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敬言挑了挑眉,看向了站在桌案前的月枝,唇角微微一笑:“没事,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曦禾吧!”他走到月枝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小子!这小子也是够拼的,其他人估计看不出来,但他离敬言也是上古神里的一个狠角色,如果说灵渊是以风雅闻名,那他就是以以才智闻名,他做事向来低调,以前曦禾一半的功劳都是归他所有,可能对于这只狐狸而言,什么都是无所谓的,灵渊有时候挺羡慕他的,可以不用去管那些琐事,一心一意的去陪着他想守护的人,灵渊此时看着他,知道他一定认出来了自己,灵渊的变化之术向来少有人能认出来。
离敬言笑着摇了摇头,看你能瞒到几时。
迦叶此时走了过来,灵渊立刻漏出一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很欢快的跑了出去,迦叶一脸疑惑不解,离敬言看着远去的背影“是个好孩子。”
此时寒笙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萌玥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小姑娘很单纯,从小就爱粘着雅图,而她还没开口,雅图就先说:“萌玥还没醒,所以我想请姐姐帮个忙…”
“什么事?”
他犹豫了一下“我想让姐姐,帮我把萌玥的记忆给改了。”
寒笙顿时懂了,他是不希望萌玥去做傻事了,“嗯,姐姐答应你。”
寒笙想问,你真的不在乎吗?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雅图却先开口:“我知道姐姐想问什么,这种事情,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或许就是个耻辱,但我不觉得,但已经是过去事了,她未来是属于我的,姐姐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啊?”
离敬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有风度,有气度,懂得去保护自己的女人,这才是一个真正男人该有的,你长大了。”
雅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寒笙看着他,自己的这个弟弟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总是粘着自己的弟弟了,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亲情早已超过了血缘关系。
寒笙空手幻化出一个包袱,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件织锦缀羽披风,为他披上,整理着他的衣襟,她说:“你的继位仪式,我不会出现,不过我一直都在。”
雅图明白姐姐的意思,这么多年来,北海的所有人都忘了当年那位名扬四海的境狱公主。
寒笙又看向迦叶:“今天冥月会来这里,你确定要出现?”
迦叶微微一笑,他说:“我逃的时间太久了,这么多年待在天命阁躲的时间太久,我与佛的缘分已尽,说白了迦叶如今除了名字以外,与佛有关的东西都忘了,现在是我该面对的时候。”
寒笙知道他的想法,大不了让冥月杀了他,他活的时间太久了,如果能自我了解,他早就那么做了,可有一个人,在他身上下了咒术,让他不能够这样做,他沉迷于酒,是为了麻醉自己。
到了下午,继位大典准时举行,而寒笙却是带着月枝,喔!不,是灵渊,小灵渊,来到萌玥住的寝殿。
寝殿内,有几个小仙娥在那议论着什么,而这议论的内容多半是这样的。
“这萌玥公主,我听说她已经被莫丈王给那个了吗?怎么还还能嫁给主君呢?”
“放心吧,我看她也住不了多久。”
寒笙施法隐去身形根着他们走进殿内。倾雪不在,就只有一个婢女在哪伺候着,这些天都是倾雪陪在萌玥身边的,而今日倾雪去了登基大典,独留了这小丫头照顾萌玥,寒笙见这小丫头很是淳朴,又想着依照倾雪的性子,不可能是她的婢女,这晓必是萌玥的。
那两个小仙娥,一人端着一份吃食,二人将碗放到几案上,瓷碗触碰的声音格外清脆,那婢女微微皱了皱眉,走过来一看,一碗清粥,一盘小菜,那盘子的周围还有些油渍,显然这是吃了剩下的。小婢女微微一笑说:“两位姐姐想必拿错了吧!君后这些天身体不适,需要的是药膳。”
两个小仙娥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挑了挑眉,一脸的不屑道:“别说笑了,君后?这宫中上下谁不知道萌玥公主曾经被当成礼物送给莫丈王,而这莫丈王又是个好色之徒,她如今已是残花败柳了,我们主君只是念着青梅竹马的情义,留她多住几日而已。”
“呵呵,还想做君后,真是痴心妄想。”
那婢女直接火大了,将碗砸了过去,然而那碗居然在空中停下了,而那碗里的清粥撒了一地,寒笙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件蓝色衣裙,外面披了件披风,头发随意用银梅花流苏固定着,白色披风的帽子映衬着的脸,略有些苍白,她缓缓向她们走来,抬起了手接过那悬在空中的碗,寒笙向那婢女微微一笑,但声音却如冷风寒到心里:“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见这人有些眼熟,外加她的衣着打扮估计是那位来北岭城凑热闹的仙友,便行了个礼,问答道:“奴名,许岚。”
寒笙没有对她的名字进行评价,只是拿着碗,在许岚眼前晃了晃:“你可知道,这碗是上好白玉制的,用来砸她二人岂不是可惜了。”
那两个小仙娥,听到这话,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只是看见了她头发上的东西,才确定这有可能是天命师或是天童,而这北岭宫里只有两位天命师,一位是梦雪,一位是妙衡。
其中一个很是机灵的,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样说:“天童大人,我们只是来给君后送饭的,这位姐姐对饭菜不和心意,就拿我们二人撒气。”
许岚刚想说什么时,却被寒笙打断:“你们好像因该自称奴婢吧!”
