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个开头就犹豫很久,最开始写的是明烨,最后又改成老公,可是想想还是不合适,就又换成明烨。
对于怀孕这件事情,更是连每个措词都不能随便,写完以后再回来看,又觉得语气不够强势,或者太过勉强,然后反复修改。
而关于身世的事,试着写了下来,但是很快就自己否定了,快速按了删除键。
到邮件写好,竟然已经接近十一点,我坐的腿都有些发麻,两个肩膀也有些酸,就站起身来走了走,是不是现在寄给他,还拿不定主意。
可是却听到外面传来了响动,好像是明烨睡醒了。
我忙着把电脑关上,那封信也自动存到了草稿区里。
出来的时候果然看到他也刚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我有点怔神地问了一句:“怎么还没睡?”
我走到他身边,尽量靠他近一些,感受到他身上来自男人特有阳刚之气,还有些许的暖意。
“现在就去了,你睡醒了吗?”
明烨把手搭在我的肩上,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怕自己醒着再去烦你,所以就先睡了,没想到还真睡着了。”
我慌忙抬头,看着他说:“我不是怕你烦我,就是……就是最近身体不好,所以才……”
明烨了然地拍拍我的背说:“我知道的,你压力也很大,我能理解,我们所向往的自由自在的生活还是得之不易,就算是到了现在,也没能让你放松下来,是我的错。”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低沉,甚至还带着一丝懊恼,让我觉得更是不安。
两臂也不由得环到他的腰间,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处,希望这样能给他些许的心安。
其实跟明烨的关系真的让我很矛盾,有时候觉得离开他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如若真的像现在一样与他相对,听着他说话,感受着他的存在,瞬间就会觉得心里暖暖的,想一辈子都与他这样下去,倒是那些前尘往事可以抛到一边不顾。
他的手此时轻轻落在我的肩上,又顺着脖颈捧起了我的脸。
目光深邃地看进我的眼睛里,声若沉钟,每个字句都敲打着我的心扉:“不管怎样,音音,我是想让你开心并且轻松地留在我身边,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考虑过,可是婚姻对于一个女人是很重要的,我不想你一直背着这样的名声跟我过着夫妻的生活,我说过,那样对你是不公平的。”
明烨一直重视婚姻,从他的言谈里就听得出来。
可是我对此却一直无感,这是我们之间无法沟通和调和的东西,就算是彼此迁就和忍让,也还是有不能理解的地方。
乔容月的生日宴在周五晚上,所以下午我特意让柴敏早些下班去准备。
何非然八卦地跑过来问我:“你真的不去吗?听说她请了不少人。”
“请的再多,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人家也没请我,自己跑过去多丢脸啊。”我不在意地说。
他就撇着嘴说:“那要不我去帮你看看?”
我用手里的笔敲他一下说:“得了吧你?还帮我看看?你自己忍不住想去就去嘛,干吗还是帮我看?”
何非然就故意仰着看着天花板说:“万一明烨去了呢?”
我不客气地瞪他一眼:“不是说了他也没接到请柬吗,我不相信明烨会比我脸皮厚,人家不请自到的。”
何非然没再说什么,我也没从他的表情里再看出什么。
只是这家伙一向也在公司待不住,现在很多事情都有柴敏应付,他就更有恃无恐了,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我自己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下午,到快下班的时候,莫名的想到何非然的话,就给明烨去了个电话。
他很快接了起来,但是说话的时候声音刻意放低了,还说自己在外面。
我顺口问了一句:“在哪里啊,一会儿下班我来找你, 我们一起吃晚饭。”
明烨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回去的可能比较晚,你先吃吧。”
他既没说自己在哪里,也没说跟谁在一起,而且电话里总是听着有些不自在。
我挂了电话许久都在想他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后来还是打了个电话给何非然,这家伙应该是在商场里,周围很热闹,他跟我说话也扯着嗓门:“干哈呀,我正在准备行头,晚上去赴宴呢?”
我尽量装作不在意地问:“几点的呀,这么早就准备?”
何非然就在那边乍乎:“你不是早就把柴敏放走了吗?我这还算早,再说了像我这样的翩翩公子,不精心准备怎么行吗?”
