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吴良的生活我知之甚少,也不想再去打听,所以话题到这里就断了。
不过隔天上午,他就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是不是有朋友要过来。
我想不起有什么朋友要来,知道我在这里的,除了何非然,就是白许浩了,而且这两个人吴良都见过,如果真是他们的话,他也不会这么问。
我的否定,让他很快说:“好,我知道了。”
这件事情过去以后,我也没太在意,反正每天在家里除了看书,吃饭,睡觉什么也不做,人越闲养,脑子好像也跟着烦懒一样,什么都不想去多想。
中间又过了两天,何非然突然打电话过来,问我好不好。
我跟过去一样,回他:“还是那样吧,反正外面冰天雪地的,我也出不了门。”
他在那头就有些犹豫,哼唧半天才问:“也没有人去找你?”
我摇头说;“没有,除了你那个古怪的朋友,也没人知道我在这里啊。”
那头又默了一阵,我都听出了不寻常,何非然才轻声说:“那就怪了,不会是被吴良截住吧。”
“什么意思啊?”
我这一问,他才在那头说:“我听说明烨去了,但是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本来以为他早就找到你了。”
“啊?你说什么,明烨来了,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何非然忙着解释:“我不知道啊,反正我没告诉他,但是你不是说白许浩去找过你吗?既然他都知道了,明烨要知道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吧?不过他已经走了五六天了,到现在也没消息,宁城这边谁也联系不上他,都快急疯了。”
我以为自己对明烨已经可以淡然处之,有时候想起他也会劝自己放手放心,告诉自己他是一个富家少爷,轮不到我担心,可是现在听到何非然这么说,还是一阵心慌,连抓着手机的手都握出了汗。
“你是说他失踪了?”急急地问道。
何非然在那头嗯了一声说:“应该是吧,但我想着他也是经常出去跑的人,不应该出什么事吧,不过他家里人是真的急了,他爸妈都找我去问了,说一直联系不上他,最开始电话还通,现在就提示关机。”
“那你有没有他的消息?你在这边不是有朋友吗?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啊?”我差不多想直接穿越回去,看看宁城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明烨又为什么到这里来。
何非然听了我的话很久才问:“你们不是分手了吗?怎么还这么关心他。”
我火急攻心,听到这话,一点也忍不住,朝着那头吼:“你猪啊,就是分手了,好歹也算是朋友,而且他是我孩子的父亲,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你现在失踪了,我也一样着急,一个大活人,就这样不见了,就是一个陌生人,也会着急的。”
“哦哦哦,你说的有理,那我找人帮忙打听一下吧,不过北方那么大,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或许不是去找你,真的去开拓市场也不一定。”何非然在那头说。
我总觉得他话里好像有问题,但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破绽,总是占着电话跟他熬也不是办法,就挂了给吴良打过去。
可是那边一直占线,我连着拔了好几次都没通,自己都失去了耐性,差点没把手机扔了。
坐立不安地在家里等到中午,在没有何非然和吴良的消息后,我觉得自己浑身都冒汗,心急如焚。
对花儿说:“我要出门了,你收拾一下东西跟我一起去。”
她怪怪地看了我半天才问:“阿音姐,今天外面特别冷,雪都化了,路也冻着,您要去哪里?”
“我出去有事,现在就走。”我已经换了衣服和鞋,因急着出门,连午饭都吃不下。
花儿也急急地穿了外套跟过来,还问我;“找吴先生吗?让他开车送咱们吧,不然外面很难打到车的。”
我一早就联系了吴良,他说自己出门了,不在小区。
现在花儿重提此事,我心里就是一阵不爽,平时鞍前马后的,真正要用得着他的时候,却一点用也没有,这何非然到底给我找的什么人啊?
