,阮柔直接拒了,天底下都没有这个道理。

阮母不敢强迫,自个儿生闷气去了。

年节事情逐渐多了起来,原本阮母只要居中指挥,自然有男人和几个闺女干活,用不着她操心。

然而今年赶的不巧,大女儿出了门子,二女儿即将出门,正在屋里养着,她能盯的只有三娘。

三娘却不是个好使唤的,平安愿意黏着这个姐姐,姐弟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倒叫阮母束手束脚。

倒不是舍不得孙子,而是家中一对公婆,别看老两口如今一副万事不管的清闲家翁样,实则人有孙万事足,若得罪了其宝贝孙子,该收拾还得收拾,她至今还记得婆婆的那些小手段,叫人吃尽苦头。

寒冬腊月,忙里忙外,愣是出了一身汗,心中渐生怨气。旁人都说闺女是爹娘的小棉袄,她生了三个辛辛苦苦养大,最后竟一个都靠不住,不得不自己干,最后欲寻个人咒骂两句都不得。

阮家的年夜饭也着实寒酸,阮母抠搜,过年都没舍得割一斤猪肉,便只用年前铁家送的野兔野鸡做荤菜。

肉是有了,可没有猪肉熬的油,其他菜俱都干巴巴的,一屋子六个人吃饭,六个菜,且荤菜阮家的女孩是沾不得的,这是阮老婆子的铁律,其自有一套说辞,什么姑娘家不能馋嘴,要孝敬长辈之类,其实不过糊弄傻子。

阮柔可有可无吃过这一顿,囫囵填了个肚儿饱。

今个儿是大年夜,村中沾亲带故的互相拜访,坐下喝杯水、唠唠嗑,聊聊今年的收成和孩子,等到酉正(晚上八点),各回各家,洗洗就直接睡了。

当下没有必须守夜的习惯,无他,守夜总得点蜡烛、油灯,无论哪种都得花钱,故而大部分穷人家都是直接熄灯睡觉。至于祖宗们,多烧点纸钱上点香,也就够了。

村中习俗,开年头两天,什么事也不用做,也不兴开口骂人,便是饭菜都得吃除夕夜剩下的,寓意来年轻轻松松不用忙活。

由此,这个新年,阮柔过的前所未有的轻松,距离婚期越进,她心情就越发好。

可惜,直到大年初三大娘携着铁勇归家,一进门给人找不痛快。

“娘,我怎么听说二娘跟宋家定亲了,给了多少聘礼?”

阮母经过这几天早已想开,此时还能笑呵呵接话,“就是宋家瞧上了呗,两百文,也不错了。”

一时间,大娘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宋家上辈子给她的聘礼可远不止两百文,然而这辈子的铁家也只给了两百文,她好像胜了、又好像没有。

不过想到以后两人的结局,她又看得开了。

自觉作为长姐,她免不了叮嘱妹妹几句。

“那宋家非要让人读书,到头来也读不出个名堂,就是白费钱。二娘,你嫁过去一定要好好劝劝,只要不读书,有宋家那些家产在,以后也不用发愁。”

阮柔似笑非笑,“大姐,那你当初怎么不嫁过去多劝劝呢。”

大娘一噎,那也得劝得动啊,宋家人对功名的渴望哪是那么好打消的。

“行了,都是自家姐妹,你们都有了婆家,我和你爹也算对得起你们。以后有空多回来,旁的不多说,以后多帮衬点平安,他也好给你们成撑腰。”

“唉。”大娘爽快应下,等铁勇当官,手里随便撒点出来都够阮家富贵一生。

阮柔则完全没应,她一向是人对她好、她加倍报答的性子,反之亦然,就阮家这样的,嫁出去后能不回来就不回来。

“对了,大娘,”阮母瞥了眼大女婿,压低声音问,“过年怎么没带只兔子回来。”

她刚瞅过,就拿了一包糖,一包花生,忒不值钱。

大娘顿时苦巴了脸,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若说新婚那会儿她还为能管家欣喜,经过几个月的摧残,只觉这是一门苦差事,“娘,铁家日子也不好过,打来的野物都是要卖钱的,家里油盐米粮都要用钱买,根本没有多的。”

