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是天宫中最为阴暗的地方,神仙受罚都会来到此处,经历非人般的折磨。由玉帝直接监管,无诏不得进出。
周边守卫森严,一进去便有一股冷寒之气缠绕四周。门口有饕餮守护,更增添几分肃杀之气,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生人勿近。
寒风冷冽,吹得人眼睛发红。只有兵器被吹动的嘶嘶声,和大气不敢喘的天兵。灵珠拢了拢衣裳,不再受理心中的滚烫,跨步而行。
灵珠从前见到这里还是许多年前,如今已经恍如隔世,她抬手摸上石刻,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神色。
光是听诏狱两个字都能让她浑身发颤,足以见得当年的事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她抬眸时眼中已一片清明,抬步跟上两人的脚步。
三人停下,被天兵拦住。灵珠上前先一步拿出宫铃,是代表身份的一种象征。
天兵摇头,公事公办的语气:“公主也不行,没有玉帝的手札,谁也不能进去。”
灵珠皱眉,一时之间没了办法。他们自然没有玉帝的手札,这一路都是直接而来,哪里会有时间去寻那些东西。
她深知诏狱的规矩,所以一时之间也有些无可奈何,沉重地看了眼孙悟空。
可她忘了从前的孙悟空,那可是天宫上唯一一个不守规矩的人,哪里会遵守这些。
金箍棒不知何时弹出,那人背着手,摇晃着上前,脸上没有笑意,凑过去陈述事实:“我从前大闹天宫时,怎么没听你们说过规矩二字?”
天兵一顿,对上那张脸,一瞬之间只想到盛气凌人四个字,兵器还被握在手中没有收回,只是那人轻而易举就推开了。
天兵从前将孙悟空视为骄傲,拱手而道:“大圣请!”
灵珠感叹孙悟空可真有法子,竟然这么容易就进去了,若是她,恐怕也只会墨守成规。
待三人走后,另一位天兵凑过来,撇嘴道:“不过就是只臭猴子罢了,你跟他客气什么?”
前者瞪了眼说话的人,微勾嘴唇。第二位官兵还没来得及站回去,胸口传来一阵疼痛,很快就倒地不起。
走进来后也是森严的把守,一般进了门都可以畅通无阻。况且还是那孙悟空,谁敢多加盘问?
诏狱和普通的监牢不同,都是独立分开的。虽说没了光亮,但会放下几盏油灯,照亮来时的路。
随口问了个天兵,让人引领他们去到沙悟净前面。天兵贴心地点了灯,照耀着路。他虽一句话未说,但那些动作可以看出有讨好地意思。
“大圣,有事请吩咐!”他将油灯放下,转身离开,把空间留给几人。
刚到的时候沙悟净盘腿打坐,悟空心疼得很。他们三兄弟何时在这种情况下见过面,偏偏还无能为力。
一股热气上涌,孙悟空挥手将锁打下来,踢开门冲进去。
“大师兄!”沙悟净站起来。
“受苦了沙师弟,我这就救你出去。”
“没错!我们专门来救你的。”
灵珠抿抿唇,虽说心中有诸多犹豫,动动嘴,依旧未曾开口。
好在三兄弟之中还有个理智冷静的沙悟净,他推开人:“不用了大师兄,我就待在这里。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出去了,反而说不清。”
猪八戒挠挠头后,看向大师兄,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反正一切任由孙悟空做主。
灵珠也适当开口:“大圣,或许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若是凶手有意陷害,出去的话……反而说不清,可能还会危及安全。”
“那有什么?我孙悟空会怕他们的看法?我会护不住我的两个师弟?”
灵珠:“……”
沙悟净心中是感动的,但一切以大局为重,“大师兄,别冲动啊!”
两人都这么劝,孙悟空多多少少也有些听进去。他不能一直这么冲动,便点头答应下来。
几人盘腿坐下,灵珠跟着一起,也不怕脏。四个人围在一起,头靠着头,颇有商量国家大事的意味。
孙悟空问:“你且说说那日的情况,我看看与八戒所说差多少。”
“好。”他回想了一下,郑重开口:“我与二师兄到了没多久,他就把我推过去,然后有一位姑娘前来,说她的脚崴了,她苦苦哀求,我实在不好意思再推辞,只能扶人过去。”
与猪八戒所知道的相同,后面的才是孙悟空想要知道的重点。
“她想要再次道谢,朝我鞠躬。我那时还没来得及收回降魔宝杖,她的肚子穿过尖头,没了气息。”沙悟净皱眉,又道:“只是奇怪的是,她似乎有意无意往我这里靠,我一直避着的,道谢鞠躬是我没想到的。”
“距离有多远?”
“就我们这么近,我已经避开许多。”
“你哪只手拿的法器?”
“左手。”沙悟净毫不犹豫回答,“我向来用右手,只是怕伤到她,匆忙换手。那时候我看她已经没了气息,整个人愣住,后来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说我傻了上大夫家的小姐。”
猪八戒猛地偏头:“大师兄,我当时在于小师……公主公主说话,所以没来得及关注,等知道情况,已经是有一会儿时候了。”
灵珠没听出不对劲的地方,也开口:“那时候人多,许多人都有可能。”
孙悟空已经知道情况,所以没什么多问的。接下来就是外面的三人去调查,还沙悟净清白。
“你好好待着,若是受苦,我一定不放过他们。”
“好。”沙悟净点头。
八戒走前还与沙师弟拥抱一番,嘱咐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忧心。
孙悟空伸手一把拧住八戒耳朵往外走,八戒疼得嗷嗷叫。
灵珠从未见过这种相处方式,觉得十分有意思,忍不住捂嘴偷笑,再抬脚跟上。
“大师兄大师兄,我疼我疼。”
孙悟空放手,他本就没多用力,猪八戒一拍倒是还真红了不少。
他捂着自己的耳朵上蹿下跳:“大师兄你以后能不能别揪耳朵,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