两人对视一眼,心想着;你不也是个在天命阁打杂的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寒笙挑了一下眉,漏出一抹笑,仔细想想她也有几百年没收拾过这种人了,刚好遇到这俩不要命的,她最近也有些烦躁,今日这俩人遇到她也算是福气吧!
寒笙回头看了一下月枝:“你留在这,照顾君后。你们三个跟我走。”
许岚倒是乖乖跟了上去,临走之前还不忘记嘱咐月枝,而另外两位就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了,来到殿外就看见一群仙娥整齐划一的在那站着,为首的是一位红衣美人,见到寒笙走了出来,上前说:“洛倾方才感受到了殿下的仙力,就想着来着碰碰运气,想不到殿下果然回来了。”
洛倾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三人,笑道:“您怎么一回来就发那么大的火呢?小心吓到人家。”
洛倾太了解她家这个殿下了,只要她发火,周围的空气就跟结冰似得,彻骨的冷。
这两个小仙娥这下彻底慌了,这个洛倾可是掌事女官啊,就叫连主君都敢教训,她尽然对这位天童如此毕恭毕敬的,莫不是这是神界有点地位的人。
寒笙只是淡淡开口:“立刻召集这北岭宫的上下宫娥。”
半个时辰之后…
寒笙此时坐于石凳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正悠闲自得的品着,而那一群召集起来的宫娥随从们,正跪在一结了一层冰的湖面上,寒笙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小仙娥,寒笙用手轻轻挑起其中一个的下巴:“模样生的不错,想做主君的女人吗?”
那小仙娥的脸一红,寒笙又说:“你们把鞋袜脱了,站在湖面上,你们两个把衣服脱了。”
见他们犹豫不决,寒笙索性说:“别让我动手,若是我动手的话,那可不止一件了。”
而人听到这,急急忙忙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只剩下一件罩衣,那小仙娥的嘴唇开始发紫,寒笙没有抬头,继续品着手里的茶,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她说:“冷吗?”
那小仙娥用冻的无力的嘴唇说:“殿下饶命啊!”
寒笙挑了一下眉,用一种极为诡异的声音说:“你们两个只要能打赢对方,不用仙法,没准我一高兴就饶了你。”
两人对视一玩,结果还是打了起来,将对方往死里打,就像似有着深仇大恨一般,直到两人气息奄奄的躺在了地上,寒笙这才放下茶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此时也突然一位白衣美人,寒笙笑着说:“雨芝,你来了。”
雨芝也象模象样的行了一礼:“殿下这次找我来,所谓何事?”
寒笙语气轻佻的说:“这有两个将死之人,而且他们犯了一些错,你将他们带回幽冥司后,放进寒冰地狱,受一百年的刑,然后在将他们放入轮回道,十世为娼。”
雨芝看了看二人,虽然伤的很严重,但是并不致命,而且还阳寿未尽,寒笙看出了雨芝的顾虑,她轻轻一笑,这笑容像个孩子:“雨芝大可不比担心。”
说完,抬手施法,将这二人的魂魄活生生从肉体里剥离出来,这感觉就像元神被撕碎,如小刀在身体里搅着一样,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整个天际。
众人看得心惊胆战,而寒笙却将手里的锁魂链递给了她,寒笙拍了拍她的手:“去吧!”
雨芝消失后,寒笙用极其冰冷的声音说:“若以后你们再敢嚼舌根,你们的下场就如此二人。”
众人听到这话,吓得急忙跪下,寒笙回头嘱咐了洛倾几句话,便带着许岚回到萌玥的寝殿,在路上,许岚没有多问一句,想必她也知道寒笙的身份了吧,到了寝殿,倾雪和苏雅图已经在外殿说着什么,放看见寒笙时,雅图点了点头,倾雪看见寒笙此时的模样时,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但也是瞬间闪过。寒笙向他们微微颔首,走了进去,可没过一会儿,就走了出来,苏雅图便上前问:“姐,怎么样了?”