“先前可是你答应的。”阮母才不管这些,一个劲揪着女儿回门的承诺。

“我那时不是还不清楚吗。”铁家的粮□□打细算也只够吃到开春,粮食不够就只能靠熏肉撑着,哪敢往外送。

见没了好处,阮母的好脸色顿时没了,“行了,大过年的,我也不骂你。家里没肉,待会我就不留饭了。”

眼下之意竟然是要直接赶他们走,大娘的脸色更是不好看。

“你也就看眼前,不吃就不吃,我还不稀罕。”说着果真拉上铁勇走了。

母女俩闹了个不欢而散。

阮家形单影只,也没个亲近的亲戚,阮母更是多年没回过娘家,更别说走动,大娘走后家里再无人上门,阮母还乐得自在,丝毫不介意。

清闲之余,阮柔清点了属于自己的嫁妆,说嫁妆着实寒碜,拢共就两个小柜子,用山上最普通的木头打的,里面装着几身旧衣裳,俱是打了很多补丁的,手头没钱,她又做了三双鞋垫,当做入门给宋家的见面礼,除此之外,便是一个铜板都无。

要说最值钱的,还是宋家给的布料做的这身新衣,不止是布料值钱,还因为这件衣服由她亲手所制,自带了系统所说的属性。

阮柔将衣服穿在身上,一行只有她能看见的白色透明小字浮现在眼前,“幸运+2”,不知具体有何作用,但肯定不是坏事。

同样是亲自动手,她在阮家做其他东西却都没有这个属性,包括刚做好的三双鞋垫,不知是何缘故,她想多实验一番,奈何手头没有东西,只能等去了宋家才行。

如此一直到了正月初六,阮柔总算捱到了成婚那一天。

因着宋元修二月就要参加县试,距今只有一个月,故而婚期定的很急。

婚事一切从简,同样是一只毛驴,后面挂了一辆板车,阮柔便是坐在这辆平板车上出嫁。

驴车一路到宋家,阮柔轻舒一口气,看向宋家的院子,至此,她与阮家便再无关系,而宋家便是她以后的归宿。

也不知宋母在家如何说的,阮柔进了新房,几个宋家嫂子一起进来见过面,态度很是亲切,说了些体己话。

宋家院子里也就请了本家的一些人,拢共三桌,吃过便各自散了。

这一夜两人没有圆房,而是在一张床上各睡各的,阮柔对此很是高兴,她如今身体尚弱,且还要养几年呢。

唯一让她觉得有点别扭的是,自己明明前阵子才跟宋元修说过不嫁宋家,结果没多久就嫁进来了,虽然看着不是她主动的,但多少有些过不去。

这一别扭,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今夜没有月光,屋子里黑漆漆一片,看不见人影。

身旁,宋元修突然出声,“睡吧,你嫁进来了,以后就是宋家人。我会对你好的,你多听爹娘的,兄嫂也不会为难你。”

阮柔沉默了片刻,低低“嗯”了一声,布置喜庆的婚房里,不见半点喜气,反而满是尴尬。

她不敢再动,黑暗中直愣愣盯着漆黑的头顶,不知何时合眼睡了过去。

一觉起来,天色未亮,她急忙起身。

昨天几个嫂子过来就提前说过,村中习俗,新嫁娘进门头一天要做一家子的早饭,意为给家里尝尝自己的手艺,表示自己是个能干的姑娘。

进门头三天,除了这一顿饭,其他什么都不用做,等到三天一过,她就要和家中几个嫂子一起分担家中的各项事务。

好在她在阮家多少练了几分出来,此刻倒也不慌不乱。

进入厨房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糙米和红薯,煮了一大锅红薯粥,因为人多而粮食有限,煮出来的粥便格外稀,依稀能从中瞧见倒影。

