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送走了钟未亭和钟未舞姐妹俩,钟未央觉得有点累,回到自己的大床上趴着,心里想着钟太太去镇国公府的事,不知道国公夫人把母亲请去做什么?她们又不熟。
赵嬷嬷进来劝道:“姑娘刚吃了饭,这样趴着不大好。”
钟未央懒得动,翘一翘脚,不理赵嬷嬷,还假装地把眼睛闭上了。
赵嬷嬷无奈地抿嘴一笑,轻轻走过来,坐在木床边沿,把一条小毯子搭在钟未央的腰间,然后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钟未央立马重新睁开了眼睛,继续她的思考。
事实上,对她来说,赵嬷嬷是一个可以让她任性、撒娇和耍脾气的很亲近长辈,相比钟太太,赵嬷嬷更能宽容她的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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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是一个被称为“京城小花园”的漂亮府邸。
钟太太坐在湖中央的水榭里,有竹帘子半卷半遮,清风混合着冰块的冷气,使得这里清凉无比。
隔着白色的圆石桌,她的对面坐着镇国公夫人--元氏,一个雍容华贵、气质平和的妇人。
“钟太太是难得的贵客,一直听人夸钟太太教导子女有方,我也心生仰慕。”
钟太太略有些拘谨,微笑道:“国公夫人过奖了,妾身当不起。”
镇国公夫人笑道:“钟太太不必过谦,令嫒我也见过几次的,着实惹人喜爱。”
钟太太忍不住惊讶,心中思量着镇国公夫人的意思,但又不能失礼,连忙回应道:“她还有些孩子气,能得国公夫人的赞赏,是她的荣幸。”
镇国公夫人再次笑道:“钟太太不必拘谨。这是福建武夷今年上供的新茶,钟太太觉得怎么样?”
钟太太:“既甘醇,又清香,不可多得。”
这时,镇国公夫人突然妙目流波地一转,转了话茬,笑道:“我家的小九和钟太太的千金倒挺有缘分,钟太太怎么看?”既是影射镇国公府的人在京城外官道上救下钟家人的事,又是试探钟太太对这门亲事的看法,偏偏说出来的话含而不露。
钟太太的手心隐隐冒出冷汗,内心免不了一番挣扎,在短时间之内终于艰难地开口道:“这是钟家的荣幸。”
镇国公夫人闻言,满意地一笑,然后执意留了钟太太共用午膳。
离开镇国公府,马车驶在回程的路上,钟太太闭上双眼,靠在车壁上,显得无力而痛苦,她的眼前摆着一个已经无力改变的事实,偏偏这与她的心愿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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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太太回来了。”钟未央午睡醒来,一睁开眼,掐好了时间等在床前的翠灵和翠兰就异口同声地告诉道。
钟未央迷糊着问:“回来多久了?”
翠灵把钟未央扶着坐起来,答道:“有好一会儿了。”
翠兰实事求是道:“大概两刻钟的样子。”
钟未央在心里“哦”了一声,开始穿衣裳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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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钟未央来到钟太太正房的西侧间,在钟太太身边的炕上坐下,立马缠上钟太太的手臂,把脑袋靠在钟太太肩膀上。
“睡好了?”
“嗯。”钟未央慵懒地哼着,后脑勺很享受钟太太的抚摸。
然而,钟太太的下一句话就像一声惊雷炸响在了钟未央的脑袋里:“阿川,你快要定亲了。”
“和谁定亲?”钟未央万分清醒地抬起头来,瞪圆了眸子问道。
钟太太没有隐瞒,转过脸来看着钟未央,语气悠悠地告知道:“是镇国公府的九少爷。”
钟未央皱眉道:“我不要做继室!”不要做人后老婆!
钟太太在一瞬间就落下了泪来,哽咽着道:“娘也不想啊……阿川听话。”
“为什么不能拒绝?”钟未央红着眼眶低下头,低声追问道:“是父亲他逼你了吗?还是有别人逼迫?”
钟太太紧搂着女儿道:“阿川,这是命,娘也改变不了的命,现在这样对你是最好的。”
命运扯淡!钟未央反感道:“一点也不好!”
钟太太拿手帕把眼泪擦干,只能耐心地给女儿解释:“你父亲主动去跟国公爷攀亲,两家口头上已经有了约定。那天,你的马车出了事,你父亲才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今天,国公夫人开口问我,说你和九少爷是不是有缘分,我深思熟虑后答了是,不能否认。在有了口头上的约定后,要是钟家不守信用,要反悔的话,你以后的亲事就艰难了,镇国公府不是钟家能得罪得起的。你能明白吗?阿川?”
“不好!难道他镇国府的少爷还怕娶不到媳妇吗?得罪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我拖几年,晚一点嫁就是了!就算嫁不出去,我也活得下去!保证比一般人活得更长!”钟未央赌气道。
钟未央终究是在现代社会里活了二十年,就算现在受着钟太太的精心教导和古代文化的熏陶,也做不来逆来顺受型的古代闺秀,自由和反抗意识是刻在骨子里的。只不过,她现在对钟太太十分依赖,也实在做不到去惹钟太太伤心难过。她奢望着通过商量,来解决这件事。
钟太太突然间就被钟未央的孩子气话逗得忍俊不禁,抚着女儿的脑袋,开导道:“其实,是不是做继室不重要,重要的是,嫁的是什么样的人。”她一直不希望女儿嫁作继室,就是因为她自己的痛苦失败经历。其实,她并不反对女儿高嫁的,毕竟是镇国公府嫡子的亲事,她之前反感的是钟老爷的做法。“不是每一个男子都像你父亲那样的,世间也有好的。娘帮你打听过了,撇开继室这一项不提,司徒家九少爷的品行在世家里算好的了,比你的几个哥哥都不差。”
要说服别人很难,此时钟未央要说服自己更难!
钟太太见女儿仍旧不说话,叹息道:“你想知道什么?我派外院的赵大去帮你打听,好不好?你身边的四个丫鬟如今看来不可靠,我把秋兰派给你,让她替你传话,这样行不行?”
钟未央勉强点点头。钟太太抚摸着女儿的头,突然奢望地想着:要是女儿还是在小时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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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外院的赵大就把打听来的消息转述给了秋兰,秋兰避开了众人,单独转述给钟未央听。
“司徒九爷前面娶的是一个公主!敌国的公主!两国交战的时候,那公主做了奸细,勾结敌国的探子,被发现了,然后就……就……”秋兰吞吞吐吐起来,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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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午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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