寒笙不确定的摇了摇头,萌玥的记忆已经被人改过了,但是,又会有谁懂得这门术法呢?除了他…?她问:“方才可有人来过?”
苏雅图见自家姐姐这种神态,也提高了警惕:“方才只有曦禾圣主来过,她还带走了那个少年。”
寒笙没有说话,只是出了寝殿。
碧波池前,一身白衣的曦禾,悠闲自得的喝着酒,看了一眼前面的人:“这长莞的酒酿的越发好了。!”
坐在对面的灵渊看着池子里如玉的白莲,他拿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即现在是小孩子的模样,他的天真无邪,只是留给寒笙一人,他放下茶杯说:“长莞的酒酿的自然好,因为他只为一人而酿,虽然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没少般。”
曦禾挑了挑眉,:“喔?长莞难道还想着她会回来!”
“长莞说她会回来,她就一定会回来,长莞也会一直等着她的。”
曦禾像个长辈一样,摇头叹气:“唉,一个天命,一个司命,还真是痴情纳。”
灵渊又来了一句:“我们痴情,至少还能得到点回报,可离敬言呢?他得到了什么,不过努力多年,才得到一个触摸不得的回报,你觉得他可怜吗?”
曦禾此时有些哑口无言,这么多年来,她不是不知道离敬言对她有多好,可是离敬言并没有向她要过什么,久而久之,她也觉得,离敬言对她的好是理所应当,后来看到灵渊对寒笙那样子,她才明白,离敬言对她的好,之所以理所因当,全是建立在爱她的基础上。
曦禾咳嗽了一下,做为掩饰:“我就想问你个事,有没有办法解开祭天礼后的身份?”
灵渊挑唇一笑,这笑容有些奸诈,这位比寒笙还要冷的上古神女,原来也会有窘迫的时候,他倒是觉得挺好奇的:“你是想否认,你与离敬言已是夫妻的事实嘛?”
曦禾万年不变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些羞赧的神态:“什么夫妻?我们明明还有…”
“没有什么?是没有行周公之礼吗?还是什么。”灵渊接道。
曦禾只觉得这小子是越发的厚颜无耻了,此时此刻,她感受到了一个人的气息。
她挑了挑眉说:“你不说,你的笙儿因该知道吧!”
话音刚落,灵渊睁大了双眼,想要阻止她时时,却被曦禾迅速施法定住,灵渊知道她要干嘛,就以寒笙的修为,根本看不出来这老女人的结界。
寒笙来到碧波池前,就看见曦禾在那悠闲自得的喝着酒。寒笙走到了她的面前,行了一礼,说:“见过圣主。”
曦禾没有抬眼,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免礼吧!记得当年神旋如你一般大时,早已能逆天改命了。”
寒笙漏出一个浅浅的笑:“不敢与旋尊比较,她可是上古神。”
曦禾瞟了一眼,被自己定住的灵渊,正要说什么时,寒笙先说:“还没谢谢圣主呢,昨天的事多谢圣主。”
曦禾放下了杯子,上下打量起寒笙来,轻笑了一下,这个笑有点意味深长,她说:“果然与灵渊是一对,你不必谢我,我也只是帮灵渊而已,你是他在乎的人而已。”
寒笙低垂着眼眸,长长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见她眼中的神情,她的声音冷冷的说:“我和他有缘无分。”
此时的灵渊,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顿时之间觉得自己太过可笑,都说雪魅逆天,若他有逆天的本事,他早就逆了。
可谁有可知,这位衣衫单薄的少女,肩上背着多重的担子,她可以看见未来,她尽量的去改变一些人。
曦禾喝的有些微醺,缓缓说道:“你可有办法,解决这祭天礼的咒术。”
寒笙顿时间,挑了挑眉,原来是为了这个,寒笙脸上的笑笑的意味深长,寒笙缓缓开口说:“没有方法,这祭天礼若是两情相悦,是解不开的。”
曦禾眼神迷茫语气有些落寞:“我对他并无情分。”
她暖了暖神,又说:“我听闻雪魅逆天,雪魅的血也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不过也可以探知未来过去,我对其血很是好奇,能否赠点去于我。”
寒笙有些发蒙,实在不知这曦禾到底要干嘛,难怪说上古神里最难摸透的便是这位,她还没回过神,周围出现地狱烈火,寒笙只觉得动不了,法力不能用,魅术不能施展,她的指尖开始滴血,灵渊此刻急了,急忙破结界而出,灵渊扶住她的肩,将曦禾的幻术和法力给收入体内,寒笙看着此时的月枝,顿时有点呆,而这时,离敬言从一旁走了出来,拿了一件毛绒披风为曦禾披上,曦禾轻轻一笑:“走吧,这丫头可能一会就无法那么冷漠了吧!”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灵渊看着已经晕过去的寒笙,直接将她腾空抱起,此时他的身份是天命阁主灵渊,这一路上的仙娥,有些都羞红了脸颊,来到她以前的寝殿,迦叶已经在殿外的紫藤萝下喝着茶,而苏雅图也在那与加叶闲聊着,看见灵渊抱着寒笙,迦叶顿时差点一口茶呛到,俩人看到他们,都跑了过来,苏雅图着急的看着他怀里寒笙,他问道:“尊座,我姐怎么了?”
