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寒笙坐在门口,雪又开始下了,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会感觉到冷,她伸手去接雪,雪落到手心便融化了,看着天上的月亮,莫名其会觉得伤感,记得父亲说过的,雪魅如果流泪,那么就离大限不远了,那她还真够逆天的,曾几何时哭成那样居然还在。
此时有一双手给她盖上一件披风,她以为是三丫头便说:“谢谢!不过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转过头:“我找的那个人,他是我的家人,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只是认为这个哥哥很好看,后来我经常去他住的地方去看他,他喜欢弹琴,我就跟他学弹琴,后来我很恨他,我以为他认不出我,所以我又开始学了琴,想尽办法,接近他,迷惑他,我在他身边带了很久,他教会了我一首日久生情,,已经够我沉迷其中了。”
说完,想了想,觉得有些好笑,三丫头怎会听得懂这文绉绉的话呢,回过头,傻眼了,那双干净的眼盯着自己,寒笙双手颤抖的抓住的衣襟,发抖的抽泣着,灵渊手轻轻摸着他的头:“笙儿,我回来了,你看到我不能哭,也不要为了我的心愿,去做傻事。”
寒笙只觉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叫她“寒笙!寒笙!”
当她睁开眼睛时,看到了所有人都在,妙衡看她醒了,便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
寒笙有些恍惚,看着他们发愣,有些迟疑,围在床前的有妙衡绣容,还有林威青,这时三丫头进了屋,端了碗水递给了竹韵,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琉璃瓶,倒出了两颗药,那丹药遇水即化,他讲碗递给了妙衡,书奕拿出了一只笔,递给了妙衡,她手握笔,在碗里沾了点水,在空中着什么,而书奕等人都看得见那笔尖散发绿色的光,
后来寒笙才知道,他们是跟随着她气息来的,一到这个小镇的时候,他们的法术基本都不能用了,除了爵星和书奕,书奕怀疑有人在这设下了结界,爵星能用法术,那是因为他是上古神,而自己能用,并不是因为自己是天君的关系,而是灵渊将他的法器给了自己。
寒笙昏迷了两天,那天晚上寒笙倒在了雪地里,本是白茫茫的雪地,却是满地的血红,三丫头吓坏了,然而那时书奕身上带的笔,有了反应急忙将他们带到这,寒笙看了一眼三丫头,看来这丫头受了不少的惊吓,妙衡摸了摸她的额头,从她表情里寒笙看到了放心两个字,一又一脸的疑惑说:“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寒笙现在头脑有些不太清醒,无表情的说:“灵渊在这!”
听到这话,一旁的冥月反应有些激烈,想说什么时,被书奕和竹韵给瞪了回去,冥月底下了头,想个犯错的孩子,寒笙看到了这个细节,恢复了一半的精神,坐起了身,看了一眼他,轻飘飘的说了句:“冥月,说吧!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听到这冥月一脸黑线,妙衡却是无语了,林威青却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书奕咳了一声,林威青很识相的收起了笑。
冥月因受不了寒笙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只能全盘托出。
昨天书奕说寒笙没事,大家都很放心,而三丫头要去送柴火,倾雪一听是要送去给林夫子,就想跟着去,冥月之前听过小二说起的林夫子,就有些好奇,这时刚好书奕带的笔也有了反应,然后两人,也跟着去了,看到那处绿油油的茶园时,觉得不奇怪,而茶园过后是一座特别大的木屋,据三丫头所说,那就是林夫子的私塾,这木屋非常的简单风雅,而那屋前,正坐着一位偏偏公子少年郎,他正抚着琴,此时倾雪跑了过去,那人见到倾雪,满脸微笑的看着她,问了句:“雪儿怎么来了”
倾雪声音软软的“我爹爹和娘亲带我来的,还几个哥哥和两个姐姐。”
林夫子欣慰道“那真是太好了,可喜可贺。”
这时候,冥月和书奕看着这一幕,有些奇怪,书奕比较镇定,而冥月看到那双笑眼,除了他还有那个神或是人,在历经沧桑之后,还能一双萌化人心的眼睛。
冥月走了过去,就说了句:“终于找到尊座了,快跟我回去吧!寒笙快想你想疯了。”
而后者却是一脸迷茫的看着他“这位公子,您说的话在下实在不懂,请问你有事吗?”
就在这时,书奕拉过他,跟他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冥月这才明白,满脸复杂的看着他,这林夫子被看得有些心里发毛,然而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个少女:“饭都做好了,叫孩子们来吃吧?”
