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济州金营,张安国正与金将和其他兵士大开酒宴,开怀畅饮。金军个个都对他曲意逢迎,吹捧得他头重脚轻,飘飘然不知天高地厚。
“张将军,如今你为大金立下功劳,将来高官厚禄必定源源不断呀!”金将斡干笑着道,“到时可别忘了兄弟我呀!”
“斡干兄弟此言就太不把我张安国当自己人了,”张安国拱拱手,“大家以后有酒同喝,有福共享嘛!”
“我还是佩服张将军呀,当初那义端和尚偷得帅印,刚出临淄便身首异处。”斡干又拍起张安国的马屁,“还是张将军有勇有谋呀,连耿京都能拿下。”
“耿京一死,山东诸路义军群龙无首,很快便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惧!”众人也恭维起来。
张安国摆摆手,他脸上笑着,内心却有些虚,他深知自己此番能杀掉耿京,少不得金人在后支持,最重要的是辛弃疾南下不在义军之中,否则他早就死八百回了。“我能有今日功劳,全都仰赖党承旨高深计谋、运筹帷幄,张某实不敢居高。”
灯光辉辉的金营内,张安国与一众将士还在喝酒划拳,突然有人进入军帐。张安国醉眼朦胧,待他看清来人时,吓得摔下座位。“辛···辛弃疾,你不是在建康吗?”
张安国魂都飞走了,他看着辛弃疾身后只得几个兵士,瞬间又壮了胆,他挥手指向帐内的护卫,“来人,把这小子捆起来!”
那些护卫有些小觑,毕竟辛弃疾的威名,他们早已如雷贯耳。未等护卫提起刀剑,辛弃疾飞身箭步,跃上张安国跟前的桌案上,而剑已经架在张安国的脖子上。“谁敢上前一步,我便一刀了结这狗贼。”
辛弃疾目如猎鹰,金营中的兵士也不敢妄动,其中不少是张安国的老部下,他们深知辛弃疾武艺过人,勇猛无敌。就在双方对峙,谁都不敢进行下一步行动之时,成川带着兵士进来,朝辛弃疾点头示意,计划一切顺利。
张安国一阵发懵,他看着辛弃疾,又明白过来,这人做事滴水不漏,向来未雨绸缪,怎么可能只带几个人来这万人军营抓他。
齐皓抽出一根粗绳缚住张安国,辛弃疾扫视一眼帐内金人,冷笑道,“请张大人到郊外商议小小,惊扰各位!”
此时,金营四方响起胡笳“呜呜”的呼声,金营人影幢幢,刀光闪闪,后援的敌兵从四周朝张安国的军帐而来。
“撤!”辛弃疾当机立断,齐皓与其他二人将张安国装进麻袋中,扛出去,绑在马背上。辛弃疾下令点着张安国的军帐,霎时,火借风势,熊熊燃烧起来,红光冲天。
“失火啦!快救火!”金营内又慌作一团。
辛弃疾看着跟随张安国来到济州的兵士,不少也是被诱骗而来,他大喊道:“兄弟们,如今叛贼已被擒,官家不日将北伐复国,为了我中原山水重见天日,不愿再为金人卖命的,就随我冲出重围!”
话落,辛弃疾双腿夹紧马腹,乌龙驹如离弦之箭,辛弃疾提剑,左劈右砍,金兵纷纷应声倒地。被张安国诱骗而来的兵士们,也聚集在辛弃疾身后,跟着杀出重围。
金营的将士惊慌未定,不甘辛弃疾如此轻松就绑走张安国,立即吹响号角,集中了数百骑兵,追击辛弃疾五十余人的义军队伍,妄图一网打尽。
金兵善骑射,渐渐地缩短了与辛弃疾等人的距离。辛弃疾让齐皓等人带着张安国全力南下,在淮水汇合。东方泛着鱼肚白,辛弃疾扯着乌龙驹的缰绳,放慢了速度,身后只跟着成川和几个精兵。
斡干看着掉队的辛弃疾等人,他兴奋地狂叫起来,“逮活的,我要活的!”
这在广阔的原野上,金兵嘶喊的声音越来越近,辛弃疾转头,瞥了眼斡干等人,不屑置之。他取下马脖上的弓弩,上双箭,搭弦,猛然转身,一阵霹雳响,冲锋的金将应声栽倒马下,金兵一阵叫唤,惊慌失措,不敢上前。
辛弃疾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又搭起箭,“下一个就是你!”辛弃疾的箭直指斡干,斡干正想往兵丛中隐去,伴随一声惨叫,斡干的脖颈已被一箭贯穿。
眼见辛弃疾连射金兵两个将领,那些追兵的阵脚完全乱了。随着一阵叫喊声,数十为怕死的金兵冲上前,辛弃疾、成川拾起弓弩,连发数箭。
辛弃疾眼中嗜血,抽起剑,侧身斜上前,朝金兵砍去,那血溅起,沾在他脸上身上。成川也冲上前加入厮杀,这些金兵全是他要复仇之人。金兵也发起了弓箭,“叭”地一声,袁聪一剑替成川砍掉了后背的箭。
“你来作何?”成川一脸担忧,“不要命了?”
“来捡你的命!”袁聪回道,又策马杀起金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