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霜此时抬头说道:“知府大人,小女并未杀人,今日小女到了向府的时候,周姨娘就已经死了。”
向守城盛怒过后,也知道自己刚刚的做法有欠稳妥。他稳了稳心神,说道:“许田,这件案子,你是代替苦主来的,那你现在就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他没有看向华霜,反而把目光看向押送华霜来的管家许田。
许田拱手行礼,有条不紊的说道:“回禀大人,这件案子还要从数日前说起。我家周姨娘有一次在首饰铺子里发了寒症,下人们当时就把她抬到了济恩堂。也就是那一次,这个自称华小神医的丫头误打误撞的将周姨娘的病治好了,自那以后,这个丫头更是仗着救治有功,几次三番的蛊惑周姨娘,从周姨娘手里捞好处。而周姨娘心思单纯,再搭上确实被这丫头救过一次,所以也就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周姨娘嫁入向府多年,一直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心中耿耿于怀。于是这小丫头就给周姨娘献上了一张助孕的方子,周姨娘大喜,每日里照着这个方子吃药,可是身子的状况确实越来越不好。今天小的们按周姨娘的意思再次请这位小神医进府请脉,可是周姨娘却已经昏睡不醒……”
华霜在一旁静静听着,由最开始的气愤到渐渐的平静,冷静。她松开紧握的拳头,长长呼出一口气。这个时候生气也没有用。既然人家已经准备好了要陷害她,自然会安排好一切。更恶毒的手段应该还在后面。既来之,则安之,自乱阵脚只会让情势更加混乱,于己方不利。
向府。
身旁的丫头用薄荷叶子泡了茶,递给向夫人,而后安静的退了下去。
屋内,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婆子陪在向夫人身旁。
向夫人闻着清新入脾的薄荷味道,心头的重压轻了少许。
“樊妈妈,你说这事情会不会出纰漏?”
“夫人放心,这件事您安排的那么周密,想来不会有疏漏的地方。”樊妈妈一脸笃定的说。
向夫人叹了一口气:“那也说不准。你知道,我从京城嫁过来不久,身为继室,本就难做。可是周姨娘那个贱人还处处给我添堵,若不是我买通了她身边的人,先下手为强,恐怕那贱人已经爬到我头上了!”
樊妈妈:“是啊,谁承想那贱人竟然还能有了身孕?本以为已经坏了那贱人的根基,谁承想那黄毛丫头竟然救了她的命,而且还顺带手的把她的不孕之症给治好了!如此说来,也是丫头自作孽不可活,谁让她不自量力,平白插手高门大户里的事情。”
“你说老爷会不会怀疑?”向夫人还是忧心。
樊妈妈撇了撇嘴:“老爷的性子冲动,只要咱们趁热打铁,早点儿将这件案子了了,事过境迁,他能怀疑什么?夫人您就尽管放心吧。咱们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断不会出差错的。”
“那好吧,我就踏下心来等消息好了。”说着,她往榻上一靠,静静闭目。她从未想过华霜是否无辜。在她的眼里,帮周姨娘就等于害她,而害她的人,坏她事的人,是绝对不能饶恕的!
如此想着,她竟也渐渐的睡着了。
公堂之上。
许田继续说着:“……当时华霜说要用针灸给周姨娘诊治,奴婢们都说好,可是没想到几针下去之后,周姨娘就驾鹤西去了……呜呜呜,大人,您可要给死去的周姨娘做主啊,万不能让她死的不明不白啊!”
向守城转过头来问华霜:“许田说的可属实?”
华霜:“满口胡言!我根本就没给周姨娘针灸过!”
向守城:“来人,传仵作验尸!”
白大夫此时道:“启禀大人,这案子说到现在一直都是许田的一面之词,而且他们没有旁的证据,一切都是空口无凭,信口开河,根本不足为信!”
向守城将目光落到白大夫身上,皱着眉头道:“你究竟是何人?凭什么在此指手画脚?还有,你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白大夫拱了拱手,笑着道:“鄙人白耀宗,是济恩堂的大夫,也是华霜的远房表兄,她年纪小,不谙世事,碰上这种官司,当然还是要有家里的大人在一旁应对了。而且鄙人乃洪德十六年的举人,功名在身,所以不用在公堂上下跪。”
“哦?你是举人?”向守城重新用审视的目光将白大夫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正是。”白大夫拱了拱手。
许田在一旁轻咳一声:“启禀大人,小的并非空口无凭,现在小的手上还有华霜开给周姨娘的方子,大人可以拿去找人验看。”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方子。一旁的衙役将方子递到向守城手中。
向守成用目光扫了扫,看不出什么门道,于是吩咐道:“去请几位大夫来!”
须臾,就有三位大夫来到堂上。华霜暗暗诧异,这三位大夫怎么来的这么快,就好像随时候命一样。
几位大夫跪拜行礼,然后向守城将方子递给他们:“你们看看这方子可有问题?”
几位大夫看了看,相互点了点头,然后就有一位大夫带头站出来说:“这方子出自并提汤,本来是妇人调理的良方,可是……这方子中有好几味药的分量都不对,长期吃下去,于身子大有危害啊!”
另一位大夫附和道:“是啊,轻则伤身,重则害命啊!”
向守城又让人把方子递到了华霜跟前:“看看,这可是你亲笔写的方子?”
华霜一看,心里吃了一惊!
这方子不是她原本写的那张,可是上面的字迹却和她的有九成相似!如果不是她自己,恐怕旁人根本看不出差别!
而且这改动过的方子加减了几位药,本来一张妥当的调理良方硬生生的成了要人性命的虎狼之方!
“这方子不是我写的,是有人模仿我的字迹!”华霜斩钉截铁的说道。
向守城:“来人,拿纸笔上来。华霜,你现在就写,本官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模仿你的字迹!”
纸笔呈到了华霜面前,她刚要提笔写,就听一旁的白大夫说道:“我来写吧,如此更能一目了然!”
华霜吃惊不解的看向白大夫,他来写,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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