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想带娃的郁闷奶爸,一个毫无生气的病弱宝妈,一个暴躁且有的是力气和手段的满月小娃,一对睡着了就昏天黑地的姐妹花,这样的五口之家究竟会产生出怎样的火花?这对年轻又无助的父母又该怎样解决眼下的育儿难题呢?
没错!那就是给家庭再加一个新成员!
给佣人带是铁定不放心的,半夜开着床头灯生无可恋哄娃的高先生提出这个理念,表示虽然这样孩子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是可以保证的,但心理谁能体会呢?所以就算自己不想带,他也必须将孩子交给一个信得过的家人,说干就干,撸起袖子把儿子拿小被子包好,转身走进苍茫夜色,然后到了之之的房间。
我且在不远处听着偷笑,然后就是以下这几句对话了。
高:“诶乖乖嘞宝贝,让我们来看看舅舅在干什么?舅舅在睡觉!舅舅喜欢睡觉吗?舅舅当然不喜欢睡觉啦!那舅舅喜欢什么?舅舅当然喜欢带着安安一起玩啦!”
之:“高辛辞!你有病吧!两点啦——”
但不管怎样,高先生回来的时候还是没有带安安,果然之之就是嘴硬心软的,怎么舍得无辜的安安宝宝没有人陪嘞?再说了,我们高先生也有给奶舅该有的安慰和关心的,就比如说走之前还给他搭上被子。
高:“你好歹穿一背心睡,露着肚子还不盖被子你小心明天窜虚脱了。”
而狠心的之:“哼,只要你不给我下泻药,我身体好的要命!”
嗯……嗯?等等,下泻药这不是我上一世的招儿么?什么时候让高辛辞学走了?这也太坏了!尤其是得意之后一扭一扭跳着秧歌回来,把灯一熄,亲我一口之后又放肆的大笑。
我抑扬顿挫的讲完这个愉快的故事,随后视角转回金碧辉煌的试衣间,眼前是几十件耀眼夺目的婚纱,两个笑颜如花的店员,还有哭笑不得的路泽沄。
我话落,他轻轻哼两声:“所以、这就是封适之跟我咨询产后抑郁的理由?你们俩也太过分了。”
“谁知道会这么严重嘛,当年明明连看苓苓蕴蕴都啥事没有的,带安安不过几个晚上,他就开始躁狂症了。”我嘟嘟嘴道,招呼店员给我戴上跟婚纱相配的发冠。
路泽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叹了口气:“所以我说这人啊就不能闲下来,一闲就会多想,你生闺女的时候他每天忙的头脚倒悬,哪有时间抑郁啊?现在可好,每天一睁眼就是孩子孩子孩子,还有高辛辞欺负他,他能好了就怪了,你不如给他找个班上,舍不得让他出去度个假也是好的,他那抑郁不严重,真不用吃药。”
“他都跟你要药啦?!”我倒吸一口冷气,想想这几天安安真是折腾的他昼夜难眠,连忙拍拍胸脯顺顺,顺带损一把某人:“我的天呐,那我是要多哄哄安安了,让他少折腾这个舅舅,多去折腾你,你看起来比较闲。”
路院长目瞪口呆差点跳起来:“我一天八个手术安排哪里闲了?我敢替你看孩子你敢去替我做手术吗?”
我笑笑:“不闲吗?不闲那怎么、张寂和老侯的闲事还试图去管啊?”
言毕,空气似乎凝固了一阵,路泽沄“嗯”了好长一段,终于爆发演技略显讨好道:“你、都知道了?”
我点头,他一来我就晓得是老侯最近又搞出的“七城项”的事,不然伟大的骨科医生有空不去锻炼身体以保自己撬得动病人的骨头、来看我试婚纱干嘛?还得是这种保饭碗的大事才成,而具体情节其实也很简单:老侯将在包括临江在内的七个城市建立十一个较大的分院,可以说是近五年来最大的行动了,他一个人主攻,这几个地方的地产都解决了,上面打过招呼,同行也见面喝了酒,只剩投钱动工了,分明一家就可以做成的事,临到头了他却把张寂叫了过去,说要合作。
这就很尴尬了。
说是实力不够添把火,那绝对谁都不信。
说是有好大家分,临江内三大私立医院巨头他偏偏对路泽沄这个转折亲戚不理不睬,跑去叫上姿态放的最低的张寂,张寂要是真有本事就算了,但跟路泽沄比起来分明哪哪儿都差一大截,他能站在临江这片土地都是路泽沄来找我说的,那这种共享资源的好事怎么会轮到他呢?结果已是显而易见了。
又一个来“逼我服软”的。
回家的这些天我音讯全无也躲在屋里不见人,老侯前几天还无动于衷,以为老傅想出的释放陆茵茵的办法终究会使我继续摆个笑脸,谁料计划失败了,我不仅没跟寒家翻脸,甚至也没回家跟老傅哭求,就这么轻易答应与继母共处,他倒是不在乎我跟老傅关系多么多么差,但眼下明显他也受到了影响!
我不止他、连他儿子电话都不接了!给向阳气的天天给他老爹找事,文素姨更是不惯这毛病,叫他没取得我谅解之前不要去找她,老侯一下慌了神,家庭的背刺还没结束呢,很快又迎来新一波攻势,复工上班的高辛辞开始用尽各种方法整他,方式不限于商战,以及下班偷偷溜到他办公室开水浇他发财树和暴力清扫他桃花运等方法。
这日子怎么过啊!
但道歉的方法显然我不会接受,他也试过,被我敷衍回去了,只好换方式,而今看来还格外不讲武德,不欺负我了,改成欺负我朋友了,就是让我朋友为了保住自己饭碗来压榨我呗?这还是我不能拒绝的那个,我救命恩人啊!
但我说实话,就七城项这种大事啊,老侯不可能交给别人的,他再重视感情也比不上利益,那么多钱拿一半给别人分,除非他脑袋瓦特了……
可路泽沄很明显还是被吓住了,于是选择来我这里打探消息。
也或者说不是吓住,是真心希望我不要和老侯计较,毕竟他就是个工具人,真正害我的人不是他,甚至我还是因为他一时心软悄悄换了解药才活下来。
作为医生,路泽沄格外感谢老侯的这一次“心软”。
我不知心中何种感想,只盯着镜子中化了两个小时妆才勉强光鲜亮丽的自己,很努力扯着嘴角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