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渊第一想到的就是:
伏地魔?
之前凌初让他看过她妈给她发的信息。
凌初被逼结婚,就是因为她妈要给她这个弟弟存钱找媳妇?!
薄渊薄唇抿了抿,周身冷气骤增。
凭啥这黄毛玩意要娶媳妇,让他没女人睡啊?!
他烦躁地看了眼凌澈的鞋,还有撒了一地的饭。
“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鞋,我赔你一双好了。”
凌澈火大地挂断电话,“我三千八买的鞋,你赔得起吗?”
薄渊冷笑了声。
“呵!”
他还从未被人如此看轻过。
这时,一股子脚臭味从他鼻息前飘过。
薄渊下意识捂住鼻子,往后退了三步,离他远远的。
“你住205?”
凌澈,“你怎么知道?”
薄渊无语气骂了句,“因为你的脚臭,熏得我一晚上没睡着。”
凌澈这时将薄渊从头扫到脚,看着他衬衫西裤,皮鞋蹭亮,短发金贵,器宇轩昂,连撒了一地的快餐都是陈家饭店里定的。
他的坏心思不由而起。
“我就是天生臭脚,但是!”
他朝薄渊伸了伸脚,“你别看我这鞋脏,其实,它就是这种款式,潮牌,大品牌,叫脏脏鞋。”
他看薄渊,又指了指自己的鞋,一副大仁大义的模样说道:
“我也不坑你,我这鞋是刚买的,鞋钱你就照价赔我三千八就好了。”
薄渊,“三千八?”
能买潮牌,大品牌?
凌澈,“不过,我现在家里有事,急着要回去,等下去买鞋还要费时间,只能打车回去,你还要给我把打车费报销了。”
“这样,你一共要给我三千八百二十块。”
薄渊听完眼神一闪,“我现在手机里只有三千八。”
“我也不赖你的,你的打车费,我就不赔你了,我开车送你回去。”
“可以!”
凌澈像是怕他反悔似的,立马拿出收款码出来让他扫。
薄渊扫给了他三千八。
凌澈看着手机里的钱,内心大喜。
这傻子的钱真好坑!
以后还坑他!
他自来熟地揽住薄渊的肩膀,大方说道,“我也不是抠嗦的人,等下你送我回去,我问我姐拿钱给你。”
反正,钱进了他的口袋,再想让他出打车钱,简直比做梦还难。
薄渊嫌弃地推开他,“呵!”
“你人还怪大方勒!”
“我就喜欢和大方的人交朋友。”
凌澈笑得眼睛眯成缝,那嘴脸跟王眉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看了看薄渊手腕上的手表,又瞄了眼他最新款的苹果**plus。
“那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说完,他心里又加了句:
兄弟,可看紧你的手表和手机,不久后就要改姓凌了。
薄渊将凌澈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没说话。
有句话怎么说来者: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谁坑谁还不一定呢。
最后,凌澈也没去新买鞋,只是脱了鞋,在旅馆外面的水泥地上蹭了蹭,把鞋面上的饭汁蹭掉,又继续往脚上套。
这一波操作,把薄渊看傻了眼。
奇葩啊!
人才啊!
这种邋遢的男人要是真有女人要,那女人绝对眼神有问题。
薄渊坐进车里,在凌澈坐上来后,立即先将窗户大开。
更是一路灌着风将凌澈送到了他爷爷奶奶的院子那里。
到了地方,薄渊还没下车就听到了凌初的声音。
“拿来!”
凌初手里正拎着棍子,用棍子朝王眉指了指。
“把钱拿出来!”
王眉此刻正坐在地上,满脸恶毒,恨不能立马掐死凌初的模样。
五分钟前,她还在泼妇骂街地骂凌初白眼狼、不孝顺。
她骂归骂,但是周边邻居根本没有人相信她骂的。
王眉夫妇及凌澈是什么人,村里人比谁都清楚。
凌初对凌老两夫妻又是什么样,大家也都有目共睹。
“没有!”
“你要是敢动我,我就打死那两个老不死的。”
她一转脸,刚好看到下车来的凌澈,立即大喊:
“儿子,快来,你姐这个白眼狼、下贱货要杀了妈。”
凌澈借着自己口袋里多出来的三千八百块,一副给王眉撑腰的模样朝她走去:
“妈,怎么回事?”
凌初看凌澈,这才看见凌澈身后的薄渊。
两人视线对上时,她先红了眼。
委屈吗?
委屈的!
只是他不是她诉说委屈的对象。
她眼底一闪,将脸转向别处,不再看他。
虽然他们刚刚已经分开,也说开了,但是,她还是不想让薄渊看到她在这个家不堪的身份地位。
她低下了头。
自卑,从心底深处油然而生。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她与薄渊的身份差异如此巨大。
他,天之骄子。
他身边的朋友,接触的圈子都是上层中的上层。
而她呢,农村姑娘。
拿得出手的除了样貌,就只剩下一张文凭了。
而他周围,跟她一样有文凭有样貌的人那么多,上赶子往他床上爬的人也那么多,她凭什么要求薄渊娶她呢!
他说得对!
是她不识趣了。
这边,薄渊看着凌初的发顶,心里一阵涩涩地发紧发疼。
他是不是不该来?
不该探触她心底的底线和家庭的不堪?
看了眼地上又哭嚎起来的泼妇王眉,又扫了眼正蹲在墙边怕女人的凌发才。
还有病气恹恹正上气不接下气喘气的两个老年人,他叹了口气。
生在这样的家庭,也难为她了。
他忍不住想抱抱她,想跟她说句话。
哪怕只是凑近一点。
“你弟刚刚坐车没给钱,让我问你要。”
凌初抬头撞上他的黑眸,眼睛酸涩得更厉害。
她快速移开视线,“没有!”
又看向凌澈 ,“我以后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他们花。”
凌澈被凌初说得没面子,又被王眉哭得心烦。
“五十块钱而已,有你当姐的这么小气的吗?”
“人家弟弟要结婚,当姐的又送房送车又送银行卡的,让你出个五十块的车费而已,你至于吗?”
薄渊忍不住看了眼他的“兄弟”。
他听过很多伏地魔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看伏地魔伏姐现场。
他的小女人看着平静温婉,没想到竟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他这个当别人男人的,是不是失责了。
他之前给她的卡里打了好几笔钱,每次都是他欺负她欺负狠了的补偿。
但是,那张卡她搬出公寓的时候留下了。
一分没动。
她这么差钱,为什么不用他给她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