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菡笙跳入湖里,?游到汪琳脚下,将那个缠着她脚的东西,给解开。她的头冒了出来,手里拿着那个被汪琳误以为是蛇的水草,在她面前晃了晃,“这就是水蛇?”
汪琳呆了呆,两人相视一眼扑哧笑了出来,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湖边的一排梨花,不约而同的落下花瓣,白色的花瓣如雪而下。有一曲若有似无的琴音,传到她们的耳朵里,抬头一看,水榭上的那座阁楼,风吹起圆圆格雕窗上的纱幔,一张纸纸被风带了下来。苏菡笙接住了纸,上面写的字,让苏菡笙有些奇怪。
“往生咒,这大小姐抄这个干嘛?”汪琳突然说道。
苏菡笙看了一眼她,又看向阁楼,顿时觉得这琴音虽然带着些凄凉,但还是挺好听的,于是就忍不住多听了一会儿。
二人几乎忘了还在水里,汪琳看了看阁楼,摇了摇头说:“这大小姐的琴声真好听。”
苏菡笙看着落花,将手放在眉间,“太阳出来了。”
“笙姐姐,也会弹琴是吗?”汪琳兴奋的看着她,苏菡笙对她突如其来的话,顿时一愣,又再次下意识的去看着自己的手,弹曲子是没问题的,但不能弹太复杂的曲目,不然她真的不敢确定,她弹的曲子会不会成为武器,她摇了摇头:“会一点点。”
汪琳才反应过来,看着手里的羽衣,惊恐的看着她:“太阳出来了,羽衣还没洗,怎么办。”
看着丰富的表情,苏菡笙由不得的笑了出来,汪琳着急的说:“你还笑?”
“好啦…”话音未落,一个轻盈的声音传来:“二位,小姐请二位上去喝茶。”
汪琳向礼貌一笑:玉忴姐姐。”
“你们别水里呆着了,快上来。”玉忴向着她俩招手,汪琳拿着羽衣,和苏菡笙一起走岸边。
进入阁楼玉忴也没有带她们去换衣服,水榭的楼阁之上,圆阁雕窗前,立着一张红木条案上,放着一把筝,一旁放着一个六角香炉,上升着袅袅青烟。
中间坐着一位美人,在案上抄写这什么东西,她一身青色素衣,简单的发髻上独有一支白玉雕的兰花步摇。
这美人面上尽现无力,有一种弱不经风的病态之色,不过尽管如此也掩盖不了那种倔强的的感觉。
苏菡笙走近了一步,看她抄的是往生咒,也没有要窥探心思的想法,眼前这位长相清秀的美人,竟然会和冥月发生一段故事,据她所知,这位冥主大人,好像更喜欢那种风情万种,搔首弄姿女子更感兴趣吧!
想到这里,苏菡笙看着这位齐府的嫡女,也是长女,齐萱儿。
她抬眼看向苏菡笙,唇角挑出一抹笑:“果然是倾世的美人,若活在乱世之秋,一定是个祸害遗千年的绝世美人。”
祸害遗千年,这个词不错,她也准备要在人间祸害遗千年。齐萱儿握起一旁的茶壶,到了两杯茶水,放于案上,那股若有似无的茶香,飘到鼻尖有一种难有的软甜香,酥了全身。
苏菡笙坐在玉忴刚拿的垫子上,汪琳见她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下,苏菡笙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刚想对这茶有什么评论时,汪琳便说:“小姐果然好雅致,果真在这西湖龙井里加了百花蜜。”
苏菡笙愕然看向汪琳,这丫头的鼻子也太灵了吧!刚才的语气也有改变。
齐萱儿笑了笑,说:“这不是上次听你说,百花蜜有止咳的功效嘛!”
汪琳抿嘴笑了起来,苏菡笙看了她眼,没说什么。齐萱儿突然说:“听闻凝香阁的花魁,琴技过人,可否来一曲。”
齐萱儿起身让开了位子,苏菡笙的手指轻抚琴弦,微微摇了摇头:“恐怕要让萱姑娘失望了,我不会抚筝,有七弦琴吗?”
齐萱儿咳了一声,汪琳递过茶为她顺气,喝完了茶:“这筝和琴是一样的弹法,你尽管弹便是。”苏菡笙也不好拒绝,再说了,她也好些天没碰琴了,手有些桃痒。于是指尖开始搏动琴弦,说实话这筝她是第一次弹,慢慢的她的指尖开始在弦上舞动着,那琴音如同,树木在火中用尽生命燃尽的最后一支舞,又好像是空谷里的一株幽兰一般,而齐萱儿的眼里,则是出现,剑光出窍时那一刻的美。
不知何时窗外已过三竿,一曲终了后齐萱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鼓掌道:“果然凝香阁的花魁,名不虚传,今日一见,想必若是单靠琴技,也能名扬四海。”
汪琳笑着过来抓住苏菡笙的胳膊,“这也叫只会一点点?”
