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役之后,王少定当成为燕京城执牛耳者,从此之后世上再无林白此人,等到时候可千万别忘了我赵某人。”燕京城内,京西宾馆中,两名打扮无比华贵的年轻男人相对而坐,虽然皆是面上带笑,但其中却满是阴鸷之意,即便是屋内空气都飘满了阴谋的味道。
若是林白等人在此的话,看到这说话的年轻人,定然会大吃一惊。这面容阴柔,宛若女子的年轻男子,不是十万大山事情了结之后,便不见了踪迹的赵静廷又是哪个?!只是不知道此人怎地又与王道善搅合在了一起,行这狼狈为奸之事!
“只要能大功告成,我定然不会忘记兄弟你对我的大恩,你的要求我也一定会做到!”王道善端着茶杯浅啜一口,若有所思的望着那赵静廷,缓缓道:“只是那位什么诸葛老神仙,真的像兄弟你说的那样手段高超,要知道这林白可不好对付,不少人都在他手下吃过亏!”
“林白有什么手段,我自然清楚的很。若是遇上寻常人,他自然不放在眼里,但是碰到诸葛老先生,怕是顾得了头就顾不了尾,王少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赵静廷淡淡一笑,冷漠无比道:“王少你就等着瞧好戏吧,看他还能不可一世多久,老刘家的富贵又能坚持多久!”
“那我就等着坐看好戏了!”王道善看赵静廷说得无比自信,脸上不禁也浮现出一抹冷厉笑容,手更是缓缓捏在一起,眼神阴毒无比。似乎他已经看到了刘贺两家垮台,林白束手无策,焦头烂额,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庞然家族沉船,而他也将绝望而亡!
只是仰天长笑的王道善,却是没看到赵静廷眼角闪过的奸诈阴冷光芒。不过就算是他看到,想来也不会点破,燕京城有几个无脑的纨绔,这本就是一场狼与狈的交易,如今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可以联合,以后怎样,就只能看乱局结束后的利益再分配。
金陵,天后宫内漆黑一片,而且屋内没有半点儿寻常庙宇中常见的那种檀香味,反倒是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有那么点儿腥臊的气味。而且那气氛甚至要比鬼片还冷清,即便是走惯了片场的德哥,在这场景下,后背仍是止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哪里像是什么得道高人居住的地方,倒是有些像墓穴。难不成是王少觉得自己办事不利,所以故意把自己诓骗到这里,然后找人取了自己的小命?!
“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过客人你心中何必如此惴惴不安,若是你那位贵人真想要你的性命,又怎么会耽搁到如今,早早就把你给收拾了!“就在此时,屋内缓缓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但那人的声带像是被火灼烧过一般,发出的声音犹如刀锋划过坚石般嘶哑难听。
阴森的庙宇,配合着鬼气森森的声音,着实如恐怖片般骇人!而且让德哥诧异的是,发出这声音的诸葛老先生尚未看到自己,竟然就将自己心中的种种顾虑轻松说出。不过惊诧之余,他也觉得既然这老人如此神异,那绝对能让自己谋划的事情如虎添翼,轻松解决林白。
略一沉吟,德哥没敢再有任何犹豫,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涕泪交加朝着庙宇内,颤声道:“诸葛老神仙救我,我要对付那贼人本领高强,按我的手段绝对没办法和他抗衡,还望老神仙您看在王少的面子上,能够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一定会有厚报!”
“起来吧!”话音刚一落下,天后宫正殿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而后从里面走出一名身不满五尺,面容猥琐干瘦的老道,三分像人外倒有七分像鬼,道袍穿在身上显得宽松无比,若不是先前他一言道破德哥心事,恐怕此时德哥绝对不会相信眼前就是王少推崇之人。
饶是如此,德哥看到这老道后还是略略失神,不过当他看到这诸葛老道眼中露出不满神色后,急忙尴尬叩头,道:“老神仙骨骼清奇,头角峥嵘,端的是神仙中人!”
“谬赞了,不过是王少看得起我,才让我做这些事情罢了!”诸葛老道焉能不知德哥心里的想法,淡淡一笑,手虚挽了下,缓缓道:“既然你也到了,那事不宜迟,咱们就赶快谋划起来。来之前王少让你带来的东西,你都带过来了吧?”
“谨遵老神仙的吩咐,我都带来了!”德哥闻言急忙起身,从口袋中摸出一个装了几缕头发的玻璃瓶,恭恭敬敬递给诸葛老道后,道:“就是收拾的仓促,而且这小妮子又许久不在公司里面,所以只收取到这么点儿头发,不知道能不能满足老神仙您的需求?”
虽然言语恭敬,但德哥着实有些好奇。这老神仙缘何不跟着自己去对付林白,反倒是托王少交待他,要让他带过来一些萧薇的头发。也还好当初在公司的时候,他曾经收藏了些许,若不然的话,那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只是不知道要这东西又有什么用处!
