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决定的魏忠贤,立马回复道:“陛下,奴婢听命就是,陛下要奴婢要谁,奴婢就咬谁,今后绝无二话,奴婢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衣锦还乡,只求陛下能都看着奴婢久一点,奴婢现在也六十有九了,只希望能老死即可,望陛下成全!”
田尔耕和许显纯瞪大双眼,无比吃惊魏公公会作出这样的决定,这是要老命哦,他们现在还年轻力壮,还想享福,要求比魏公公高得多。
可是魏公公都这样决定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难不成忤逆皇帝陛下?他们是真不敢这样,而且很肯定,他们两人知道这么多事,如果不完全上皇帝陛下的船的话,肯定不能活着离开东暖阁,或者活着离开了,不知什么时候死在大街上。
那就跟吧,天塌下来,有魏公公顶着,反正他们也顶着阉党这顶帽子,这辈子是别想脱掉的了,“陛下,臣等也愿意听命,陛下指哪臣等打哪!”
早说不就完了,要朕啰里吧嗦讲这么多,还一副诀别的样子,把感情搞得这么到位。
“好,你们不愧是朕手中的利刃,很好、很好,朕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出格的事,只需要你们把福王谋反的事给朕做实了,不管你们给福王府藏铠甲也行,或者藏龙袍,都由你们,这些手段对于你们想必随心应手吧!”
崇祯的话一出,这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皇帝要他们跟皇室死磕呢,到时再和整个皇室对抗,没想到就这么简单,这不就是家常便饭吗,这点小手段他们甚至是不用大脑思考,就凭脚趾盖就可以完虐一个亲王!
“奴婢(臣)遵旨!”三人都有点喜上眉梢了,好像福王已经在他们脚下求饶一样。
“你们也别小看福王府,据朕所知,福王世子朱由崧就是个特别难缠的人,当初陕西刺杀,整件事都是他主谋,虽然朕有两个刺客头子在手,但终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两个刺客的口供完全正面不了他们是福王的人,只要福王一抵赖,朕也不好强来,所以才让你们这种专业人士阴他一把,到时候他想抵赖也没办法!”
朱由崧确实是个难缠的对象,崇祯没有告诉这三人,当初他登基前,就遇到了一次福王世子朱由崧的刺杀,还险些被他成功。
一个可以把阴谋刺杀放到后宫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而且他也无比小心,李若琏在河南盯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很好的证据,这个家伙小心到,可以在外面躲一个月。
“奴婢(臣)一定会注意,请陛下放心!”这三人根本没把朱由崧放在眼里。
难缠?有当年东林党、鲁党这些人难缠吗?
“好了,明日按之前的说好,在早朝上把田亩的事情咬死,等朕这边把土地改革的事情落得,你们就即刻前往河南,那边有李若琏在盯着,可以给你们必要的帮助!”
“是,陛下,奴婢(臣)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嗯,退下吧!”
“遵旨!”
呼~!三人离开东暖阁后,不约而同的长呼一口气,太折磨人了,一阵冷风吹来,三人同时打了个冷颤,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打湿了。
“公公,我没这样做,不会有事吧,下官担心陛下到时、、、”,田尔耕正色对魏忠贤说道,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魏忠贤嗤笑一声,“哼,担心有用吗?这已经不是天启朝了,咱们的性命都在陛下手里攥着呢,哪能说个不,再说了陛下没有直接给我们下命令,而是跟我们“商量”一下,这就说明,陛下还用得着我们!”
“可是、、、”,许显纯话还没说完就被魏忠贤打断。
“没有什么可是的,不就是些读书人的笔杆子吗?没有陛下的同意谁动得了我们,至于那些亲王、郡王,不用理会,只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而已,陛下铲除他们之心,非常坚定,就算他们不死,最好的就是落一个圈禁京城的下场,到时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魏忠贤果然是人精,基本上猜出崇祯想要做什么了,确实崇祯没打算杀了这个皇族,而是学了一下后世的满清,限制皇族,说白了就是圈禁。
这些皇族出不了北京,或者说出北京必须报备,有人看着,那他们还怎么闹腾?造反更加不可能了!
只不过崇祯要改变一点,朝廷圈禁这些人,却不负担他们后代的生活开销,所有的奉养,一代比一代少,直至全部取消。
一定不能想满清的旗人一样,让整个华夏百姓养他们数百年,不管多大个皇亲,只要是个旗人,朝廷就得给钱。
如果这样的话,朝廷最终还是逃不过被拖垮的命运,时间问题而已。
魏忠贤三人又记录咕噜的聊着,直至出了宫门,才分开,并且约定,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连说梦话也不能说出来,不然到时福王府有了准备,导致计划的失败,皇帝陛下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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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百官照常按部就班的来上朝,完全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事,因为魏忠贤等人回来的事情还没有传开。
就算知道也无妨,他们完全预料不到皇帝将要实施的大手笔。
而崇祯的心腹们是个意外,他们都知道了内情,昨日魏忠贤等人退去后,崇祯又召集自己的心腹们,给他们做点思想工作。
为什么要这样呢?因为本质上来说,他的心腹们和其他官员的属性是一样的,都是代表着一个个家族,或者家里因为他当官后,会私自购置、兼并一些农田。
这个时代官是流水的,只有田产才是自己的,哪怕后世没出息,当不了官,起码也是个不愁吃喝的富家翁,还是属于大明上层阶级:乡绅地主!
现在崇祯要土地改革,还田于民了,就得先跟他们沟通沟通,不然到时弄得个君臣反目就不美了。
开始说起此事时,他们的心腹们也是很为难,有点不舍,可皇帝跟他们说,你们到时候把田卖出去了,也能让后代衣食无忧,到时候你们跟着朕出海做生意,这不比地里刨食好?
