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砚提鞋下床,出了院子,来到殷洛冰身前,油嘴滑舌道:“三姑娘,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你要是找我,派人吩咐一声便可,我定会赴约,犯不着亲自跑来,要是让你白玉书白公子晓得,他定会吃错。”
殷洛冰飞身下马,“姓朱的,你满嘴胡扯,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叫殷洛冰。”手中的鹿鞭左右开弓,朝朱子砚扫来。
朱子砚不了解殷洛冰鹿鞭的套路,不敢硬接,再者,殷洛冰毕竟是女子,他无心与女子下狠手,顺着鹿鞭扫来的方向左右躲闪。
殷洛冰见自己的鹿鞭打不到朱子砚,脑子里又不停闪现五年前廖府满门抄斩时的惨景,心内的怨恨越积越深,手中突然多出了三把邪妖刀,轻轻一甩,这三把邪妖刀如同三把利剑从不同的方位向朱子砚飞来。
朱子砚这时心内有些慌乱,他听说过邪妖坞”的人都擅长邪妖刀,对邪妖刀也有所耳闻,可自己却从未亲眼所见。
邪妖坞中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露出邪妖刀。看来这次是真的把她给惹生气了。
朱子砚双目紧瞪,三把邪妖刀的刀尖奔向他身体的不同方位,他即便武功再高,能躲过一把,两把,但绝躲不过三把,看来这次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了。
朱子砚俨然已经做好了准备,然三把邪妖刀都没有落到他的身上。
“佛姨!”殷洛冰猛然见到佛姨来此,忙收鞭行礼。
原来那三把打向朱子砚的邪妖刀都被刚刚赶来的佛姨接在手里。
佛姨冷着脸,说了句“跟我回去!”
殷洛冰虽不敢违抗佛姨的指令,随佛姨来到了佛姨住处。
佛姨一进屋就命人把门关上,不许任何人进来。
“当啷”佛姨把三把邪妖刀扔在了地上,直直的插进了地里,只微露出邪妖刀的刀柄。
“三丫头,你也太胡闹,邪妖坞的邪妖刀岂是你能随意用来杀人的?”
“我没有杀他,佛姨。”殷洛冰狡辩道,她只是想教训他一次。
“你没有杀他,那你为何要亮出咱们‘邪妖坞的秘密暗器?你难道不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是决不允许使用邪妖刀。”佛姨真是要被她给气炸了,要不是自己一向宠着她,今日就该用族规惩戒她。
“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一次。真没有要杀他的意思。”殷洛冰概不认错。
“你教训他的愿因,我已经有所了解了,他言语侮辱你,固然他不对,可你一个堂堂邪妖坞’的三丫头也不该到人家门前叫骂吧!这何为请客之理。”
“我知道我动用邪妖刀伤他是我不对,可他也太气人了。他的那张嘴我恨不得给他撕烂了才解气。”
佛姨苦口婆心劝道:“你的气是解了,可后果你想过没有,你这么做对邪妖坞将来的影响会有多大你可能不知道吗?你可以撕烂他的嘴,那其他人的嘴呢,目前在咱们邪妖坞里居住的外面人不下三四十人,那这些人的嘴你都能撕烂吗?他们出谷后,会怎么向谷外的人来说我们,再者世人最好的就是以讹传讹,搬弄是非,这点小事到他们那里说不准就变成了一件大事。到时候,请问你三丫头如何来收的了这个场!”
殷洛冰当时只是为了出这口恶气,未曾想过这么多,“佛姨,事情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没我想的那么严重?”佛姨是彻底她的这句话气坏了,不过也使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邪妖坞的姑娘们还没有真正体会殷坞主的良苦用心,最起码从态度上还没有真正转变过来。
怎样改变以前的她们,这则是当前最难办的事。操之过急并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三丫头,以后的事自会验证我今天跟你说。”
“难不成这件事我就这么忍了?”殷洛冰今日没有伤到朱子砚分毫,怎肯心甘。
佛姨知道,她这次为何要对朱子砚下手,她心里的仇恨若是得不到一个发泄的路口,会越积越深,但此刻并不是她寻仇的时机。她必须要让她学会忍耐,只有忍耐方可获胜。
“对,你必须忍。不但是这件事你要忍,以后无论什么事,你都要学会忍。”佛姨记起晋夫人的嘱托,三丫头性子刚烈,一定要让她学会忍耐。
殷洛冰冰赌气道:“佛姨对不起,我学不来!”“
佛姨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学的来要学,你学不来也得学。为了邪妖坞,你根本就没有想做与不想做的权利。”
“佛姨,我想不通,为什么要让我忍,莫不成我的生死全依靠邪妖坞?”
晋夫人跨门而入,“不是你的生死依靠邪妖坞,是邪妖坞的生死依靠你。”
殷洛冰一向怕晋夫人,不敢再狡辩,忙给晋夫人行礼。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要跟你佛姨说。”
“是的,晋夫人。”殷洛冰快速离开了佛姨的房间。
佛姨虚脱的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一只胳膊支着头。
“怎么,又头疼了!”晋夫人走过去,轻声问道,佛姨一生气就会头疼,这个毛病还是当年救晋夫人时,着急落下来的。
晋夫人轻轻搂过佛姨的头,用双手温柔的按摩“听说三丫头今天闯祸了?”
“你知道了?”佛姨睁开了眼睛。
“怎么能不知道,邪妖坞说大也大,说小还真小,现在恐怕大家只瞒着殷坞主一个人。”
“殷坞主若是知道了,就怕又要生气了!”
“所以大家都瞒着她呢,你不也是嘛,怕我生气,瞒着我,自己解决这件事情。”晋夫人话里有心疼,也有埋怨。
佛姨叹着气说道:“你为邪妖坞放弃了吉王爷,殷坞主为了邪妖坞放弃了廖师叔,廖师叔又为了邪妖坞放弃了生命,可这些孩子她们未必知道。”
晋夫人轻轻笑道:“你不也说她们是孩子吗,毕竟她们还未经历人生的太多磨难,现在要求她们知道生与死,得与失的选择还为时过早。等她们经历了这些,到时自然而然就能明白咱们当初的选择了!”
“她们确实需要出去磨练磨练了,尤其是三丫头,她的那个脾气若是再不收敛些,将来必要吃亏!”
晋夫人敲了佛姨脑袋一下,“还说她呢,你年轻时候不也是这样,我看她倒像极了你年轻时的模样!”
”别说,她还确实与我很相似,不亏是我调教出来的孩子。”就凭这一点,佛姨也极喜欢殷洛冰。
晋夫人知道,佛姨对殷洛冰的感情远远超出了她这个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