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幼安兄弟。”义端收起笑,装作一副可怜无辜之状。他心中暗道:千算万算,算漏了他。
“叛徒,住嘴,你不配与我称兄道弟。”辛弃疾牵着缰绳,与义端对峙着。
“辛兄弟可别忘了,是你来兴国寺求我下山,助义军抗金。”义端轻蔑一笑。
“此段冤孽因我而起,那便由我亲手了结。”辛弃疾话了出,纵马奔驰,将那数名金兵纷纷斩落马下。
义端见此情形,自感不妙,他长期在兴国寺却未被传授武艺,而辛弃疾却是自幼擅兵,文通武略。
解决掉那几个金兵,辛弃疾随手提起尸体旁的剑飞向义端。义端回头,慌忙往左倾斜身体,岂料剑划过他的右膀,义端摔倒马下。马儿受惊后,兀自地朝前奔跑起来,义端忙把身后的帅印裹紧些。
辛弃疾提剑快速奔过来,义端也不认命,捡起刚刚把自己刺伤的剑与辛弃疾博斗起来。双方对弈不对数招而已,义端便被辛弃疾刺得浑身上下是伤,既然他是想逃跑,那便让他有腿都跑不了。义端此刻已经没了刚才的威风,他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幼安兄弟,不,辛大侠,你就饶过我吧!”义端又扯了扯背后的包裹,“我把帅印还你,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辛弃疾看见眼前这个哭地求饶的人,一股嫌恶之感涌上来,“你这般软弱无骨、贪生怕死的无胆鼠辈,真是丢尽了弘一住持的颜面。”
“那老僧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从来不让我跟师兄弟们习武,整日就让我读那些经书。”义端愤恨道,“就算我从魔窟里逃出来了,他还是把我当成恶人看待。”
“游永义,所以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辛弃疾诧异。
“当然,你不要以为一个四岁的小孩没有记忆,”义端的眼神充满了血,“我父亲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匪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跟那些金人并无两样。我还有个双生哥哥,想来如今他定是钱财美人样样不愁,哪像我一般,落得寺院出家,随你们抗金复国,一路颠沛。”
“无耻至极!”辛弃疾大吼,“天下竟还有你这般寡廉鲜耻、卖国求荣的卑鄙小人。”辛弃疾简直听不下去,如此变节不贞之人,还大言不惭。
义端话出口又惧怕,辛弃疾向来疾恶如仇,这下更是触了他逆鳞,义端忙把装着帅印的包裹举起,拼尽他的力气扔到远处。趁着辛弃疾直奔过去捡帅印之时,他艰难地扑腾起身,想要爬上马逃走。
辛弃疾回首,一剑飞去,那剑插在义端的大腿,他痛得跪下来。辛弃疾走过去,又拔出剑,一下一下地刺下去。
“啊啊···”义端不断地惨叫,他脸色铁青,冷汗直下,“辛大侠,我···我求你放过我吧!你拿到帅印便可交差免罚,放我一条生路吧!”
辛弃疾冷哼一声,贪图富贵、变节偷生,真是一条不折不扣的赖狗。义端见他不吭声,又道:“辛大侠,我知您真身是只青兕,力大能拔山、又有盖世之才,将来必有大造化,我这条蝼蚁贱命不值得您动手。”
辛弃疾不由得摇头,大笑起来,为保自己一命,如此谄媚之言也能说得出口,自己当真是低看了他。辛弃疾提起剑,义端吓得手脚慌乱,又语无依次起来,“别、别杀我,辛大侠,我,我用一个秘密来换这条贱命。金军中与我联络之人乃翰林学士党承旨。”义端说着又直视辛弃疾,“而义军中除我之外另有与党承旨相投之人···”
辛弃疾当下一惊,义端莫非是知道自己与党怀英十里亭一叙,虽说他一心报效家国,但与金官私下相约实则落人口舌,如今这义端倒是想要用此事相挟,换得自己一命。
辛弃疾冷笑,“将死之人无谓多言!”说罢便抽剑,朝着义端的嘴巴一剑刺穿,瞬间毙命。辛弃疾砍下义端脑袋及双手,挂在马后,返回军营。
“辛秘书回来了。”
“辛秘书夺回帅印了。”
辛弃疾来回马上奔波,水也没喝一口,脸色青白、嘴唇干裂,不过那眼神依旧凌厉坚定。辛弃疾回到劳营中,纵身跃下马背,成川赶紧上前扶住他,“六哥,还好吧!”辛弃疾点头回应,又众马背上拿起烂布包裹,走到耿京面前,“耿使相,帅印在此!”辛弃疾双手把帅印奉上,又扔下包裹在地,“义端贼人通敌卖友,与金军勾结,泄露我义军行踪,属下已将他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