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悬的心加速跳动,他环顾四周,这里人人言笑晏晏,一切妖魔鬼怪,精妙诡计都被遮掩在虚假的面具底下,看不真切。
他问:“是谁?”
游荡举起手机冲着他,白悬看清了上面的签名。
这个来宾签名字体遒劲大气,不经意间流露出身后的书法底蕴,却明显有所收敛,只有在专业仪器的检测下,方才无所遁形。
游荡说:“这才是灯下黑,没人想过是他。”
“但是在情理之中,这就说得通了。”
白悬拍拍游荡的肩膀,“先找到卿卿,她很危险。”
说着,白悬掏出手机,想要给秦卿卿打电话。
严覆带秦卿卿直奔地下停车场,她这才意识到,严覆所说的地方,并不在酒店。
迟疑地系上安全带,秦卿卿问:“远吗?”
严覆一板一眼地回答:“不远,就在酒店附近的一栋公寓里,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
或许是秦卿卿心里惦记着齐乐清,总觉得这一段路程格外漫长,也没心思去看周围的景物。
到了公寓,严覆在前方带路,电梯一直上到最高层。秦卿卿看着他娴熟地输入着门锁密码,门一打开,她就迫不及待地冲进去,大声呼喊着齐乐清的名字。
“乐清——”
“齐乐清?你在哪?”
无人回应。
严覆关上了门。
秦卿卿停下来,站在略显空荡的客厅中央,她突然意识到,这座房间过于干净了,是一种没有人气的干净,宛如一座刚刚建造好的华美牢笼,等待着即将莅临的访客。
身后有一片阴影罩过来,是严覆走到了她的身后,他身材高大,肌理健硕,站在秦卿卿身后的时候,她颈上的绒毛都快要竖起来了。余光里,男人抬起了手,似要凑触碰她的脸庞,秦卿卿脚尖一旋,跟他错开身位,警惕地看着他。
就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此刻情况不对劲儿。
严覆最终只勾住了她一缕头发,发丝从他指尖溜走,男人的脸色顷刻间阴沉下来。他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动作不急不缓,姿态笃定,“我们见了这么多次,但很奇怪,我们从来没有好好聊过天,有严暮安在的场合,你总是只能看到他。”
秦卿卿没理他,小跑到门口,快速地转动着门把手,毫无疑问,门是锁的,需要特殊的开门方法。她摸了摸自己的包……手机不在,确认齐乐清的照片的时候,她把他给了严覆,严覆再也没有还回来。
她真傻,真的!
秦卿卿恼恨地想锤自己一拳,手伸起来,却大力带到了一旁的柜门,她好像碰到了什么按钮,柜门松动,下一秒,缓缓打开。
秦卿卿不禁看过去,只一眼,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是一整面装饰墙,里面大大小小的格子,从大门处的墙壁,一直延伸到客厅的另一端。每个格子里,都有一个娃娃,或大或小,穿着繁复华美的衣裙,安静地陈列着,等待着主人的巡视。
她们都有一个统一的特征——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