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女儿就是钟太太的软肋,只要不触及这根软肋,钟太太往往能平心静气的处理事情。
她叹一声气,平静下来,对钟未亭道:“亭儿,你是个稳重的孩子,我也愿意相信你。你好好劝一劝未舞,告诉她,我会帮她择一门好亲事的,决不会随随便便的。”她此时感到很疲惫,不想再多说话了。
钟未亭含着眼泪,感激道:“多谢母亲垂爱,我会劝好六妹妹的,还请母亲原谅六妹妹这次的过错,女儿对母亲的宽容大量永远铭记在心。”
钟太太疲倦地轻轻点头,然后对钟未亭摆摆手,轻声道:“你先回去吧!”
“是!”钟未亭再次行礼后,转过身用帕子擦拭好脸上的泪水,她不想让丫鬟看见自己的狼狈,在赵嬷嬷的陪同下,慢慢地朝外面走去。
赵嬷嬷把钟未亭送出雪梨院的院门,才转身回来。
钟太太一边用指头揉着额头,闭着眼眸,一边吩咐赵嬷嬷:“你去给西宜院里的丫鬟、婆子传个话,让她们都用心当差,小心防着六姑娘出任何差错。如果六姑娘磕着、碰着了,或是身上伤了一点点,那么所有服侍的人都等着受处罚吧!顺便问问她们,五姑娘和六姑娘这些日子有什么不妥没有?”
赵嬷嬷答应了一声“是”,急忙忙地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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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未央从慈孝院出来,路过荷花池的时候,让丫鬟下船去摘了两枝清香荷花和一片荷叶,然后亲自拿着,闻着清香气,心情不错地回了雪梨院。
钟未央对守门的婆子问道:“母亲回来了吗?”
婆子殷勤、谄媚地笑道:“太太回来有好一会儿了,倒是赵嬷嬷刚刚出去的。”
于是,钟未央拿着荷花径直去了正房。门口的小丫鬟翠柳又在仰头看鹦鹉玩,等钟未央走到门口了,她才手忙脚乱地来打起门帘子,钟未央没有责怪她,走进堂屋,见到正在擦拭桌子的秋香,便轻声问:“母亲呢?睡了吗?”
秋香长得很像康熙王朝里的容妃,嘴角也带着一颗痣,她笑起来很温柔,对着钟未央轻声回答道:“姑娘,太太今天累了,正在内室里歇着,秋叶在打扇子,赵嬷嬷刚才出去了。”
钟未央因为心情不错,便对秋香多看了两眼,心里觉得她说话很有条理,心思跟着动了动,想考考她,看她细不细心,就又问道:“母亲午膳吃了什么?吃了多少?”
秋香皱起眉头,担忧地道:“太太看上去很累,没有用午饭。五姑娘来了一会儿,就走了,然后赵嬷嬷也出门去了,太太就去内室里歇着了。”
钟未央对丫鬟秋香的答话能力很满意,但是此时她很担心母亲,拿着荷花,脚步轻轻地进了内室里。
打扇子的丫鬟秋叶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入神,发现钟未央进来时,她竟然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小小地张口惊呼了一下,连手里的扇子也打歪了,拍在了床沿上,发出闷闷的一声响“啪”!
钟未央皱眉地看着她,怕她吵醒母亲,因此很有些不满。
秋叶也自知做错了事,不安地低着头。
钟未央没有说话,对丫鬟挥挥手,让她出去。
秋叶红着脸退了出去,然后钟未央拿起那把芭蕉扇,坐在床旁边的杌子上,轻轻地替母亲扇着风。看见母亲在睡觉时也微微蹙着的眉头,以及那一脸的疲惫不堪,她心里有着加倍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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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太太睡醒时,感到鼻端飘来的荷花清香,心有灵犀地想到了女儿,便忍不住闭着眼睛露出些许微笑来。及至睁开眼睛,她一眼看到还在给她扇风,却闭着眼睛昏昏欲睡、有些东倒西歪的女儿时,忍不住“噗呲”地笑出了声来。然而钟未央还在继续“梦游”,一边闭眼瞌睡,一边时急时缓地摇着扇子。
钟太太坐起身看着女儿,顿时无奈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想让女儿躺床上来睡,但又怕孩子正瞌睡得香,这么一喊醒她,倒把她吓着了。
恰好赵嬷嬷这时办完钟太太交代的事回来了,她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内室,看到钟太太坐着,而钟未央在打扇子,便习以为常。因为钟未央是背对着她的,因此赵嬷嬷没有发现钟未央其实是在打瞌睡,她在门口就轻声地喊了一声:“太太。”
钟太太这时才注意到赵嬷嬷进来了,她责怪地看了一眼赵嬷嬷,并及时地扶住了被惊醒来的钟未央。
“到床上来睡。”钟太太轻声对女儿道。
钟未央迷迷糊糊地揉揉后脑勺,对母亲扯了一个笑容,然后实在是抑制不住困顿,顺从地倒在床上,脑袋一沾上枕头就睡得黑甜了,钟太太轻轻地替她在肚子上盖了条毯子。
赵嬷嬷知道自己无意间把钟未央吵醒了来,便很有些愧疚,脸上既尴尬又不好意思。
钟太太倒不会为这事追究赵嬷嬷,她带着赵嬷嬷从内室里出来,来到西侧间的炕上坐下。赵嬷嬷熟稔地去门口安排丫鬟端水来,然后服侍着钟太太洗脸、漱口,并关心地问道:“太太中午没吃午饭,这会子也一定饿了,让厨房备点粥和小咸菜来怎么样?”
