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玉领着绿禾走到书房前,阮文杰正好紧抿着双唇从里面出来,一双清傲的眼睛里显得腥红可怕。
看着小心行了礼,就站到边上不再吭声的绿禾。阮心玉压下心底的火气,轻皱着两两道纤美的黛眉,关切的出声。
“大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
阮文杰神色不饶,看着她也不太明妍的面容,稍稍收敛起一脸阴郁:“没什么,你怎么来书房了,可是有什么事?”
见他不想说,想着书房中除了他便只有阮逸勋,阮心玉没有追问下去,暗暗磨了磨后牙说道。
“还不是宫里那位公主表妹,整日里尽知道胡作非为,竟还在太后姑祖母那里乱嚼舌根子,让太后以为我也如她一样不知分寸。”
阮心玉狠狠的揉了揉手中的锦帕。若不是龙静怡的身份比她还高贵,又是血脉至亲,她真想过去质问一番。
脸色不虞的越过阮文杰书的身躯,往书房里望了一眼:“大哥,父亲是不是还在里面?”
阮文杰望着气冲冲的阮心玉,见平时端柔的妹妹,此刻连头上的钗环都动荡不安。帮她整理了一下摇摆不停的头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缓了一点。
“别生气了,你可是这京都最端淑的姑娘。姐妹间的些许小事,还是别去打扰父亲了。走吧,若公主又不像话,我再去帮你说她。”
阮心玉对阮文杰没有多少指望,龙静怡要是能听的进他说的话,哪里还会有这些事情。
龙静怡一直仗着身份比她高了一点,让她都受了多少次闲气了。虽然是表姐妹,可偏处处都与她不对付,还不就是嫉妒她的容貌。
“她怎么会听你。哥,你别再管了,我这去找父亲去,只要父亲开口,她也讨不着好处。”
阮文杰的脸色又沉了下去。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话公主表妹听不进去,但是又有什么办法。阮逸勋出面肯定有用,可他们这父亲会去吗?
不会,以他寡淡清冷的性格,根本不会理会他们这些事。
阮文杰想着心中不由更是悲愤,上前拦了拦她的去向:“听话,别进去了,父亲正忙着,还有事情要处理。”
望着面上虽然平静不少,可眼底残留着怒火的阮文杰。阮心玉稍稍尽疑了一下,停下了还欲向前的脚步。
“哥,你和父亲怎么了,父亲真有事要忙?”
阮文杰紧抿嘴角,没有把心底的想法直接说出,反而拉起她纤细的手腕往回走去,选择性的回道:“能有什么?不过是没办好事情,被骂了几句,你不用担心。”
阮心玉被他一拉分散了注意,没看到正往外而来的暗紫身影,随着他步伐一起往回行走。
两人才刚步下石阶几步,一身华贵的阮逸勋便拿着一幅画轴,从书房的圆门里走了出来。
听到动静阮心玉回头望了望,见阮文杰看了眼便无动于衷的松脱了手,只能领着如影子一般,默默跟在身后的绿禾碎步而返。
趋步到正准备下石阶的阮逸勋面前,温婉娇柔的欠了欠身子,温雅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刚刚还怒气冲冲的样子。
“爹爹,安好。”
阮文勋淡然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冰冰凉凉。不见半点喜怒哀乐,更没有一般父亲见到女儿的慈爱之色。
阮心玉没觉着有什么问题,见他点了点头,脸上便露出了丝丝关切。
“爹爹,听说您最近都没有去探望过姑祖母和姑母,是不是很忙,可要注意保重着身子,别累坏了自己。”
明明是一番关心的言语,阮文勋却丹凤一冷,眼眸微不可察的深邃起来。无视阮心玉脸上的关切之意,翘起的眼角快速一闪,才缓缓慢慢的开口,清醇的声音比平时还多了一丝清凉。
“你进过宫?”
阮心玉似乎也有一些察觉,便轻缓的点了点头。不敢多说什么,轻声的回道:“是的,父亲。今日一早,心玉去给姑祖母和姑母请过安,姑祖母说:她已经很久未见到过父亲,有些想父亲了。”
阮逸勋听后,握着画轴的手指好似紧了紧。垂眸望向她镶边紫边的衣裙,清越的脸没有什么反映,只是缓缓点了点脑袋。
“你倒是孝心可佳。”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语气清冷冰凉听不出高低起伏,只是语字里却是褒奖。
阮心玉本有些小心奕奕,听得一句裹奖的话语,如玉的脸上如花而开,又娇俏的说道:“父亲平时里太忙,女儿便是帮父亲分担一点是应该的。没事就多去增补一点亲情,尽我们的一点心意。”
阮逸勋闻言眉目一挑,眼眸越发的深邃黑沉,嘴角轻轻挂起一抹笑意,扫了她后面眼冷眼而立的阮文杰。
伸手摆了摆,略有深意的道:“多和她们亲近,也是好事。”
话落,不再理会还想说话的阮心玉,抬手望了望手中的画轴,往外走去。
看着越行越远的暗紫色背影,阮心玉一脸黯淡的站在原地。不解的望向几步几遥的阮文杰,虽然已经习惯阮逸勋与他们的相处模式,却还是心中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