看着她增亮的眸子,苏菡笙顿时一愣,良久她说:“这都几时了。”
汪琳顿时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完了,羽衣还没洗!”
“羽衣?”齐萱儿一脸疑惑。
汪琳将事情与齐萱儿说了之后,引得后者大笑出声,苏菡笙看着这位柔弱且尽现病态的大小姐,而现在笑面露齿,如此不雅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完了之后,齐萱儿才说:“你俩被那二少奶奶给骗了,剑舞怎么可能需穿羽衣呢?”
汪琳顿时反应过来,剑舞的舞衣怎么可能袖子那么长,原来她俩是被整了。。
齐萱儿眉峰轻挑,说道:“尽然这贱人如此想贵客面前献舞,不如……”苏菡笙和汪琳两人对视一眼,表示不懂。
在齐府后院里,有一片开满梨花的林子,白茫茫的一片,比腊月里的雪还要美上几分。
而在之中有一棵粉色桃花,显得格外耀眼夺目,这棵桃树很高,前面立着一个长约十尺,高约十六尺的云台。
显然这里是用来跳舞的,此时齐萱儿一身简介的粉色紧身罗裙,衣襟和裙摆都用金线绣着纹理,非常适合做剑舞的舞衣,因这衣服太薄,她批软毛织锦披风,简单的发髻上,用一对扇形组合金钗固定着。脸上涂了一些胭脂,整个人显得精神了许多。
她看着桃花落下,伸出手来接住花瓣,她看着花瓣,那双杏子般的眼眸,微微颤抖着。
“为什么不问我,为何要这样做?”
苏菡笙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那位知府小姐给关起来,又为何要代替她来献舞?
没等苏菡笙回答,她又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和张家公子的事。”说着露出一丝自嘲的笑,继续“两年前,这群自以为是为我好的家人,关我同不同意,就将我绑进花轿,逼我嫁给自小订了亲的张员外家,谁知我一进门,就传来他们家少爷断气的消气。”停顿了片刻,就好像说的不是自己一般“之后,我成了他们唾弃的对象,他们说齐家的萱姑娘,克死了张家少爷,我的亲爹直接赏了我一条白绫,我娘用了那条本该属于我的白绫,上吊自尽了,只是为了救我一命,可能是因为我娘死了吧,他们才没有在为难我——我已经两年没出过齐府了,整日呆在绣阁里,不过这人情事物,我却知道的很。”
她的声音很轻,说过的话如同清风一阵,若有似无。但是苏菡笙理解了她的意思,就算不久将来命不久矣,也要给他们留下深刻的映像与悔恨交加。若是让冥月知道,齐萱儿没遇见他,会变成这样,那他还会让自己这样做吗?上一世她虽因冥月魂飞魄散,但也是快乐的,冥月将自己对她的执念,花了两百年的时间,去换回来她一魄,后来苏菡笙用自己能逆天的本领,去将时光倒流,冥月跟她说,如果齐萱儿没有遇到他是不是会更好?逆天而行,这世上唯一能这样做的两个东西,也只有天命石和雪魅了。
苏菡笙看着她,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花瓣飞落到脸庞的触感。睫毛微微一颤,一双明亮的风眼看向苏菡笙,“唉!你叫什么名字,该不会真叫寒烟吧!”
她将刚才就抱着的筝,放在一旁矮案上,看着满地梨花,就像白雪一样,“寒烟这个名字,也没什么不好,潇湘烟雨红尘醉,寒梅傲雪冷婉枝,岂不是很好。”
齐萱儿思索了一会儿,说:“寒烟这个名字太委婉了,应该不是你的名字,再说我听汪琳那丫头唤你小笙姐姐?”
“苏菡笙。”
齐萱儿微一愣:“菡笙?”