“你不是天生丽质吗,不准备也能迷死人。”我没好气地说。
到底没有向他问起明烨,就把电话挂了,但是心里总归是不舒服。
今天是乔容月的生日,她虽然没有请明烨去,但是就两个人的关系,如果她打一个电话的话,那明烨会怎么样呢?
而且我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就我打电话的时候,很可能明烨就是跟她在起的。
想及此,就快速拔了一个电话给明启,果然他还在公司,并且说明烨出去办事了,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出去那么久,又没有跟自己的助理,那极有可能是私事,而这些私事里面,大概也只有乔家的事是不能跟我说的了。
不能不说心里是很烦躁的,也没心情再在公司呆下去,就提前下班。
回到家里先把电脑打开,那封昨晚写了半夜的信最终还是被我删了,他做不到坦白坦然,我也一样。
明烨确实回来的很晚,到九点多才到家,而且明显是喝了酒。
也没跟我多说,直接洗了澡就去睡觉。
我因为心里烦就在书房里坐了会儿,并且特别想给何非然或者柴敏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是否看到明烨也去了。
不过我的电话还没拔出去,就先收到了他们的。
是何非然打过来的,他先问我明烨在不在家,然后才说:“乔容月竟然真的没有请他去,这么好的机会,这女人竟然放过了,还真有点让我想不通。”
“你什么意思?”我问他。
何非然就在那边顿了一下,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意识到自己失言,又改口说;“我是说我没在生日宴上见到他。”
“那如果他下午就去见了呢?”我问。
何非然在那头又是一顿,好半天都没说话。
我也不想说,就匆匆把电话挂了。
回到卧室,明烨早就睡着了,还发出轻微的鼾声,我听的心烦,莫名觉得跟他之间的距离又拉远了不少。
在客厅里坐了半夜,最后实在困的不行才回去睡觉。
早上才刚一睁眼就发现床上已经没有了人,去外间也没有看到明烨,只有他留下的一张便条,说自己公司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他先走了,要我准备一下跟他一起去明家。
想起他说的见父母的事,心里就更加烦躁,更不想在这个时候见什么人,就给他回了个短信说自己不舒服,改天再去。
信息发出去后,就把电话关了机,重新躺回床上去。
莫名生出许多伤感来,而且觉得自己进退两难,每次下定决定要跟明烨走下去时,总是会遇到这样的那样的事,而且他虽然嘴上说着会对我好,不让我担心,事实上却也藏有私心,我们是没办法真正做到像别的情侣那样义无反顾的,那是否还有走下去的必要。
手慢慢放在肚子,里面的小生命还没有任何感觉,而我如果不能在这几个月里做出选择,后面必然会陷入更多的被动里。
我要怎么办?
甚至想到脱去这个身份,离开宁城。
想到此,不由得也想到朱谨音本人,她们在何非然安排的医院里已经住了一段时间,我没有去看过,也不知道情况现在怎么样。
去看看吧,如果她真的生命不长,做为她的延续,也许跟她多说几句话会让我更放松一些。
开车去的途中,我给何非然拔了一个电话,问了更准确的地址,还有怎么才能更方便地见到他们。
他听到我要去看朱谨音,有点惊讶地问:“怎么想去看她了?”
“闲着没事呗。”我说。
何非然就在那头叫着说:“不是说你们今天要去见明烨家吗?怎么你现在又闲着没事?”
关于去明家的事,我没跟何非然提过,他如果知道那一定是明烨说的,所以以他的聪明大概很快就猜到了原因,于是说:“好了,你现在在哪儿,我跟你一块去看看她们。”
我在医院门口等到何非然,两个人又一块去找朱谨音的病房。
这所医院的条件不错,大概是因为在郊区的原因,所以人没有很多,相对于市内来说是比较方便养病的。
而且医院的规模特别大,每个专科还特意分了院落,医院门诊楼处有类似于观光车接送,所有外部的车辆则只能停在指定的停车场。
朱家母女的所在地在最后面,所以我跟何非然坐到车里时就忍不住说:“这里面看着人也不多,地方却不小,听你说着里面的各种医疗设备也很齐全,这收入能应付开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