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尘录,是慕白鱼通读整个剧本后,找到的唯一突破点。
绛仙派灵宝乃是青宸剑,自上古流传至今,与其他两派的秘宝齐名,名气大到光在嘴上说说就能装逼于无形。
李承泽作为魔族,隐姓埋名忍辱负重潜入剑心派,为的也就是盗走青宸剑。
青宸出,万魔奴。
青宸剑是几大秘宝中唯一能驱使魔物,驭魔为奴的灵宝。
只是青宸剑毕竟被绛仙派守护多年,早已同剑灵订立契约认了主,李承泽将它偷了出来,也只能得到它的身体,却得不到它的心。
若想完完整整地将青宸剑化为己用发挥出其真正的威力,就必得要洗尘录使剑灵忘却原先的主人,方可重新订立契约。
这样一件可以把自家孩子变成他家走狗的珍宝,绛仙派自然是藏得死死的。
唯有每一任的掌门知晓洗尘录所在。
要说绛仙派的前辈为了让绛仙派能长远得存活下去,实在是用心良苦,但他们没想到,一切都毁在了慕白鱼手上。
黑塔设定的这个慕白鱼识人不明致使青宸剑被夺走门派被重创,新来的这个更是将最后的筹码也给扔了出去。
真是老天不开眼,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有了洗尘录,你就可以去做你的魔主。”慕白鱼清楚洗尘录的重要性,但她更清楚系统的严苛。
“你不想重建绛仙派了?”李承泽没有动作,维持着环保住慕白鱼的姿势。
“高楼起落,皆有定数。”慕白鱼深吸一口气,用看透俗世的语气说。
重建绛仙派?
徒儿你的路走窄了。
师父我可是要重建整个北至大陆的。
“什么条件?”李承泽有好半晌没有说话,不知是被慕白鱼这沧桑的情绪震慑,还是在判断她话语里的真假。
慕白鱼等的就是李承泽这句话,她挺立着脊背,目光看着外头郁郁葱葱的竹林,轻轻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很浅,但恰好能让李承泽听见。
“让我留在你身边,但不是以这种方式,也不是以这种关系。”
李承泽像是没听懂,盯着一副高洁万分马上就要飞升成仙姿态的慕白鱼,有些啼笑皆非。
“师尊,你裤子都脱了,就和我说这个?”
“洗尘录换一个吃白饭的闲人,你稳赚不亏。”慕白鱼淡定地无视李承泽的讥讽,控制着自己不敢乱动,生怕哪里没注意又惹怒身后的阎王。
“早先怎么不见你如此识趣。”李承泽并没有被洗尘录扰乱心神,而是探究地看着慕白鱼的侧颜。
慕白鱼长得极好,在整个天元大陆几乎找不出第二张能如她般俊秀又正气,清冷又含情的脸了。
这样一张脸,却曾暴躁又决绝地喊他滚,宁死也不肯交出洗尘录,而每当慕白鱼濒临疯狂,李承泽就会更加强硬地折辱她。
李承泽以为,或许他会和慕白鱼一直互相折磨,直到再也折腾不动,他便会带着慕白鱼一起去死。
“早先我并不知你是个禽兽。”慕白鱼并没有把姿态摆得太低,她如今虽然处于下风,但也不愿轻易损了自己的气节。
“是吗?那我就让师尊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禽兽。”李承泽原本按在慕白鱼身上的手一个用力,将其更贴近自己的身躯,胯部微微动着,示威意味极强。
“早先我并不知你如此通情达理,如此深明大义,如此健硕强壮!”慕白鱼的气节并没有坚持很久,一连串的恭维炮仗似得说出来,连个磕巴都没打。
此时慕白鱼无比庆幸自己是背对着李承泽的,若是让他看到自己脸上扭曲的恐惧,只怕李承泽会疑心自己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夺了舍。
尽管这番话也并不符合原主对待李承泽的态度,但谁让慕白鱼马屁拍得好,帽子戴得高呢。
尤其“健硕强壮”四个字,明显把李承泽才升腾起来的怒意瞬间在空中炸成烟花,让他有些目眩神迷。
慕白鱼趁着这功夫慢慢地、巧妙地移动了一下臀部,避开最危险的地方。
“从前我不给你,是怕你心术不正为害天下,我已然对你不住,实在不能眼睁睁再看着你走上歪路,人人喊打。”慕白鱼拿捏着语调,继续给李承泽灌迷魂汤。
“但近些日子我时常想起你才入门的岁月,彼时你虽然是佯装幼童,可有些行为仍旧能证明你心性不坏。”
“是我未能好好教导你。”
“洗尘录给你,有了它,你也能多些筹码,不至于再被人欺辱。况且,无论如何你也是我的弟子,青宸剑传给你,并不荒谬。”
“我已是绛仙派的罪人,无颜再回去。如今我只想待在你身边,尽我所能规劝你走上正途,也算是赎罪了。”
如果忽略慕白鱼露出来的莹白肌肤和凌乱发丝,她这番话说得实在是大义凛然又至情至性。
“洗尘录给你,我只是想守在你身边,守着青宸剑,守着绛仙派最后的存在。”
“只求,你能最后给我留些颜面。”
最后这句话慕白鱼说得很轻、很淡,若不是恰好吹来一阵风,李承泽会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以为,我囚禁你就是为了洗尘录吗?”李承泽的语气已经软了许多,淡金色的眼眸也比平时多了些温度,但听在慕白鱼耳里还是十分冰冷。
慕白鱼才不想管这个假李承泽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只想快点通关走人。
她这边还斟酌着用词,思考怎么说才能让李承泽满意,那边李承泽已然放开了慕白鱼,弯下身一件件将慕白鱼半褪的衣衫为他穿好。
“我缺一个眼盲的仆人。”李承泽将慕白鱼的衣裳穿好,又顺手为她把散乱如瀑的黑发理顺,在指尖幻出一根白玉簪,稳稳当当地插进慕白鱼的发髻间。
穿衣簪发这等事,李承泽已经做得很熟练了。
慕白鱼一身素白衣衫随风轻动,腰间系着玄色衣带,愈发衬得身形修长,光洁的脚直接踩在竹板上,在衣袍里若隐若现,圣洁又旖旎。
看着慕白鱼从一个衣衫凌乱散发着无尽欲望的尤物,重新成为了清冷无双的高洁修士,李承泽这才满意地停了手。
“我用黑布裹上,可否?”慕白鱼还是没有回头,心惊胆战地任由李承泽给自己穿戴,她眼睛眨也不敢眨,生怕李承泽要生生将它们挖出来。
李承泽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慕白鱼有些稳不住了,转过身想仔细看看李承泽的表情,来分辨自己的双眼能否保住。
但他才一转过身,黝黑的双瞳对上李承泽那双淡金色眼眸时,脑海里却蓦然闪现出一副场景。
自己浑身赤裸,手脚都被铁链锁着,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爬伏在地上,身后的李承泽满脸狞笑,正快速动作着。
这不是剧本中有的东西!
也不是她自己的想法!
这一幕就像是被强行塞进慕白鱼脑海中一般,她半点也无法将其摒除。
“你,看到了什么?”李承泽幽灵般的声音响起来,让慕白鱼的鸡皮疙瘩起了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