两个人从小区里出来,入眼是茫茫雪地,公路上虽然可以通车了,但是那些化过的雪水跟泥混在一起,和着糖雪,挤的到处都是黑乎乎的污水。
偶尔有一辆车通过,把泥水重新碾压,溅出去老远,路边的白雪上早就污秽一片,成片的泥点像谁恶做剧染出来的豹纹。
花儿挡在我前面说:“姐,你站远一点等,我在这里看着,有车了你再出来。”
我一点也等不了,看看前后根本没有出租车的痕迹,就拉着她说:“我们步行走,这里到车站应该也不远。”
花儿愣了一下神才说;“还是很远的,而且现在路面太脏了,走到那里你衣服都会湿掉……。”
等不急听她讲完,我先一步往前走去。
其实花儿说的很对,公路的两边都是泥水,我们虽然穿着防水的鞋子,但是走的路长了,总有水溅上来,没用多久,我就感觉到裤角湿了,只是也因为心慌赶路的原因,并没有觉得特别冷。
看着前面遥遥不知所踪的城市繁华区,感觉车站也是遥不可及的。
两人走了大概半个小时,身后一辆车追了过来,是黑色的越野,花儿一看到就兴奋地说:“阿音姐,那车不是吴先生的吗?”
吴良的车好像真是这种类型,不过这种车型太多了,是不是他的我一点也不敢肯定,况且之前他都说了自己在外面,想来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只看一眼就转头看着前面说:“可能不是,应该很多人都有这样的车。”
然而花儿却说:“那车牌号应该是他的。”
就在她说话的同时,那车已经在我们后两三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吴良从上面下来,大步走到我们面前问:“这样的泥路,你们趟着要去哪里?”
他皱着眉头,有脸冷霜,问话的时候,也没有看我,而是照着花儿说。
我没空跟他解释那么多,就瞟了一眼他的车问;“我们去车站,你有空送我们一下吗?”
吴良这才把目光移到我身上,怪怪地问:“去车站干什么?你不会是想这样子走吧?”
我是很想对他笑的,而且也觉得他这问话确实好笑,可是心里想着明烨,此时就没有一点心情就这个话题扯下去,只说:“有点事而已,你去吗?不去我们接着走。”
吴良一定是被我的话激怒了,横我一眼说:“好啊,你自己走吧。”
说着话,人已经返身往回走。
花儿急的过去拖着他的袖子说:“吴先生,你先别着急,阿音姐不是那个意思,她是一早给您打电话,知道您有事要忙,而她的事也比较急,所以才这么说的,你现在要是有空还是送我们一下吧,她现在身子重,就算是能走到车站,也会累坏的,你不会……。”
“上车。”吴良打断了她的话,对着还站在前面的我喊。
我当然很听话的就上去了。
开玩笑,现在找明烨要紧,我跟他就算是再别扭,终归也是普通朋友,没有那么急的。
车子在车站外面停住,吴良看看冷清的站内说:“这种天气没几个人会坐车的,你要真想查点什么不如去机场。”
我转头看他,他却把头扭到车窗外。
其实我到这里就感觉到自己失误了,别说现在还不知道明烨会不会来这里,就是来他也应该是乘飞机,怎么会出现在车站里呢,而且这里也绝对查不到他的出行记录。
花儿见我不说话,就去讨好吴良:“吴先生,那你带我们去机场吧。”
她说完话,还往我这边看一眼,然后才放心地接着说:“阿音姐一个朋友来这里了,现在又跟她联系不上,所以她有点着急,去查查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到的。”
大概我打电话的时候,她都听到了,这个时候倒是一点不差地把我的意思都表达清楚了。
然而吴良却冷着脸说:“那有什么用,如果他想跟你联系,一下飞机就会打电话,如果没有那就是不想跟你联系,你查一个行程记录还能追到他的人不成。”
我从来不知道吴良一次能说这么多话,一般都是很简单的问句或者回复,见这么多字的时候,都是在短信里看到的,现在他突然连竹炮似地说一通,反而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可何非然已经说了电话根本联系不到他,我现在除了去机场查他是否到过这里,还有别的方法吗?
想到此,就开了车门下去说:“我只是想看一下而已。”
花儿跟着我一起下来,而吴良则隔着窗户看我们,脸上的肌肉绷的很紧,像被冻住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查起来很麻烦,而且是几天前的记录,也幸好是这里的航空公司也不太忙,我们又说了此人可能已经失踪,对方才调了记录去看。
五天前下午,明烨乘飞机从宁城飞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