她解释道:“菡萏发荷花,萧曲一笙歌。”
“菡笙,寒笙,寒笙不是更好听吗?”她将名字重复了两边,苏菡笙继续解释:“寒笙这个名字,我之前的确用过,这是很小的时候起的,后来我爹的朋友收我为徒,师傅他老人家说皮相已经够冷了,就为我改了谐音,菡,这字与笙起笔都一样,那么多年叫下来也习惯了。”
她想起司命星君的样子,不由的觉得好笑,一个俊逸男子被她称为老人家,这倒也是极好的。
齐萱儿看着她,笑道:“你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么觉得看上去就像个历尽沧桑的老人。”
苏菡笙顿时黑线了,她至少有两万岁了,虽然笑起来很像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但是不笑的时候,也看不出她的年龄。
两人相视无言,苏菡笙坐了下来,试了一下音,齐萱儿将披风脱下,登上云台,开始走了几个简单的舞步,当齐老爷带着众人,来到梨花林里,齐老爷与齐少爷,当齐萱儿开始其它舞步,纤细的腰肢开始扭动,苏菡笙的琴声越来越快,齐老爷看到齐萱儿时,是不是忘了自己有个女儿,他生命里的第一个孩子,他记得女儿十几岁时,曾经在这里翩翩起舞,他便为女儿建了这个云台。就在琴声高潮之前,一个笛声传了过来,是这首曲子的凑笛音,而吹笛子的是汪琳。
笛声一响,齐萱儿手里的纱幔飘了出来。她裙摆随风飘渺,手里的纱袂舞的似剑一般,妩媚中尽透英姿。此刻她是就如那雪中桃花的一抹,盛开之色。
齐少爷看着这个从来没有,熟悉过的姐姐,是否当年真的太过分了。以他们为首的是一位身着墨蓝衣袍的青年,头发高高束起,那张俊美的容颜,看上去有些恍惚,那双妖孽的眼睛,正看着云台上的齐萱儿,一动不动的看着。
苏菡笙看见了冥月,先是一愣,他不该在这儿,她琴弦上的手指,顿时一顿,一瞬间只感觉五脏六腑,像似扭在一起一般,准确的说,就像被火烧一样,额上的一滴冷汗落下,凝结成冰,掉到了琴弦上。
她继续弹着曲子,汪琳的笛声给她了很大的安慰,她看了汪琳一眼,一时之间觉得汪琳很熟悉。
就在一曲终了时,齐萱儿晕了过去,正要从云台摔下来时,冥月紧忙接住了她。
苏菡笙只觉得从胸口里涌出一丝腥甜,但她还是坚持住没有将那东西,从口中涌出。
此时此刻,她的双脚已经开始结冰了,可是所有的目光都被突然晕到的齐萱儿所吸引。
第六章:奈何明月几时来
在安静的湖面上,立着一座亭台楼阁,与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是那飘渺的白纱,变成了火红的红纱,整个凝香阁里,唯有这座阁楼,才会是最安静的。
那张矮榻上,此时躺着一对男女,衣衫凌乱,上女躺在他的怀里,看着月光照了下来,洒在了她的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青年的手搂住她的肩,少女拿着一朵如血的彼岸花,对着月光说:“花开不生叶,生叶花不来。”她轻轻叹了口气,“就像你我一样。”
冥月搂住她的手,又紧了紧,他的手朝湖面一挥,开满了彼岸花。
“冥月,真希望快点见到忘川河边的彼岸花。”
苏菡笙此时醒了过来,看着窗外的景色已是傍晚,当齐萱儿晕到时,她也感觉身体的异样,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齐萱儿身上时,她一个闪身消失了。
应为她不能让别人,接触到她的身体,如果让别人接触到她身体,哪怕是手指,都会觉得冰冷异常。
更何况是现在,天上不下雪就算好了。凝香阁的那座亭台楼阁,周围的湖水都已结冰,苏菡笙起身,揉了揉太阳穴,盘腿而坐。时空倒流这种逆天的法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她再能逆天,也是需要规则的,当初冥月让自己做这件事情时,探入冥月记忆里,按照冥月的意思,是想让齐萱儿不要与到他,这个时空之中已经不该有冥月的存在,至少在齐萱儿面前,不该有冥月的出现,而冥月的出现,让她的法术差点破功,冥月难道不知道他不该出现吗?就在一瞬间为了不让时空出问题,她只有强撑着,如果破功之前做的一切全部前功尽弃。
她看着周意的冰,赤裸着脚在地板上走着,头发散了开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抬起手腕看着那串水晶雕的铃铛,不如将这个…一道光闪过,她不见了。
来到齐府,她忘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都没收拾过,她直接到齐萱住的阁楼,大夫已经来过,汪琳和玉忴守在她身边,又看了看自己的样子,捏了个咒,变回今早的模样。汪琳看见她抓住了她的胳膊,“小笙姐姐你去哪了?”