也不知是不是还穿着昨天那身喜服的缘故,今天煮出来的粥也带属性了,不过并不是所有,她将所有粥盛碗,不过得了两碗有属性的。

其中一份是“保暖+2,持续1个时辰”,还有一个是“悟性+2”,两者持续时间都是一个时辰。

阮柔颇觉神奇,偷偷将有“悟性”的那份留给宋元修,又将“保暖”给了自己。

饭菜上桌,宋家所有人都已经起来,宋父宋母端坐主位,面上带着几分笑容。

阮柔上前斟茶,送上自己做的两双鞋垫,改口称呼“爹娘”,两人便各给了一个红包。

她忍不住感慨,进入任务世界三四个月,竟然还是第一次触摸到铜钱,至于宋家给的聘礼,她则连看都没能看到。

又与其他几个兄嫂互相见过,一行人方才坐下吃饭。

稀汤寡水的红薯粥压根吃不出好坏,宋母只夸了句手脚勤快,便正式开动。

阮柔捧着粥微微有些激动,想看看属性到底是怎么生效的。

三两下,一碗粥下肚,效果立竿见影。

她只感觉一股微微的暖流从腹部流经四肢百骸,很快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低着头,她眼中神采连连,这系统果真神奇,若一直有保暖属性的粥在,或许她就不必为冬日寒冷发愁了。

想着,她偷偷看了眼宋元修,也不知“悟性”的属性如何作用。

但很快她就见识到了。

早饭过后,连碗筷都没让她洗,阮柔无事,跟几个妯娌也没话可说,只得回了屋里。

宋家没有专门的书房,或者说,宋元修的屋子就是书房,多了个人,他还怪不自在,便躲去了外面,没一会,无奈又回来了,实在外面太冷,好歹屋里还给生了一个火盆。

乡下没有条件烧炭,火盆里是炉灶里尚未燃尽的干柴,盖上厚厚一层灰,任其燃烧散发出的热量用来取暖。

绕是这样,柴火也是珍贵的,宋家上下只烧了两个,一个供给宋元修这个读书人,另一个则在宋奶奶屋里,家中孩子怕冷的都会挤过去。

阮柔身上的属性还没过去,并不觉得冷,她自己坐到床上,将仅有的几身衣服取出细细叠好,再去看宋父宋母给的荷包,不用数,每个里面十文,拢共二十文,说少不少,说多也委实做不了什么。

且今天见几个侄子侄女,她穷的连压岁钱都没给,她不知要不要补上,便想着问问宋元修。

宋元修本在认真读书,见她问了,便将心神从书本上抽出,“下午还是补上吧,家里如今八个侄儿侄女,一人一个铜板就够了。”

见她手中寒酸的几个铜板,他想了想,还是从书桌的抽屉中取出一个荷包。

“这些你也一并收下吧,都是爹娘给的,我只买些书本笔墨,你要是有需要可以从中取用,只是得节省着些,爹娘那里也不宽裕。”

阮柔并不拒绝,接过后数了数,同样不多,一两八钱,买吃喝能买不少,可要跟读书沾边,也就一眨眼的事,连本书都买不起。

“那我一起收着,你要用自己拿。”

宋元修直觉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转身继续看书。今日他神思格外清明,往常不懂的问题此刻都有了答案,很快乐不思蜀,将银钱的事抛在了脑后。

阮柔望着他的背影苦笑,着实不能怪她算计,实在是手中无钱,很多事都干不起来,有了钱她才多实验一番系统属性,如有可能,多做一些有特殊属性的供给宋元修,以便他更好的读书赶考。

如今她已嫁入宋家,自然是要以宋家媳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诚如宋元修方才所言,宋家也不甚宽裕,只底子略厚些,宋家条件不好也就意味着她的日子不好过。

显然,宋家几代农门,不可能在儿子要读书科举的关头改为经商,效仿上辈子的路线明显行不通,她最多也就能靠绣绣荷包之类的赚些小钱。

如此,宋元修能考中是最好的,不说举人进士,就是一个最低级别的秀才,也能够见官不拜,另外免除五十亩地的田税,如此,宋家的日子就能彻底好起来。届时她有了秀才娘子的身份,至少不用为生计发愁。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宋元修真的有能考中的实力,她这些有属性的东西只能增强些外力,至于真正的科举考试还是得看学问。

