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道:“我这么说吧,您孙子昏迷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谁,您可有印象?”
井王氏也算是经过风浪的,哭了几声,听到宋雪妃的话,知道她是在查询线索,于是便不哭了,用帕子擦了擦眼泪,仔细地想了想,随后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实在是不记得了!”
“好吧!”宋雪妃也不难为她,于是又打听道。“那除了她,您孙子若是不在了,还有谁能得利?”
“族里!”井王氏笃定地开口道。
“我家的丝线生意,是我嫁过来之后,一点一点地做起来的,同族里无关的。”
“如今,我家的丝线生意,一年下来,能赚不少银钱,故而,族里对此很是眼红,各家各户都在往我的作坊里安插人手,想分一杯羹。”
宋雪妃是聪明人,听她这么说,便大致明白了,嫌疑犯应该挺多的。
就在这时,外边突然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
“你们什么人啊?这里是我家,你们凭什么不许我们进去?”
“外祖母,外祖母……”
井王氏顿时露出个烦躁的神情。
宋雪妃转身看了一眼苏瑾辰,什么也没说,但是苏瑾辰却已经会意地转身走了出去。
宋雪妃仿佛压根就没听见外边的噪音,开口继续问道:“井老夫人,您放心吧,您既然是杜婆婆的朋友,对于您的事情,我们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
井王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帮子不省心的。”
宋雪妃开口道:“在你孙子病倒之后,昏迷之前,谁是最后见过您孙子的人?”
“这……”井王氏想了半天,一脸为难表情地摇了摇头。“已经半年了,我哪里还记得住?反正,族里大部分人都来看过他。”
宋雪妃也明白,都这么久了,让她去想半年的事情,的确有些难为她,于是抬手摸着下巴,好半天都没吭声。
井王氏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令使夫人,你……有法子救我孙子吗?”
宋雪妃凝思片刻,冲井王氏笑了笑,“放心吧,您孙子还有救,不过今天不行,我明天白天需要准备些东西,得明天晚上再说。”
井王氏赶忙开口道:“既是准备东西,就需要银钱吧。”
“不必了!”宋雪妃见她打算下床,于是开口道。“我有钱,时间不早了,您还是休息吧。杜婆婆,您和井老夫人很久都没见了,想必有很多话说,今晚不如陪陪井老夫人。”
杜婆婆点点头,“也好,那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了。”
宋雪妃冲她笑了笑,随后又道:“井老夫人,能帮忙找个带路的丫头吗?我不知道客房怎么走。”
井老夫人抬起手,扶住额头,“瞧我这记性,福子,福子。”
她扬起嗓门。
不一会儿,一个小丫头急匆匆地打外边跑了进来。
小丫头个头不高,一张圆滚滚的脸庞,就是脸颊有点肿,上边醒目的有个巴掌印子,眼睛红肿,显然是让人打过巴掌。
宋雪妃眸光一闪,但是却没多说什么。
这会子天色已经擦黑了,屋子里的光线一般,井老夫人岁数也大了,所以压根就没看清楚小丫头脸上的伤,只开口道:“福子,你带着客人去客房休息,告诉管家,一定要把客人照顾好。令使夫人,原本我该亲自陪你们用一顿晚宴,可我这里……”
“不妨事的!”宋雪妃淡淡地开口道。“我和令使大人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的,咱们办正经事要紧。”
她同井老夫人客套了两句,便告辞离开了。
出门的时候,就见几个伙计在苏瑾辰的指挥下正在捆人,十几个妇道人家被他们用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的,嘴里还全都塞了绳结。
看到宋雪妃带着两个小丫头出来了,苏瑾辰迎了过来,“去哪儿?”
“去客房,天色不早了,咱们得休息了。”宋雪妃忍不住抱怨道。“晚饭还没吃呢,我都饿了。”
苏瑾辰点点头,便对那几个伙计道:“你们守好这道门,不许任何人进入。”
那几个伙计沉声应了。
苏瑾辰陪着宋雪妃去了客房。
客房的名字叫“春熙小筑”。
“春熙小筑”不是独立的院落,只是一间木制的屋子,古香古色的,所用木料都是原木的颜色,只是在外边刷了清漆。
这间屋子上下两层,建筑面积颇为宽敞,占地大约六十来平米的样子,不远处搭着一个亭子,亭子底下有灶台,显然是个露天的小厨房。
灶台旁边有一口水缸,几个小厮正在忙着打水。
二人在名叫福子的那个小丫鬟的带领下进了屋,就见屋子里家具齐全,只是因为许久没有人住了,屋子里有些霉味,不过已经焚了香,来遮掩这股子霉味。
管家正忙着,指挥人在这里布置屋子,见二人打外边进来,一脸的恭敬,“两位贵客,一楼有个隔间,可以给丫头们睡,两位贵客可以睡在二楼。”
宋雪妃点点头,“挺好的,晚饭预备好了没?我有点饿了。”
算时间,这会子都晚上七点多了,已经过了饭点儿了。
“小人马上去传饭。”管家马上转身出去,打发人去传饭。
宋雪妃微微勾了勾嘴角,也没吭声,只是对两个小丫头道:“去打点水来,咱们梳洗一下,一会儿吃了饭,早点歇着。”
“哎!”两个小丫头赶紧在门口的盆架上拿了水盆去打水。
宋雪妃这才对那个叫福子的小丫鬟道:“你叫福子?”
那个小丫鬟羞怯地点了点头,“是,奴婢叫福子。”
“这样吧,你暂时先别回去,你留下来,陪我们吃顿饭,我有一些事情想问你。”
“是!”福子虽然有些不安,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几个人梳洗了一下,宋雪妃冲苏瑾辰伸出手去,“把你那雪肌膏给我一瓶。”
苏瑾辰便拿出一瓶雪肌膏交给她。
宋雪妃把福子叫到一旁,让她坐下,然后轻轻地给她脸上涂了些雪肌膏。
雪肌膏冰冰凉凉的,涂在福子的脸上,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感顿时就消失了。
福子不安地站起身,给宋雪妃施礼,“令使夫人,奴婢……奴婢这样的身份,怎么配用这么好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