这这少女长得,比寒笙要漂亮很恨多,身上穿着一件粉色袄子,头发梳了一个简单的十字髻,虽然长得漂亮,但还是有种朴实的感觉,让人觉得很舒服,女孩走了过来,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臂弯里,疑惑的问道:“这两位是…”
林夫子介绍道:“这两位是雪儿的哥哥。”
那女孩有些惊诧,书奕彬彬有礼道:“我是雪儿的哥哥,这位也是。”
女孩欣慰一笑::“秀容这么多年,可算是熬过来了。”
书奕有些疑惑的问:“这位是…”他看向女孩。
林夫子漏出一抹幸福的微笑,说:“她是我的夫人,青青。”
青青用手掐了他一下,满脸羞涩的说:“谁是你夫人了,这不还没成亲嘛!”
林夫子宠溺的一笑,然后向他俩说:“我们三天之后举办婚礼,希望你们能参加,到时候带上家眷。”向倾雪说:“雪儿也带上你的爹爹和你娘亲,热闹好玩哈。”
书奕和冥月蒙了,两人对视一眼,难道说灵渊心里还藏着别人?难道这个青青才是心里的深处,寒笙在施法之前就提醒过,不要想别的,除非是心里时时刻刻牵挂的人,不然不会掉进心狱,两人顿时替寒笙感到不平,书奕和寒笙是一起在宗学里待过的,书奕一直都知道,寒笙多年来的努力,全是为了这高不可攀的天命神尊,灵渊既然这样,冥月也是愤怒的,平时对寒笙虽然表现出来的很怕,但确实把寒笙当成妹妹了,灵渊这样做等于欺骗她的感情。
冥月先开口说了句:“既然他现在,与凡人无疑,不如我们就…”
书奕果断的说了句“揍他一顿。”
神冥两界君王说到做到,很快的将林夫子给揍了一顿,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被村民们追着打!两大君王啊!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众神笑掉大牙。
然而此刻,寒笙和林威青还有妙衡竹韵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书奕满脸黑线的看着他们,静静的等待他们笑完,结果自己也跟着笑了出来,书奕的笑非常的阳光,也只有在他们面前会这样笑了,不然平时一副冰块脸。
寒笙笑了一会,便是一脸的暖洋洋的说:“谢谢你们。”
书奕摸了墨她的头,说:“笙儿,你要记住,这世上除了你父母和灵渊一以外,我也是你的家人,我可永远是你的哥哥,在你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替你解决。”
冥月也过来说:“是的,我也是,你只要有需要,我会立马赶到。”
寒笙的眼眶湿了,满脸微笑的说:“你们知不知道,雪狐这种动物,如果流眼泪,就说明快死了。”
妙衡拍了一下她的头,有些嗔怪的说:“放心吧!你还没有疤我们给气你怎么可能会死呢。”
寒笙微笑的点了点头,又问向竹韵:“姑父那儿可有治铁打的药。”
竹韵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琉璃瓶,寒笙接过药,下了床,穿上披风,冥月嘴欠的说了句:“还要给他送药啊!那岂不是白打了?”
寒笙轻轻瞟了他一眼,声音有些严肃:“林威青跟着我,其他的不许跟过来。”走到门前时,又回头向竹韵说:“三丫头的婆婆,还请姑父诊治一下。”
在路上,两人相对无言,林威青突然来了一句:“这个村子比之前绣容住的地方,还要破旧。”
寒笙面无表情说了句:“我以前来过,之前灵渊在这教书,他的心里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做一个教书育人的夫子,虽不能做周公老子那样的圣人,但是活的无忧快乐,以乐作伴足以。”
说着,来到了那一处茶园,那园中有一个小小身影,寒笙顿时无语了,这俩货跑的到快,把倾雪留在这儿,林威青朝着那个方向喊了一声:“倾雪!”