“有这些就够了,要那么多作甚!”诸葛老道伸手拧开瓶盖,将发丝从瓶中掏出,放在鼻翼间深嗅一口后,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闭眼做陶醉状道:“果然是美人儿,连头发丝儿都是香的,可惜这么一位美人却是要变成那幅德性,想想就叫人觉得心疼,桀桀……”
老变态!看着诸葛老道的模样,德哥心中颤动不止。虽然这老家伙脸上的神情无比陶醉,但看在旁人眼中却是森冷诡异之击,叫人没来由就生出一股寒意。
一定要对这老家伙毕恭毕敬,不能流露出半点儿轻慢之心,不然的话,这恐怕在幼年或者青年时期因为身高面容问题受了不少歧视,导致心理畸形变态的老家伙,不知道要用什么恶劣的手段来对付自己,而且这老东西手段神异,到时候自己连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美人儿,有怨有仇,都怨不得旁人,只能怪你遇人不淑,所以才栽到老道手里……”诸葛老道口中絮絮叨叨个没完,但手上动作却是接二连三,低矮的身子更是如一阵小旋风般在屋内盘旋不止,一会儿手上多一件怪模怪样的东西,不过脸上陶醉之色愈发深重。
眼瞅着诸葛老道的模样,德哥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一双绿豆眼只是在屋内滴溜溜转个没完。只是他越看屋内的这些布局,便越觉得心惊。这屋子里到处都是不知道做什么用途的诡异东西,而且他赫然还看到在墙角还堆了一堆女人用过的卫生巾,血污发黑,腥臭难闻。
“成了,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了!”就在德哥胸腹间觉得翻江倒海,恶心欲呕的时候,一旁的诸葛老道却是桀桀怪笑出声,他闻声望去,只见那几缕发丝缠绕在诸葛老道手中的一个草人上,还真别说,这老道虽然诡异,但手还真巧,那草人眉眼和萧薇真是又几分相似。
不过那草人身上抹了一层乌黑黏稠物体,显然是墙角的那些姨妈巾上的不明液体。看到这模样,德哥心中的恶心更甚,但双眼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诸葛老道的动作。他着实好奇这行迹诡异的老道究竟是有什么本事,居然能让王少如此信赖,让自己把事情交付于他。
“美人儿,你要受苦了,可这也怨不得我了!”诸葛老道桀桀怪笑几声,将那沾满了污秽之物的草人放在鼻翼间深嗅一口,然后收敛脸上的陶醉之色,缓缓将草人放在了方桌之上后,颤抖着手从怀中摸出一把银针,朝着那草人便扎了下去。
看着诸葛老道的动作,德哥的心已是提到了嗓子眼,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生怕错漏下这老人的任何一个动作!世人皆有好奇之心,尤其是对奇门之术,德哥也不例外。
“天葵之水,黄泉之浊,银针布于七星……”诸葛老道脸上的诡异神色尽收,变得凝重无比,而且捏着银针的手更是如流星般,精准无比落下,一根姐这样一根银针扎在那草人身上,口中更是喃喃念诵出声,“头、手、肩、肘、胯、膝、足,七星动,魂魄挪!”
七针落下,屋内陡然起了一阵怪风,森寒气息迸发,叫人觉得毛骨悚然,肌体生寒。而且德哥甚至觉得,在这怪风席卷过自己耳朵时,他仿佛在这风声中听到一阵接着一阵惨烈的呼号声,那声音就像是刀子插入脖颈的猪一般,撕心裂肺,极为人!
“这就成了?”虽然动作极为诡异,而且那阴风着实骇人,但一切不过是转瞬即逝,德哥不禁有些狐疑的看着诸葛老道疑惑发问,就这么简单的几下,类似于扎小人一般,难道真的能起到什么了不得的效果,难不成是王少看走了眼,这货只是个江湖骗子而已?!
“你以为我这七星挪魂针要多麻烦?”诸葛老道冷笑出声,朝屋角一指,淡淡道:“你往那边看,那个草人身上施展的法子和这个一样,他现在有家不能回,只能待在荒山野岭中!”
德哥闻言诧异转头,只见诚如诸葛老道所说,在屋内的旮旯上方,正凌空悬挂着一名草人,身上七枚银针颤颤巍巍,草人抖动不止,而且那草人的模样和萧薇这个又不同,头颅和四肢之间的连接都已损坏,只剩一丝稻草牵连,似乎只要一阵风吹来就能碎裂坠地。
莫愁湖畔,茶庄之内,冷风骤然而起,卷起无数星星点点的尘埃,朝着屋内便侵袭而入,但这股怪风就像是有着智慧般,朝立于湖边蹙眉沉思的萧薇灌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