灵渊随口说:“与曦禾多喝了几杯,醉了而已。”
他抱着寒笙就要走到殿内,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你让洛倾找几个仙娥过来,我记得洛倾领着的仙娥中,有一个叫碧儿的特别是她,还有,雅图,以后便唤我姐夫吧!”
这话听的雅图有些发懵。到了殿内,灵渊将她放到榻上,为她脱下披风盖上棉被,灵渊静静的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将她的手放在手心,本想度点修为给她,却听见她的声音,又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说话,才知这是她心里的声音,他便继续听。
“我想他,真的好想,我想和他一起琴瑟和鸣,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灵渊心里一震,漏出一抹孩子般的笑,原来曦禾用的是醉心术,这种法术可以探知人心最深的想法。他空手幻化出一把琴,弹起一首曲子。
寒笙醒过来时,已是午夜,见房中无人,就起身将门打开,来到园子里,见梅花白雪同时飘在空中,看着漫天飞雪,她的一身白衣在雪中有些模糊,她赤着脚在雪中走着,脚下的触感很软,她忽然想起,蜀山有种剑法,叫雪舞,她幻化出一把剑,她的剑舞的很是潇洒,一点都不像她的字那般公正,是有种潇洒的感觉。
练到一半时,她有些想不起来,突然一只手握住她拿剑的手,搂住她的腰,寒笙想着算了,无“”论自己怎么躲都躲不了他,练完了剑后,灵渊看见了的脚,扑哧笑了出来:“你怎么不爱穿鞋呢?”
寒笙搂住他脖子,轻轻说到:“不是有你帮我穿吗?”
灵渊有些迟疑的看着她,将她抱起,走到紫藤萝下,将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眼睛凝视着她,认真的说道:“别在躲我了,好吗,我不想在暗中保护你,我要你做我的君后。”
寒笙轻轻的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一双眼睛娇媚的看着他:“我杀了你的未婚妻,你还来找我?”
“对啊,所以我来找你讨债。”灵渊的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我要的不多,一个你就够了。”
今晚的天空,没有月亮,但是星星无比璀璨,此时的紫藤萝下,寒笙躺在柔软的毛绒毯上,两人的白色衣摆和灵渊的蓝色衣摆叠在一起,寒笙的头枕在灵渊的臂膀间,而灵渊却是在矮案上处理着公务,寒笙看着那些命格,想去偷偷的拿过一本,灵渊不动声色的将命格挪了一下,笑着说:“你别想了,老老实实的呆着吧,乖啦。”
寒笙嘟了嘟嘴,结果无意间瞟了一眼,那些命格,寒笙疑惑的拿起一本:“这不是司命阁的命薄吗?”
灵渊笑了一下:“长莞最近多喝了几杯,所以童子们就把命薄送来。”
寒笙有些疑惑:“长莞?”
“你师傅!”
“这是他的名字,长莞,长莞!”寒笙细细品味了这的名字,又漏出了一抹调皮的笑:“灵渊是你的名字吗?”
灵渊缓缓一笑,从一边拿过一张白纸,写下了两个字“玄烨”
寒笙看见这两个字,有些震惊,玄这个姓氏是雪魅族的,灵渊轻轻笑道:“这是当年旋尊给我起的,她说我注定要被一个小姑娘给吃定。”
寒笙再次问道:“那苍衡呢?”
其实寒笙还是很好奇,灵渊答到:“那是墨君的封号。”
“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