钟太太缓缓地喝着放凉了的茶,似乎是不想拂了赵嬷嬷的好意,才勉强叹气道:“对粥没胃口,还是备碗面条来吧。”
赵嬷嬷喜笑颜开起来,急忙忙地出去吩咐去了。
钟太太忍不住温馨地笑了笑,然后脚步轻轻地又进去内室里看了一眼熟睡的钟未央,顺便把女儿给自己采的荷叶和荷花拿了出来,拿在手里微笑地看着。
不一会儿,赵嬷嬷就端了钟太太最喜爱的西红柿打卤面进来了,轻轻地在炕桌上放好。
钟太太把荷花交给丫鬟秋香,特别地吩咐道:“插到那个画何仙姑的青花花觚里,水记得别放太多。”
钟太太吃了两口面,就放下了筷子,叹息着吩咐道:“帮我挽发吧,我一会儿要去清风斋,你就在屋里照看着阿川吧。”
赵嬷嬷心疼地劝:“太太好歹再多吃两口面,中午就一点也没有吃,家里的事就算再多,也不能空着肚子干活啊!”她说着说着,眼眶就忍不住红了起来。
钟太太欣慰而感动地看着赵嬷嬷,但还是摇摇头,轻声叹息道:“真的吃不下。”
挽好了发髻,再换了一身衣裳,钟太太就又带着丫鬟出门去了。
到了清风斋,等着来回事的婆子和小厮已经排成了好长的队,都在焦急地翘首以盼。他们都是被打发去给别府送信的,这些别府包括了和二少爷钟意定亲的张家、三少爷钟定定亲的李家、四少爷钟信定亲的陶家和五姑娘钟未亭定亲的戴家,还有与钟家来往十分密切的江家,江家的主母江太太更是钟太太在闺阁时就要好的手帕交。
钟太太走到主位坐下,摆脱了疲惫模样,换上一副精明强干而端庄精神的姿态,利落地吩咐道:“把书信递过来,我看看。”
排在队伍首位的婆子连忙把书信先交给赵二媳妇,然后赵二媳妇再把书信递到钟太太手里。
钟太太飞快地看了信上所写,只见张家的意思是同意把成亲日子提前,让钟家先挑好日子,然后两家再商量。
钟太太松了一口气,然后问那去张家送信的四个婆子,道:“张家都说了些什么?”
四个婆子互相补充地描述了一番,钟太太认真地听着,在心里做出一些判断,等到婆子开始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时,钟太太便果断地吩咐她们退下去,又开始看李家回过来的书信。
偏偏李家的书信内容是,不同意更改成亲的日子,上面还写了不同意的原因,说他们李家疼爱闺女,而先前定下的日子是最好的黄道吉日,所以不能改了。
钟太太颇感头疼地把信看了两遍,然后开始询问去送信的人的所见所闻,并迅速地在心里做出判断和思考对策,把所有东西都先牢牢记在了心里。
一番劳心劳力,一个时辰之后,看完了所有的书信,又询问完了话,钟太太拿起笔,一边默默思索着,一边开始写回信。
一个小丫鬟在旁边磨墨,另外分别有丫鬟负责换茶水和铺宣纸,而赵二媳妇则是静静地等在一旁听吩咐。
长相结实粗壮的赵二媳妇注视着钟太太那认真思索和干脆利落地下笔写字的样子,心里是怀着十足的敬佩和信服,还有一股子磨拳擦掌的跃跃欲试感。这大概就是忠实属下对上级的那种归属感吧!不过,这种归属感的萌发,绝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可见,钟太太在仆人的眼里,确实是个精明能干的当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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