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过后,大多数人都已离开,因为此次来的目的已然达到,无非是人情世故,再与身份地位高的人交流一番。
灵珠作为晚辈再次去拜访姨母,她不会与虞珠计较,带着人一起的。还碰上了柔嘉一同前往。
三人点头示好,有灵珠让位给柔嘉,她走于最前面,柔嘉却是舒心的轻哼一声。
同样没有离开的还有孙悟空几人,本就要等着灵珠一起,索性也就一同去了。
西王母换了身便装,更显柔和,一群晚辈都朝着她行礼问好。
“怎么都来了?”她失笑,眉目之间却是温柔满意:“快过来坐吧。”
这是她的后院,如同整个人一般,栽种许多花花草草,此刻风一吹,芳香扑鼻。
还未入座,灵珠下意识地往风口处挡了挡,片刻后坐下,反正她是想真心与柔嘉交好。
柔嘉眉头微挑,“你做这些事如何?自然有婢女在,轮不到你。”
灵珠微笑未语,石桌坐不下这么多人,西王母便吩咐再添几把椅子过来,有女子先为入座。
她看着姐妹俩的相处方式,忍不住摇头,敲打了一番:“到底都是姐妹,应该互相扶持,多加来往。灵珠若有不对的地方,柔嘉作为姐姐应该规劝。柔嘉身为姐姐,不应该张口便说妹妹的不是,更应温声细语。”
“姨母说的是,灵珠会听姐姐训诫。”
柔嘉也及时不再多说,她对长辈一向尊敬:“既是舅母之言,那柔嘉定会听从。”
“这才好。”西王母满意得很,又把矛头指向奕珠:“你也跟姐姐妹妹学学,你看她们哪个跟你似的?”
“知道知道了。”
奕星在那边陪孙悟空三人,都是男子,加上奕星会主动先话题,倒是谈笑风生,有趣得很。
虞珠是被忽略的那个,一直在尴尬低头偶尔赔笑,西王母似乎是注意到,也就问她几句。
她从前也是学礼仪学规矩的人,见人三分便知是何事,对面那位姨母笑容不太真,所以虞珠也不会撒娇,一一回了。
“你不必拘束,把这儿当自己家,跟他们一起玩就是。”她又是这样吩咐。
虞珠乖乖点头,她哪里会如同灵珠那般从容,只会有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罢了。
“庸人。”柔嘉皱眉忍不住评论,她实在讨厌这副做派,假惺惺的样子。
西王母这次倒是没出声制止,这又何尝不是众人的心声?都不太看得起她,更是尽量忽略。
虞珠脸色微僵,身子发硬,有婢女上前来倒茶,算是缓和了几分气氛。
只是她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爽快,她也是公主,更是天宫那边的,北方蛮夷也配对她评头论足?
心中苦笑一番,谁让她只是个庶出呢?
片刻后,西王母道:“你们今日都留宿这里,我派人收拾房间,好好陪陪我。走了的是客人,留下来的是亲人。”
她如此一说,众人都答应下来,只是孙悟空屁颠颠地去找到灵珠。
灵珠惊讶:“大圣,有什么事吗?”
柔嘉暗暗羡慕于她,有一个男子真心真意喜爱于她,她却看不出来。
鼻尖微痒,柔嘉咳嗽几声,她的病症治不好,也能遇到这种感情吗?
世人看她皆是嘴毒,谁又知她才是真正地嘴硬心软。
“我跟你一起走。”
哪里是他一个人,后面还有眼巴巴看着的沙悟净和猪八戒,她有些无奈,想起临行前母后的交代,还是点点头。
孙悟空比她年长,她走路时便有意无意落后一步,让他先行,对人尊重谦逊有礼,大大方方。
流苏在她左侧侍候,偶尔虚扶一下,虞珠不急不缓地跟在最后面,反正她也融入不进去。
几位都认识,西王母安排的寝屋挨在一起,是平常府里用于接待客人,特意打扫,就为了迎接他们。
引路的婢女一一为他们指引屋子,灵珠位于最中间,右边是柔嘉,左边是孙悟空,虞珠在最左边。安排有尊卑有序在,也有亲疏远近在。
待灵珠进去后,八戒才撇嘴道:“大师兄别看了,人家都关门了。”
三人进屋休息,本以为用完膳之后能早些回去,没想到就因为大师兄想要多看人家几眼,硬生生要留到明日。
猪八戒生无可恋,沙悟净还好,如今没有师父在,师兄们在哪里他就在哪里,活脱脱的离不开。
“沙师弟你也说他几句啊,咱们三个大男子,围着个女的团团转,这算是什么事。”
要是那人是完完整整的小师妹还好,可惜却只有一半灵魂。无法陪他嬉笑打闹,反正他是不愿意的。
他们哪里会知道孙悟空的想法,就等着在灵珠面前刷刷眼熟,指不定能让她想起来什么。
反正孙悟空是有苦不能言,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有空就跟着,能跟就跟。
一炷香之后,西王母派人请了灵珠过去,她带了流苏,两人去了姨母的寝宫。
姨母和奕珠都在,两人见她来收了忧思,带着笑:“过来坐。”
“在席间人多没怎么与你说话,所以才派人叫你过来一趟。”她笑得慈爱,“我想着柔嘉的心思也是好的,没那么弯弯绕绕的心,一整个直肠子,就怕你与她离心。她可比你那个庶妹好多了,再说她有北襄王做靠山,你若与她交好,没有坏处。”
“一切听从姨母吩咐。”她微微颔首,乖巧得不行。
灵珠如今也会跟着学看人,知道柔嘉直来直往惯了,性子倒是讨喜的。
“你表姐要是有你那么聪慧,我也不会这么忧心。”西王母嗔怪地看奕珠一眼。
奕珠吐吐舌,立马站起来,陪在母亲身边,偷笑着不说话。
“表姐蕙质兰心,英姿飒爽,气魄和胆量皆不输于男子,我是极为喜欢的。”灵珠说得真诚,小脸认真。
奕珠表现得极为开心,拉住母亲的胳膊:“你看你看,表妹都这样说了,女儿比她们差不了。”
“不知羞。”西王母轻拍了下她的手背,倒是不疼,宠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