苏菡笙顿时一震,她感觉一阵暖流流进全身,盯了汪琳片刻,她深吸一口气,说:“小姐怎么样了?”
玉忴的眼泪流了下来,哽咽着说:“大夫说小姐这是抑郁成疾,早已无药可医。”
苏菡笙走到床边,握起她的手腕为她把脉,她的脉相太虚弱了,随后将自己手上那串水晶铃铛为她戴着,这个东西是灵渊给她的,自然是好东西。
齐萱儿的睫毛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苏菡笙拿了枕头为她靠在背后,迷茫的看了看周围,玉忴急忙抓住的手,兴奋含泪的说:“小姐终于醒了。”
“玉忴,我饿了。”用苍白无力的唇说着,玉忴下去准备东西,她握住苏菡笙毫无温度的手,对她勉强的扯出一个笑,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条河,还有红色的花海,每一朵花都很美,有一位紫衣公子,他长得也很美,我曾经多梦见过他,还梦见自己跟他…”
她低头抿唇,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苏菡笙揉了揉额角,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场景了。
她又突然说:“寒笙,我知道这对一个姑娘来说,好像太过没有矜持了,我在晕到之前看见了他,你说我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了?”
苏寒笙将她散落的发,挽在耳后,用清冷的声音温柔的说:“别多想,好好休息。”顿了顿,露出一丝让每个人都能安心的笑,“或许那不是梦呢?”
齐萱儿看了她一会儿,握着苏菡笙的手又紧了,她犹豫了片刻,又说:“我想出去看看。”
齐萱儿知道自己的身体,苏菡笙冰冷的手抚摸在那串水晶上,不停的注入灵气。
“好,明天带你去。”
齐萱儿将头靠在她怀里,齐萱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个比自己小的姑娘,给她一种安全感。
苏菡笙拍着她的肩,玉忴端了一几盘点心上来,兴奋的走到她们面前,说了一件令人莫名其妙且震惊的事。
按照玉忴所说,今天出现的那位俊美男子,是当朝的明王,据说这位明王来此处游玩查看民生,知府大人为了迎接明王,特地想让自己的女儿献舞,当明王看见在云台上跳舞的齐萱儿,就说要娶她做王妃。苏菡笙听到这些,觉得更是莫名其妙了,这冥月到底要干嘛。
说完,玉忴递了一封信给齐萱儿,她犹豫了会儿,拆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一张信纸,还有一支梨花白玉步摇,看着纸上写的露出一丝笑意。
梨花烟雨见梦人,似有曾经相识之感,在下与佳人是否已在忘川河盼,彼岸丛中,已许三生,但鄙人不求三生之缘,今日愿已梨花定情,只求今生许之,相知相守,请佳人等三日即可,到时,凤冠霞帔花轿迎候,等之,候之。
信纸上画着红艳的彼岸花,她看着信,满脸露出羞涩与幸福的笑,玉忴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姑娘这是答应了?”
齐萱儿从床上起来,感觉病都好了一大半,拿了块糕塞进嘴里说:“我干嘛不答应啊!人家可是王爷。”
是啊,她为什么不答应呢?有离开这个家的机会,为什么不珍惜呢?这个家她死都不想死在这,两年来她没有出过齐府,很多外面的事都是玉忴听别人说的,然后再来和她说,她本是生性奔放的的姑娘,却是被一次这样的意外,葬送了自己。她在阁楼里,整日抄写往生咒,她跟玉忴说过:“若是我那天死了,我的首饰都给你,你看看这个房间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都带走,然后离开这个地方,将我的尸首火化,洒进风里雨里,然后将这些往生咒给烧了。”
她的往生咒是为自己而抄,苏菡笙相信,若对方不是冥月,她也会答应,只要有人能带她走,她已经不在乎了苏菡笙摇了摇头,算了,就算要了她的万年修为,都在所不惜。
苏菡笙继续为她注入灵气,齐萱儿吃完了几块糕,她说:“明日我想出去走走。”
玉忴有些惊讶,又恢复了平静,微微皱了一下眉:“可是姑娘的身体…”
“玉忴姐姐以为姑娘的病,是怎么得的,都是在这呆的,出去反而是好事。”
说话的是汪琳,苏菡笙看着她,觉得这家伙说话的语气,有点熟。