宋元修的学问如何她并不清楚,只大概知道被夫子夸过,依着宋家人的脾性,应该有几分可信度。

科举考试无非考些经史子集、诗赋策论,前者看勤奋、看悟性,后者看天分、看脑子,而考中秀才,前者基本就够用。

她有意看看宋元修的学问如何,假装不经意收拾几个旧的箱笼,里面有宋元修过去的一些文章和字帖,很快心中就有了数。

字体显见是为了科举专门练的馆阁体,字体方正、光洁、乌黑而大小整齐,给人一种非常庄严的感觉,比不上大家,但于科举考试重应当还算不错。

帖经墨义这些也尚可,能看出来是花大功夫练过的,应对最简单的童生试肯定没有问题。

最大的问题在于策论,写的文章跳太过略显稚嫩,多谈些浮于表面的大道理,而很难切中要害,言之有物,这点让阮柔很难理解,官家子这般也就罢了,宋元修一个农家子,难道看不见外面遍地的荒野,百姓的贫苦乃至家中人的辛苦。

而诗词歌赋只能说勉强过得去,这类东西讲究天分,而有天分的毕竟在少数,很多时候,只要对仗工整、有所意境,问题也不大。

综合评估下来,阮柔觉得,宋元修考中童生应该十拿九稳,至于秀才,得看同期会不会有很多优秀的人才,若不巧遇上了,那也只能回来继续读书。

不过,宋元修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年轻,这几年在家守孝耽误了进学,若能考中童生,再在县上找个好点的夫子,总有希望考个秀才回来。

思考这些看起来时间很短,其实也不过半个时辰功夫,心中有了数,她便开始做起自己的努力来。

即使加上宋元修给的,她手中的钱也不多,更何况也不能真的一股脑全用了,否则还得朝宋母开口。

想了想,她没有动这些钱,而是去了宋母的房间。

在她进门之前,宋母已经有了四个儿媳,将家中一应家务和轻巧的地里活计都给包圆了,宋母每日最多也就在家里看看孩子、做做饭,故而倒还算轻松。

阮柔过来正屋的时候,只宋母一人在。

她敲了两下门,得到应允才进去。

“娘。”

“哎,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不习惯的。”此时阮柔已经将喜服脱下,还上了原本自己的衣服,补丁肉眼可见的多,看起来很是寒酸。

宋母见了忍不住皱眉,前面几个儿媳可没有穷到一身好衣服都没有的,可人都娶进来,多想也无益。

阮柔开口还有些不好意思,“娘,我是想着给元修做一个荷包,可我那点嫁妆您也知道,就想着跟您借块布料。”

听闻她不是为自己谋福利,而是想着给儿子做荷包,宋母心下满意几分。

“这有什么借不借的,我这还有些碎布头,你直接拿就是。”说着拿出自己惯常用的簸箕,里面果然一堆碎布头。

阮柔挑拣了几块,婆媳俩又说了些话,这才准备告辞。

转身之际,却被宋母喊住。

“你过来下,”宋母斟酌再三还是开口,“你前面几个嫂嫂的聘礼,我都是给的二两银子,外加其他一些东西,差不多价值五两的样子。轮到你这里,我寻思着你娘家靠不住,干脆就没给。

几个儿子间,除去小六读书这件事外,其他的我和你爹都一视同仁,一碗水端平,现在也不好亏待了你。”

她顿了顿,继续道,“这五两银子我私下补给你,你自己收好。有什么短的缺的,或者元修那里要用钱,你自己做主就行,只不要做的太明显,让你几个嫂子说闲话。”

阮柔不料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说是一碗水端平,可实际上,宋元修读书不知花了多少钱,至今没个进展,认真算下来他是占了大便宜的,当然如今也包括她。

说到底还是偏心了几分的。

阮柔还是没有推辞,认真谢过,“娘,谢谢您。”

“一家子,谢什么。”宋母笑,“元修这一考也不知得考多久,你心中要有个数,钱仔细着花。”

“知道了娘。”

阮柔离开时,只觉得袖子中的银钱沉甸甸的,沾了宋元修的光,可到底她受益了。

回去的路上,正巧遇见了宋家大嫂和二嫂,方才两人在院子里喂鸡,此时刚巧碰上。

宋家养了十几只鸡,每天也能得三四个鸡蛋,家里孩子多,宋母也就不去卖,隔三差五的做上一顿,也给大家解解馋。

宋大嫂性子比较沉稳,碰上了只是笑笑,并不多问什么。

宋二嫂却是有些跳脱,“五弟妹,你去娘屋里干嘛呢。”