然后崇祯又给他们描绘未来的大明繁华的商业景象,他们才理解到,好像做生意也挺好,不无不可。
虽然还是有点纠结,但是他们作为皇帝的心腹,总得相信皇帝一会吧,而且皇帝所说过的事,什么没落实了?
所以作为朝堂上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他们很自绝的聚在一边,等宫门开的时候,顺便商量一下等会怎么辅助陛下,把土地改革的政策落实!
这注定是一场“恶斗”,不知道等会陛下会不会暴怒的要杀人!
崇祯的心腹们看着有其他大佬向他们走来,这些人很默契的闭上嘴,好像刚才窃窃私语不存在似的。
没等那些大佬们开始询问,宫门就打开了,然后这些头也不回,就走进了皇宫,直到养心殿!
“臣等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崇祯坐在龙椅上,脸色平静,指关节不停叩击龙椅的扶手,“众爱卿可有是要事启奏!”
“臣等无本启奏!”
众人没有听到皇帝最近早朝最常用的“退朝”俩字,而是什么话都不说,好像在等待什么一样,他们目光一直看着一个方向,准确来说应该是看着某个人。
这个人就是户部的左侍郎孙居相,这个孙居相历史的风评非常不错,不畏豪强 执法如山,负气敢言 针砭时弊,是个严气正性 清流大臣!
但这只是史书上写的而已,史官是文人,孙相居也是文人,文人给人记载,只要没有站在文官体系的对立面,都是个好官,要是跟史官是一个派系的,或者说跟文官熟悉,会写的更好!
想现在孙传庭和卢象升这些人,历史上他们是文官体系中的一员,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所以史官会给他往好处写,但现在不同,崇祯穿越过来,改变了这些人的立场,站在了文官体系的对立面,更是好几次,把文官体系, 打得个头破血流,正像陕西那次,卢象升一路跟崇祯抄家,其中朝廷多少个大佬狠他恨得牙痒痒!
孙居相被崇祯看得心里发毛,虽然崇祯没有说什么,但他完成能理解崇祯想要他说什么。
去年一整年,弄得风风火火的田亩清查,说是由户部尚书比自严主导,其实后面完全由他这个户部左侍郎来负责的。
说是他孙居相负责,其实他又完全插不上手,不然魏忠贤查到他老家那边,他早就出面制止,所有的事情,都之挂在他名下,让他有苦说不出来,他太明白皇帝的意思了,这是一口锅啊!
这个崇祯利用孙居相在官场的名声来做事,不管他是真的清流大臣,还是假的清流大臣,先用了再说,怎么说一个户部侍郎,正三品大员,在后世相当于部级领导,不用白不用。
至于崇祯为什么不用毕自严的名义?那是他的心腹啊,要是以后被众人排挤了,还怎么做事!
从他登基以来,凡事做什么和官员对立的事情,他都不用他的心腹,就算在朝堂上,也尽量自己上,不让他的心腹们和那些大佬彻底对立上,就是为了好好的保护这些人,以后做事比较容易。
就像山西“八大皇商”,崇祯用的是温体仁,陕西用的是周延儒等等,被他利用过的人,肯定是在官场留下“污点”的,要么只能倒向他,要么只能在官场上处处收排挤,生存不下去。
温体仁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抄了“八大皇商”,还灭了山西巡抚,涉及大小官员无数,他妥妥站在了大佬们的对立面了,之后他去哪里都不受待见,最后只好彻底倒向崇祯,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陛下臣、、臣、、臣也无本、、”,孙居相吞吞吐吐说说道。
见这孙居相还不识抬举,崇祯可不会这样容易放过他,清流大臣,给朕用一下不行吗?难道你是假货?“孙爱卿,你想说你有本要奏是不是?朕听说查清田亩的事情结束了,你就说说什么回事吧!”
一众大佬把目光投降孙居相,微微带点杀气,田亩清查的事情,他们家里面多多少少传来一点消息,此时他们还还想不出皇帝清查田亩最终目的是什么,但不管什么目的,把自家隐藏的财产暴露出来,也是不好的。
“是、、是,陛下、、田亩清查已经完成,下面的人做的非常好”,孙居相顾左言他,就是不往主题走。
“孙爱卿,就这?朕不是要一个好字,具体如何你给大伙说说,去年户部清查那么辛苦,不能一个好字就带过了,把官员的成果说出来”,崇祯不给孙居相合稀泥的机会,直接把他逼得退不得。
大佬们见状,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皇帝这个是要干嘛啊!
“陛下,臣认为下面的官员只是做了其本分的事,谈不上辛不辛苦,这点小事就不用在朝堂上提了,直接给点嘉奖就是”,韩爌见状不对,立马出来打断。
“臣附议韩阁老所言,本分之事,陛下无需挂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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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们纷纷出言,对于未知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它发生为好,这是他们为官的准则。
“韩阁老,陛下是在问孙侍郎话,尔等是为何?目无尊卑吗,孙大人你就实实在在说就行,何必这样支支吾吾的,此事也不止是你一个人知道,迟早是要说的,陛下这是给你机会,可懂?”孙承宗出言点孙居相。
是啊,这件事他孙居相说到底就是个名义的主管,真正实施的是魏忠贤和那五条恶犬,就算他孙居相左右言他又有何用,大不了皇帝直接叫魏忠贤他们上来就行,今早时,他都看见魏忠贤和那五条恶犬的身影了,想必早就准备好了。
说与不说,都是得罪人的,不说还把皇帝给开罪了,到时两边自己都不讨好,还怎么混下去,眼前只有稍微往皇帝那边靠拢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