倾雪看到了他们,急忙跑了过来:“威青哥哥寒笙姐姐,月哥哥和奕哥哥把林夫子打了,他们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林威青笑着说:“放心吧!你寒笙姐姐已经教训过他们了,你为什么还在这呢。”
倾雪指了指腰间的小竹篮:“青青姐说让我带点茶回去。”
寒笙看了一下木屋前的人,那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干净的眼睛,除了灵渊还有谁,不过看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些肿,寒笙是好好收拾他俩呢?还是要感谢那俩货没把他给打残呢?此时他的面前坐着几个小孩子,他们的面前各摆放着一把琴,林夫子缓缓的指法,看起来优雅,果然很是风雅,在这种冰天雪地里,也能奏出三季中的繁华。
有时候寒笙觉得,他到底哪风雅了?长像?可是就跟个小白脸似得,笑起来吧,过于可爱,是那种老人见了就跟见了自家孙子似的,倒不是说很像孙子,就是那种人见人爱的那种。而她真正的风雅,是在他的琴声里。
她缓缓的走了过去,随手摘了一片茶叶,开始吹起了一首曲子,林夫子的手顿了一下,继续奏响,寒笙走到他旁边,此时的林威青看着他们,这世间最美的风景,也不过如此,他弹琴,她在一旁能与他琴瑟和鸣,他在火树银花下看书,她将头枕在他的膝上,她在闹他在笑。
一曲之后,林夫子满脸微笑的看着她,起身行了个拱手礼:“敢问姑娘是…”
寒笙微微颔首:“林夫子,我是来替家兄道歉的。”
“那家兄是…”
“方才来的那两位,他们只是认错人了,才会…”
林夫子想起刚才,就脸疼,寒笙看他这样就想笑:,但还是忍住笑说:“我特地前来送药。”
将琉璃瓶递给了他,林夫子接过琉璃瓶,指尖轻轻触到她的手指,感觉相似触到冰块一样,就在这时,青青走了出来,看见了寒笙便疑惑的说:“这位是…”
林夫子向她又介绍了一下,防备的看着寒笙:“你那两个哥哥下手太狠了,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打人。”
寒笙是一个劲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明天一定让他俩来道歉。”
青青见她那么诚恳,也不好意思为难她“那好吧,到时候我们成亲,多送点礼。”
寒笙的表情僵了一下,但还是微笑点头,青青笑了一下:“你这丫头真好玩,不逗你了,礼也不要你们的,来喝酒就成,能来多少,来多少。”
青青又问:“你叫什么名儿啊?”
“苏寒笙”
这次到好,林威在一旁看戏,看的还挺爽的,青青邀请寒笙留下来吃饭,寒笙答应了,顺道拉上了林林威青,她怎么可能让自己一个人尴尬呢,结婚就是林威青成了看戏带孩子的,一边帮着倾雪夹菜,一边憋笑看戏,时不时会答上两句,害得寒笙一直强迫自己,不要现在杀他,要忍着,
比如说,青青问:“寒笙明天和我去试穿一下嫁衣吧!”
林威青抢答道“好啊!,寒笙刚好这两天没事。”
林夫子问:“苏姑娘刚才吹的那首曲子,与我的琴很搭,想必对音律方面也是颇有造诣吧!”
没等寒笙开口,这货又开始抢答:“她弹琴弹得可好了,一会让她弹一曲。”
这样的抢答,是看到寒笙把手里的筷子断了,才到此为止。
吃完饭后,寒笙还是弹了一曲,因为太过急躁所以琴弦都被弄断了,寒笙再三说要赔一把给他,尽管青青这个女主人说不用了,最后借天色已晚的理由,回到了三丫头家,大家看着她冷着一张脸,没人敢惹她,书奕是从小就被她欺负惯了,所以有阴影,而冥月却是见过她有多彪悍,就连妙衡都不敢随便惹她,不是她脾气不好,而是古怪,她平时也不会随便生气的,看来这次是真被灵渊给气坏了,她喝了口茶冲着冥月轻轻开口:“冥月,书奕,你们的命格和公文多久没批阅过了?”
冥月听到这话,有些莫名其妙,然后就是有些兴奋的说:“你要帮我批阅吗,我这就让幽兰送来?!
而书奕却是一脸的担心:“你没事吧!”
寒笙笑着说:“我好得很,明送来。”说道这看着林威青“给这位实在无聊的人批阅。”
众人都疑惑的看着他,顿时又是满脸的同情。
就这样林威青开始批阅起两位繁忙的公文,偶尔时不时的会和倾雪玩会儿。
而寒笙却是陪着青挑选嫁衣,妙衡和绣容在一旁陪着,秀容是凑热闹,而妙衡则是怕寒笙伤人。
到了婚礼的前日,寒笙一天都不见人影,到了晚上她回到三丫头家时,给了三丫头一袋金子,带回来了一把琴。
婚礼这天,天上的雪越下越大,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来了,青青穿着的嫁衣,是寒笙用灵渊的笔画出来的,青青跟她说:“我不懂音律,但是我只想静静的听他弹琴,但是音律这东西,真的可以陪伴一辈子吗?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人的一辈子有多久,寒笙不知道,但是寒笙愿意去喜欢他所爱的一切,包括他想要的生活,一生一世一双人,锦瑟流年情如水,琴瑟潇潇以何弦,日出日落人归来。
这样刚刚好,寒笙想让他永远留在这。
婚礼还没开始,寒笙出了青青的房间,屋檐下的白衣少年,静静的看着蓝的天空,那若隐若现的月亮,漏出了最真实轮廓,因为凌晨,新郎新娘都要早起梳头的规矩,妙衡也是无奈,被寒笙逼着为青青梳头,出来一看,就见灵渊衣服没换头也没梳,他面前还摆放着一盘棋,寒笙坐到了他的对面,问了一句:“他们人呢?”