阮柔见状,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碎布头,颇为不好意思道,“我想着给元修做两个荷包,可惜嫁妆里没有布,只能跟娘借了两块来。”

宋二嫂也不怀疑,当即道:“我那也有不少,你要是还缺,只管找我拿。”

“嗯,那先谢谢二嫂了。”阮柔谢过,又问:“大嫂二嫂,家中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不用,你啊,先好好的歇上几日,以后,想躲懒也不行咯。”很有几分俏皮的意味。

两人还另有其他事情要做,并没有多谈。

错身离开之际,阮柔嘴角微敛,人多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就如她此刻,不过进趟宋母的房间就被人瞧见了,可以想见,同在一处院子里住着,以后做些什么,也难避过旁人的耳目。

进了屋,宋元修已经没再写文章,而是练起了大字。

她见状,将方才的一系列事情通通说了,不仅宋母那边,方才两个嫂子问的也一点没隐瞒。

“娘给了五两银子,以后你要用钱先问我,等花完了再去找娘要吧。”

“嗯。”宋元修低低应了一声,也不大好受,说到底爹娘是为了他,还冒着被几个兄嫂发现埋怨的风险。

“爹娘不容易,几个兄嫂也不容易,我会好好读书,你在家也尽量多干点活吧。”话出口,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连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我花的银钱多,若这此科举连童生都中不了,我就想想其他退路,不会叫你一直跟我受累的。”

阮柔摇头,“我多干点活也是应当的,不用担心。可你都选了科举这条路,就要一心走下去,你还不到二十,即使再考两三轮也可以,家中若是供不起,我会另外想办法的。”

宋元修闻言诧异看向她,上次两人在小山丘处单独碰面,他就知道这姑娘不是个任人欺压的,但能说出这般有条有理的话,且处处为他着想,是他没有想到的。

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微微触动,原本他娶她只是因为爹娘的要求,可如今感受又有所不同。

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何为夫妻一体,他们既为夫妻,以后自然该携手共进退。

“我会努力的。”他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过头练字,考期越发临近,最多半个月,他就得起身去县里参加县试,时间宝贵,容不得一丝一毫浪费。

为着增加出属性的几率,阮柔假装怕冷将喜服披在身上,这才耐心绣起了荷包。

从宋母那里得来的碎布头最多能绣三个荷包,若是三个都没有特殊效果,她就只能花钱去买了。

第一个荷包,在她的满满期待中,无一丝一毫异常,再寻常的荷包。

她将其放在一边,继续第二个。

依旧是叫人失望。

好在第三个,终于有了属性,却不是她十分想要的。

“明目+2。”

如今她已大概明白了属性的规律,若没有时间限制,则代表只要佩戴使用就有效果,就如这个荷包,荷包能用多久,属性就能多久,比起吃食,还是这些物件儿作用更大。

有总比没有好,且读书费眼睛,这属性也不算全然无用,她便将第三个送给了宋元修,替换下他腰间陈旧的那一枚,旧的也没仍,而是放回抽屉。

至于剩下的两个荷包,她打算去再去镇上的时候去绣坊卖出去,不图能赚多少钱,起码把布料的本钱拿回来。

晚上,轮到宋家三嫂做饭,晚饭比早饭略好一点,是红薯饭,配几个菜,还有两碗鸡蛋羹,谈不上丰盛,可比阮家的要好太多。

席间,阮柔总算将给几个孩子的红包补上,算是了了一桩事。

因着下午那一出,她没再去找宋母,而是去找了宋二嫂,问她借些碎布头,这回是真借,因为她说要做了荷包去卖,宋二嫂便也没有推辞,笑着应承了。

等人走后,宋二哥奇怪道:“你怎么跟五弟妹这么熟悉了。”

宋二嫂白他一眼,“下午碰见说了几句话,不过五弟妹还真不见外。”

“依我看,那钱你就不该要。”

宋二嫂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人家自己愿意,你在这充什么大头蒜。”

被凶一句,宋二哥顿时蔫了,“我就是觉得她也不容易,一穷二白的进来。”

“我就容易了,公中供五弟读书花那么多钱,我说过一句不是吗?可我的私房钱,谁也别想动,包括你。”