苏菡笙到了一杯茶,喝了几口,说:“玉忴姐姐放心,老爷他们不会为难萱姑娘,只要王爷的庚帖一到,准王妃那是肯定的。”听到这话,她们都面面相觑
第二天,果然,齐老爷本以为昨日王爷是开玩笑的,王爷派来一位温文儒雅的青年,送来了庚帖。庚帖一到这已是板上钉钉,齐老爷几乎感觉是在做梦。应为这速度太快了。
送庚帖的是个白衣青年,长相清秀儒雅,送完了庚帖,突然想拜见一下未来的王妃,进了绣阁就看见大大小小的礼物,有绫罗绸缎,人参灵芝,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他带来的提亲该有的礼,都放在了厅堂,什么都是最好的。
他后面跟着两个侍女,手里端着几样东西。而此时的齐萱儿,真被她几位堂嫂和弟媳,围在一起寒暄。
齐萱儿特别不喜欢这些人,虚情假意,不过她对大弟媳颇有好感,她虽然人没来,但是送来了人参,和几味价格不非的药,这就是最好的了。
一旁的苏菡笙看着那些,他们送来的东西,齐萱儿无奈的看着这群女人,若不是这次的消息,他们恐怕连自己死了,都不会多问一句,想到这,不由得冷笑一声。
那个知府小姐觉得没意思,本是喜欢让她为自己的爹说几句好话,看齐萱儿那么冷淡,无意间看到了一旁正在擦琴的苏菡笙,走了过去。
“花魁寒烟果然貌若天仙,你说你不在凝香阁锦衣玉食,到这来当婢女,我实在不知你的想法。”
声音有种调戏的意思,她说的这话,被其她女眷听到,都纷纷走了过来,讽刺的声音再次响起。
“哟,这不是寒烟嘛!凝香阁的头牌,怎么做了婢女,是不是被齐少爷玩腻了。”
苏菡笙打量了一下知府小姐,果然是主仆,连穿着都差不多,玫红的罗裙,一件紫色的纱衣,披着一条粉色的巾。又看了一眼方才说话的人,是一位身着黄衣的少女,长得很是俏皮可爱。
齐萱儿刚想送客时,那位白衣青年,走了进来,不动声色的行了一礼,向她微微摇了摇头,齐萱儿正莫名时,就听见了苏菡笙的声音:“当花魁也是需要姿色的。”
轻轻抬起这位知府小姐的下巴,另一只手,轻抚在她脸上,知府小姐感觉她的眼睛有点似笑非笑,但是却浸透寒意。她说:“你这样的姿色,连凝香阁的低等货色都比不上,若是将来沦落街头,想靠脸一得千金,你还不够格,不妨考虑一下买弄风姿,意下如何。
这知府小姐听着觉得这是羞辱,就连齐家老爷也要敬她几分,这个青楼女子竟敢这样羞辱,正想发怒时,被苏菡笙眼中的寒意给镇住。
白衣青年行了一礼,满脸微笑的说:“几日不见,殿下又会玩儿了。”
众人疑惑的看着白衣青年,宋文熙做了个自我介绍,等待苏菡笙下一步的发话,她走向几位侍女,掀起了盖着的红布,几支凝露步摇,金钗银环,每一个都做工精细,都是上上之品,中间放着一个形状彼岸花的头饰,她摸了摸花瓣,是真花,花心是水晶做的,一闪一闪的,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掀开另一红布,一件绣着红色梅花的白色披风,上面放着一条普通的链子,唯有不同的,是那颗链子中间的,撒发着肉眼看不见的光芒,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她弟弟苏雅深的一个小玩意,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明珠,这是北寒之地,万年不化的一根冰凌,本来苏菡笙是要用来铸剑的,结果被苏雅深给抢了过去,没想到他将冰凌,练成了天人冥,三颗明珠,而现在这颗,是寒人凝珠,可以护住凡人心脉。
苏菡笙将披风为她披上,链子与明珠固定在衣领上。
齐萱儿愣愣地看着她,苏菡笙认真的为她将披风披上,苏菡笙温和声音响起:“今天想去哪儿?”
宋文熙瞟了后面一眼,毕恭毕敬道:“殿…”还没吐出下一个字,就看见苏菡笙瞪了他一眼,这叫宋文熙的白无常,之前北海的一位将军,海君听闻自己的女儿在幽冥司,便派了一个人去照顾她,结果宋文熙带了十个侍女到幽冥司,他依稀记得,那天见到苏菡笙时,她正从无间地狱出来,她看了她一眼,说:“你来干嘛。”
无论多少次听见,她的声音,都会不由得打个哆嗦,没等他说话,她便又说:“你把她们带回去吧!”
宋文熙顿时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公主殿下可知道,海君得知您出事以后,便生了大病,小公子也很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