“去拿衣冠了。“灵渊满脸微笑的看着她
寒笙看了看棋局:“和谁下棋呢?”
“星海。”
寒笙点了点头:“喔…你把眼睛闭上。”
灵渊还真就乖乖闭上了,寒笙拿出了那只笔,在空中画了几笔,一把琴出现在他面前,他睁开眼睛时,满脸的惊喜,寒笙又将他拉起,两个人腾空而起,此时的场景让他们都看见了,满天飞雪,随风而逝,这白雪当中有些红色,不知是这冬日里的傲雪寒梅,还是某人的血。
寒笙将灵渊带到冰湖岸上,灵渊疑惑的问:“寒笙…你这是…”
而寒笙的眼睛,却变成了蓝色的狐狸眼,冲他微微一笑:“你难道不想试一下琴吗?”
灵渊被控制了一样,缓缓坐下,将怀里的琴放在膝上,弹起一首曲子,寒笙开始翩翩起舞,每一步都跳的很认真,书奕感觉有些不对,于是也跟了过来,书奕越看越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即将结束的感觉,如果在不过去就要后悔,可是寒笙的周围都出现了结界,天上惊现苍穹,颗颗星宿往下坠落,爵星在一旁惊讶道:“这是神羽化时的迹象。”
书奕听到这话,急了,空手幻化出一把剑,爵星看着他:“你要干嘛,这种结界即便是上古神都不敢乱闯,何况这丫头的修为不低。”
妙衡也急了,不知该怎么办,书奕突然说:“我不信!”
说完,他缓缓闭上眼睛,手握长剑,湖面开始裂开,地动山摇,再次睁开眼睛,就在要使出威力大的术法时,寒笙拿出那只笔,慢慢放手,看着他们漏出一丝微笑,那只笔散发出柔和的光,照在了书奕的身上,他感觉动不了,如此同时脚下的冰也在慢慢融化,那种冰冷的感觉,是她最后的意识,看着那个人跳下来慢慢的向自己游来。
一只手包住寒笙,一只手拿到了笔,画着咒语,结界破开。
灵渊路过书奕时,轻轻说了句:“谢谢,不过修为还是不够。”
说完直直走向穿着嫁衣的青青,向她伸出了手:“羲禾,游戏结束了,拿来吧!”
此时他们也注意到了,青青已经不是之前的样子了,她长得那么的冷艳,寒笙的冷是天生的,因为性格的和脾气的原因,他的冷是有些可爱的那种,而这位的冷,可以看见她眼中那种对世人无感的轻蔑,是与生俱来的,那只有玉衡山的女尊主,羲禾神女。
羲禾看着他说:“若我不给呢?”
灵渊轻轻一笑:“那我就去找离敬言,或者缠着你。”
羲禾拿出一个小盒子,说道:“你这样值得吗?就算再怎么护她周全,她的命是迟早的事。”
灵渊释然一笑,看着她:“所以就啊!神的寿命不是永久的,离敬言这位上神也不是非要做你玉衡山的掌门,她好像是为了某人才留下的吧!”话音刚落,羲禾就走了,每次用这招都好使。
低头看了看怀里已变成狐狸的寒笙,雪白色的毛,软软的,当书奕想问什么时,灵渊眼中一闪,所有人都晕了过去,这场时空之旅,也该结束了。
他来到三丫头的家,三丫头正在劈柴,看到灵渊后站起,问好:“林夫子。”
灵渊微笑道:“林威青和雪儿呢?”
“在里屋呢!”
灵渊抬起的脚停顿了片刻,回头说:“你也去投胎吧,放心吧!你婆婆会很好的,在原地不停的轮回,也挺累的,不如放下执念,再去感受一世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