宋二哥再无话可说,另一头,宋大嫂也在和宋大哥说起这件事。

“下午,恰巧碰见五弟妹从爹娘屋里出来,原是要了几块布头,给小六做荷包呢。”

宋大哥就是个二愣子,丝毫没听出不对劲,反而笑着夸赞,“是个有心的,五弟有人照顾,我也就放心了。”

成婚十年,孩子都生了三个,自家男人真傻假傻她自然清楚,也懒得和他计较。

“五弟妹若能自己赚点私房钱,也是好事。”宋大嫂道,心中则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能自己赚钱,就不会丁点儿都找公中要,供小叔子读书她没意见,毕竟考中那就是一家子跟着鸡犬升天。

可若五房其他大小事都从公中拿钱,她就不舒坦了。

自家男人是家中长子,她又生了宋家的长孙,按照乡下规矩,以后二老要跟着大房养老,那公中的大头自然也得是她的,故而她平常看公中钱也就比较紧,家中诸事用度也更为节俭,旁人只当她性子如此,却不知她还有这般盘算。

这就不得不说到宋家定下来的规矩了。

原先宋家是不允许各房存自己私房钱的,不拘儿子、儿媳、女儿,只要赚了钱就都收归公中,由宋母这个大家长分配管理。

后来送小儿子去读书后,她就发现各房都有了不小的怨气。

其实设身处地想一想,也能理解。毕竟辛辛苦苦赚的钱不过勉强供吃喝,却全给了兄弟/小叔子读书花费,自己一分钱落不着,自然是不高兴的。

她既希望小儿子能读出个名堂来,又得为整个大家考虑,便改了家中规矩。

男人们赚的钱依旧要归公中,否则也供不起小儿子读书,可儿媳妇、孙女儿赚的钱则各归各房,她不管赚了多少,但后面自个娘家的走礼,全由各方出钱,她是不管的。

其实,女人们又能赚到几个钱呢,不过有了念想。

如此一来,公中的钱虽然落不到他们手上,各房却也有了自己的私房钱,几个媳妇儿便再没了怨气,做起家中的事儿也更为积极,都想着忙完好挣钱,不拘是出去采野果、还是做女红,总归有了盼头。

阮柔听得宋家这个规矩,颇为感慨,很少有大家长敢让儿女掌握私财的,就是怕儿女不孝顺,宋家着实难得。

但有一点她又想不通了,照这样,前世大娘嫁过来也是这般,宋元修读书的钱由公中支出,她若能自己赚点钱改善生活也没人说什么,如此又有什么抱怨的呢。

其实,她若能看见铁勇如今脚下那双鞋就该明白。

成婚前,大娘憋着口气,硬是给铁勇亲手做了一双鞋,当时铁勇异常欣喜,将心上人做的鞋当做宝贝,异常珍惜,平时去山上都不舍得,就怕磨坏了,只敢在家里穿一穿。

初时,他没察觉有什么问题,可穿着穿着,针脚粗糙的弊病就出来了,鞋面和鞋底竟然隐隐脱线,松松垮垮,及至有一天,他抬脚,感觉轻飘飘不对劲,低头去看,却见鞋底还落在原处,孤零零,滑稽的紧,一时愣在当场。

上次二娘做的新鞋,他尚且没这么珍惜,穿了三个月也没一点问题,如今这鞋上脚不到两个月,他是再也欺骗不了自己了。

他又不会做鞋,只得拿回去给大娘再修修。

大娘见了同样尴尬的紧,连忙给自己找补,“都怪我,当时急着送给你,鞋子都没做好。”

铁勇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是如此。

他换上旧鞋,想了想,还是叮嘱道:“我不着急,你这次慢慢做,以后是要穿着上山的。”

大娘脸都涨得通红,连连应是,“那我慢慢来,一定做仔细了。”

“嗯。”

铁勇说完没在意,出去继续忙活,大娘却是看着鞋发了愁。

这可怎么办,她在家没怎么学过针线,便是再花功夫,估计也只能做出跟原来一样的针脚,压根瞒不住。

为今之计,只有回去找阮母帮忙了,别的不说,阮母各项活计都是拿得出手的,只是近些年来很少动手罢了。

只是,阮母却不是个好打发的,上次把人惹恼,想要请她帮忙,没有半只兔子,怕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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