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魁起初不相信这是天道对他的追杀,后来他又试了好几次,只要他站在地面上一个呼吸天雷滚滚,两个呼吸就被天雷直线追杀。
凡胎肉体哪里撑得住这等厉害的天雷?顶不过两下就要被这天雷打成焦尸。
天魁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这是替师兄提前感受了一把飞升的劫难?
只要他不出现在地面,就不会被天道追杀,可不过这样一来他就只能躲在地下。
这样一消失,就是半年,他已经在地下造出了一间居所。
妻子起初知道了这件事还下来陪他,可是时间太长,与世隔绝的感觉让人煎熬,最后妻子受不了这样的寂寞两人只能选择分开。
“说实话,我那时的状态有些走火入魔了。”天魁嗤笑了一声,似是在嘲笑那个时候的自己,“后来我多次推演妖星都推演不出什么信息,我知道这是天道不允许有人过于窥探,我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就想到了那一丝生机。”
“这一次我看到了一个女子。”他顿了顿,笑眯眯的看着阮仙贝,“你来自未来。”
“但不是一开始就来自未来。”
天魁语气有点可惜,“但我只能看到这么多,其实这么多也够了,我没想到可以看的这么清楚。时间告诉我只能等待,而这件事情我无法告诉任何人,我心中隐约有一种预感,我若是直接将我看到的事情告诉他人,我将直接被天道从这世间抹去。”
阮仙贝被他的笑容笑的头皮发麻,好家伙你再多看两眼直接报我身份证号算了?同时心中感叹这神神叨叨的功法玄妙果然不是她等凡人可以想象的,套用一句小说里用烂了的话来说——真是恐怖如斯......
天魁半天没等到阮仙贝的反应有些好奇地问她:“你不惊讶吗?很高兴你可以活到这个时候,要是你死的太早,这些话我就要憋一辈子了。”
阮仙贝:......她其实只有那一瞬间比较惊讶。
天魁:“我看到了穆华霄统治江湖之后的天下,他把这些药人卖给各个势力,又或者是帮他们制作药人,生灵涂炭,四处兵乱,实在是一场人间炼狱。”
“能够避免这场灾难,多亏了你活了下来。”
阮仙贝:“我不懂,我好像没有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她脑子转的有点慢,什么叫多亏她活了下来?她不太理解这句话,她只要活下来就好了吗?那老和尚也好像讲过类似的话,她回想自己这一路上所经历的一切,她好像没有做任何有用的事情。
“嗯......如果说你是世主又的话过于夸大了,毕竟我付出的更多?”天魁打趣道,“是你低估了你自己,你带来的勃勃生机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阮仙贝默然:“可我的毒还没解。”
别人都活着,她小命要不保了。
“别担心这些都不是问题,好了,该出去了。”
天魁手指隔空一点,阮仙贝感到大脑一阵暖意好像在泡温泉似的,眼皮一下子变得很沉很沉,强烈袭来的睡意让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里。
阮仙贝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还在骂人,擦,每次都不跟她说正事!所有人都一样!
......
“阮阮醒了吗?”
“还没有。”
“这都数月余了......”
“昭昭什么时候来?”
“她清晨就外出采药了,说是有什么固魂的效果。”
后来声音渐渐变小,她就听不清了。
阮仙贝昏迷的时候断断续续的在做梦,一下子梦到以前一下子梦到现在,她想起来之前老和尚给她看过的一些‘碎片’,郁郁而终的友人,死去的亲人,被禁锢的她。
她梦到自己走在空旷的野外,左边堆满了尸骨,右边开着漂亮的油菜花。
她还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山洞,距离很远,看起来又很近,她后来很少再做梦,做梦也没有再跟以前一样梦到这个被穿骨挖心的地方。
她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里,更不知道的是为什么会看到‘她’被钉在那里,她脚下有些迟疑,虽然不是自己经历的但是一靠近这里她就浑身不舒服。
‘她’垂着头,散落的长发将面部掩盖,‘她’的双手被吊起,穿过肩胛骨处的铁链已经跟伤口黏在一起,只要一动就是刺骨的痛,阮仙贝捂着自己的肩膀,那种隐隐的痛又来了。
她在洞口外停下了脚步,片刻犹豫之后她抬脚往里走去,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再前进一步。
她被挡在了洞外。
毫无预兆的‘她’突然抬起了头,铁链哗啦啦地响了。
“你来了啊。”‘她’对她说道。
阮仙贝:“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像照镜子一般面对着面,中间隔着不过数米,却像是隔着一道天堑。
阮仙贝:“抱歉,我占了你的身体。”
‘她’摇了摇头,随着她的动作铁链又响了,她笑道:“你已经做到了,谢谢你,谢谢你帮我做到了我没能做到的事情。”
“其实是我该说抱歉,把你拉到了这里。”
“你还不明白吗,你就是我。原本你我是没有机会再见面的,是你的能量让我们有了见面的机会。你无需愧疚什么,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
“谢谢你,让我不用再日复一日的轮回,如果觉得抱歉的话,就请你替我过好这灿烂一生。”
‘她’说完这句话,阮仙贝只听得咔嗒的一声,铁链好像断了,一阵外力将她推了出去,她再定眼看去,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连山洞也没有了。
......
后来她好像灵魂出窍,在空中飘啊飘地去到了很多地方,看山看水看人看物,但很多时候没有走太远就听到有人喊她,把她喊回到了身体里。
说是昏迷但是她对外界又有一些感应,她能看到有空就来跟她说话的岁岁,每日不是在采药就是在给她配药的岚昭,还有推掉了大部分事情来守着她的沈瑄以及直接把办公室搬到她院子里的她哥。
她闻到了新鲜空气的味道,还有熟悉的人声。
“快醒来吧,别贪玩了。”
她听到有人在床边低声地叹息,那人握着她的手,语气无奈又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