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动低头,眼光摇晃,一把抓住了太子猛烈的拳锋,口中喃喃出声;“太子,你是李家人,怎能如此…”
嘴唇溢出浓稠的鲜血。
李宏达抬眼;“你若真的觉得我是李家人,又怎么会在我没有发号施令的情况下,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
“你们若真认我是太子,在我入主东宫之时,为何反而李氏族人的部下对我敬而远之。”
“我看起来是不是很蠢啊?”太子一把推向庞动脑门。
胸口碎裂大洞的千牛卫将军“扑通”一声,眼神空洞的躺倒在地。
眼前的一幕让一众反叛的千牛卫愣在当场。
太子李宏达一偏头,看向群臣以及千牛卫,口中淡淡吹响哨声,青雨楼暗语;“全部杀光。”
只见大殿顶板传出“轰隆”巨响。
碎裂大洞。
无数黑衣人持刀落下。
手中刀芒狠辣,几乎都是一刀封喉。
杀入人群中。
大殿一时间化为了修罗场,就连之前逃跑的官员也被黑衣人堵住逃生道路。
整个皇城院到处都是惨叫声。
太子回头,看向圣后,口中淡淡道;“皇族母,这是我流落市井十年,与我娘太子妃的生活,你,看到了吗?”
圣后闻言眼神晃动;“宏达…”
李宏达打断圣后道;“你不懂,什么叫刀口舔血,生死不由命,一个少年郎,本应该锦衣玉食,享受膝下之欢,但这少年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在天师塔为了权力,将自己当成棋子的皇族母,还有一个到处躲避皇权之争的母亲。”
“我父李文昌虽只是你的继子,但依旧敬你如生母,哪怕你年岁很小。”
圣后眼皮颤了颤道;“宏达,我亏欠你…”
“你当然亏欠我,亏欠我父,我父造反逼宫,为了野心,旧部被荆州霸下大营杀绝,而霸下大营,是荆州第一军!”
“那时候把控霸下大营潘西凤的,可不是我,而是孔氏。”
武媚儿平静道;“我只是一个才人,一个不得势的宣武后。”
“所以这就是你弱小的一面,荆州第一大族,武氏,连一个孔氏,都搞不定!”
李宏达一拳轰碎石柱,皇宫大殿开始抖落灰尘,摇摇欲坠;“所以,皇族母,要登基,心要狠,面对人心,不要像一个花瓶一般,连后宫之事都玩不明白,如何配着龙衣?”
“这里的官员,都是我杀的,与皇族母无关,不过没有人,有命将这段黑历史记载下来。”
“官员空缺,不是非要有他们不可,戏台子是我李氏搭的,我让他们有机会唱,他们才能唱!”李宏达一身帝王相,金影荡漾。
随着惨叫声落幕。
李宏达看着倒地的李氏旁系官员,淡淡道;“我李氏开枝散叶,血脉多的很,死这点点算什么!”
“皇族母移步后宫,大殿要塌了,今日大殿被陨星撞击,许多官员受到波及,意外身死,造业太多,遭到天谴,圣后安然无恙,天降祥瑞,有圣帝之相。”
“街边之上,小孩子的童谣,就是这段历史。”
“我说,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三日之后,祭祖大典,皇族母光明正大登基皇位,我就是诏书,不必拿一个假圣旨来遮掩,若李氏宗氏族人继续发难,均可定为反贼!”
“他们会收手的,至于九州势力,暗潮汹涌,就要皇族母自己继续斗下去了。”
圣后身边的武氏官员以及内卫震惊的看着李宏达的身影。
这李宏达,是真的毫无顾忌,将江湖那一套直接摆到台面上。
同时也有些折服,李氏自然还是有龙种的。
随着大殿人影快步离去。
整个乾元大殿轰然倒塌。
黑衣人还在宫内四处杀人,一具具身体倒在血泊中。
唯有一些身上没有武器,不明情况的人,趴在地上,不敢动弹,青雨楼黑衣人没有动手清除。
安靖举意志体在空中悬浮,似乎在大殿残骸中看到了李宏达。
李宏达抬头,看向安靖举方向,眼神透出挑战意味;“世仇,上一辈的恩怨,我已经彻底放下,我会潜心修行武道,希望有机会与你一较高下。”
安靖举低眼,盯着那道身影,人见势中,李宏达犹如市井江湖中的一位普通人。
他的道者之势韵味很特殊。
犹如整个江湖一般。
腥风血雨的同时,又带着人情冷暖。
安靖举咧嘴;“这势,叫什么?”
“叫无势。”李宏达同样咧嘴,目光看着遥远天空中的黑点。
安靖举哑然一笑;“有趣,长歌榜等你。”
“你若胜我,不准杀我!”李宏达眼眸平淡,丝毫不觉得此言有何问题。
安靖举身影突然出现在李宏达身侧,声音在耳边回荡;“不会。”
说罢身影化作白光消散。
而此时天启帝都之外。
已经对峙两个时辰的金甲银甲头顶烈日,依旧一动不动。
但城外地平线已经出现冀州各城军队。
有些打着李氏旗号,有些则是代表自家势力,收到风声,来清君侧。
他们不是别的氏族,而是李氏自己扶持起来的各地官员豪门。
至于打着什么算盘,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仅一州各地豪门世家,就汇聚了十多万人,可想而知他们在李家朝廷下,暗自招募了军队。
哪怕在集权下,依旧找到了方式钻空子。
龙行大营将军,李业雄目光冰寒,看着各地军队,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对李氏阳奉阴违。
当下一挥手。
龙行大营拉弓满铉,箭矢指向天空。
只要有借口,李业雄不介意屠了这些酒囊饭袋。
只见一位城主县官策马来到龙行大营军阵前,高声喊道;“龙行大营将军,我等收到李氏宗室消息,帝都将有乱象,朝廷有难,特意前来助将军扫清障碍,平定乱象,将军可放心我等,我们可为先军,替将军冲入帝都平乱。”
李业雄看着这位县官道;“这位大人几品?”
“带了多少人?”
“我乃明县,三元镇亭守,官职微不足道,只是九品,但也是忠心赤胆,此来募集乡勇两千,皆是壮士,与各城官员汇合后,兵甲过十万,我等声势自然不差。”
“可助将军一臂之力。”
“一个小小的亭长,没有实权,就敢募军两千!哪里来的银钱!”李业雄怒极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