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在这个渺无人烟的深山中,大雪如同黑暗般降临了,可再极致的黑暗也阻挡不了新生的光明。
大山的南部有一条不起眼的羊肠小道,雪上还留着刚刚被车轮碾过的痕迹。王大壮坐在车上,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一阵冷风刮过,刺的脸生痛,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大壮看了看天色,自喃道:“天黑前应该能赶到。”说着便加快了速度。如果细看车厢就会发现,里面有许多蔬菜,大多都是白菜与萝卜,但还是藏不住底下若隐若现的大肉,这块肉看起来只有不到三斤。
“我回来了!”王大壮进门说道。
“哎哟,你可算回来了,你媳妇儿马上就要生了啊!”产婆着急的说。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算了算了,你赶紧进屋看看媳妇儿,我马上就要接上了。”
“噢,好。”
大壮进屋对妻子安慰了两句,就在房外焦急的等待了。大壮也是老来得子,早年总生不下一个孩子,别人家孩子都会说话了,他家还没个消息。大壮爸妈心急如焚,催促了大壮不下百遍,可直到临终时也没有抱到孙子,大壮一直为这件事忧心忡忡的,不得已就领养了一个孩子,媳妇说“就当是个演习”。所以大壮现在真是笑得合不拢嘴。
啊~啊~
婴儿破啼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生下来了!是个男孩!”产婆对大壮激动地说。大壮呆了,他太高兴了,过了半天才哈哈大笑起来,跪在地上对天说道:“爸!妈!我们王家有后了!有后了!”
“嘻嘻~”小家伙好像听懂了,也高兴的笑了起来。
以后的日子里,大壮嘴角总是挂着些微笑,而不是生活所压迫的苦涩。因为他知道家里有了个小生命来到。是小天使!是宝!所以小家伙就叫王小宝。
光阴似箭,时间像沙从手缝间悄无声息地流过。
三岁时,王小宝学会走路和说话,村里的人都说小宝这孩子笨,三岁才会走路,说以后出息不大。但大壮却认为只要自家娃开开心心的活着便好,至于其他,自己这个庄稼人也不奢求。
五岁时,小宝上了学,大家都没想到小宝这孩子竟是学习的料。于是大壮和妻子拼了一切,把最好的教育给了小宝。
20岁时,小宝毕业并在大城市找了一份工作,而且还于大学就读,日夜劳累,无暇思念远方在家年迈的父母。
6年后,冬天的第1场雪降临了。小宝站在高楼里的房中,透过玻璃俯瞰这座繁华的城市。在别人眼里这是一块无瑕的美玉,可身在其中会无时无刻感受到那遍地的肮脏。
小宝的思绪渐渐回到了梦幻的童年,想到了父母慈祥的面容,想到了这几年来,自己还未向家里打过一次电话。这时自己心中产出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马上打电话!马上买年货!马上回家!
嘟嘟嘟……
许久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电话当中响起:“谁呀?”听到这句自己已经认不出的声音时,小宝眼泪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他心痛极了,内心痛骂自己不是人,不孝!
他收起情绪,含着泪说:“妈,是我。”小宝的手在哆嗦,声音也在发颤。而电话那边的人瞬间明白是谁了,:“是小宝啊!宝啊!小宝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怎么突然向家打电话了?”这句话无疑又向小宝心头深深的刺了一刀,让心痛到窒息。
他尽量平复情绪说:“妈,是我。我是小宝,我今年回家过年,给您和爸买些年货。”
电话那头说:“啊?真的吗?你要回来?好好好!你回来妈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好的妈,我后天就回去,你也照顾好自己啊!”
嘟嘟嘟……
大雪过后,小宝站在家门口,心里暖暖的,门前的老树好像也感受到了温暖,抽出了几个小嫩芽。
小宝上前推开了门,看见父亲拿着柴刀劈柴,母亲在厨房内忙来忙去。小宝放下了年货喊道:“爸!妈!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