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苏钦朝也并没有再去劝解杏仙什么,而是让小石头一直陪着他,防着他做傻事。
待过了七八天,他们终于在三月底的时候,回到了长安,这次苏钦朝并没有先回小棠村的家里。
而是直接驱车去了李祎的县主府,将杏仙当面交给李祎。
又温声安抚杏仙一番,承诺会经常来看他,才转身回了家。
“前两天我义兄寄了一封信回来,说是路上捡了个大美人,如今一看果然如此。”李祎自来熟的挽住他的手臂,将人直往内院领。
“县主,我...”杏仙望着李祎挽住自己的手臂,想说自己很脏,根本不配县主这般身份的人这样对待。
“你怎么啦?哦,对了,我义兄说你害怕男人,正好我府上没有男人,全是丫鬟,你放心好了。”以为他顾虑这个,李祎笑眯眯的解释。
她和苏钦朝一样,都很喜欢看美人,无论男女都喜欢,此刻能和美人贴的这么近,她心里美的直冒泡。
“我很脏...”杏仙颤着唇,终于将话说出口,并打算将被李祎挽着的手臂抽回来。
“哪里脏?”李祎疑惑的绕着他打量一圈:“很干净啊!”
“不是,是...”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哦,我明白了,那有啥,那万花楼和春香楼那些从良的姑娘们,不也过的好好的?”李祎在杏仙震惊的眼神中,不以为意的说了出来。
并向他介绍了一番城南的那位豆腐娘子,如今嫁了豆腐郎君,将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
还有城北的李绣娘,以前象姑馆的杨郎君等等。
“我...”杏仙手足无措的听着,他从未想过会在一个姑娘家嘴里听到这番话,脑子里一时嗡嗡的,乱得很。
“好啦,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好的在我府上住下,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恩?”李祎拉着他的手,穿过花园,来到一处幽静的院子前。
这里是县主府的最深处,与其他院子整整隔着一处花园,也是她一早让丫鬟收拾出来给杏仙住的地方。
... ...
苏钦朝骑着马回村的时候,就看到村道上往来络绎不绝的陌生汉子,都推着独轮车,运送着各种沙石、瓦砾、木材等物。
那队伍长的很,从与邻村的交界处一直绵延到村落深处。
是谁家在盖房子吗?苏钦朝疑惑的想了一路,直到走到了自家门前,才发现那些汉子将车斗内的东西,都倾倒在自家隔壁的那块空地上。
是哪位土豪看上了这块空地,看那已经打好的地基样式,像是一处内外三进的大宅院,还怪阔气的。
“小叔?”正想着,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眉目清丽的少女牵着自家小汤圆,站在几步之外惊疑的看着他。
“福宝?”苏钦朝惊讶的看着少女,上一回见到福宝,还是爹娘五十大寿的时候,那时候她明明还是个软软嫩嫩的小姑娘呢。
没想到三年过去了,曾经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这般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正准备走过去询问,如何突然从老家过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的事,就见小汤圆像小鞭炮一般挣脱开福宝的手,直直的撞到他的怀里:
“爹爹!爹爹!”小汤圆连迭声的叫着,直到苏钦朝一把将她给抱起,才止住那魔音:
“给小汤圆带好吃的没?”小汤圆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家爹爹。
“当然带了,还是我们家小汤圆最喜欢的糯米滋哦~”苏钦朝稳稳地托住她,腾出一只手来,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在她眼前晃了晃。
“喜欢糯米滋,爹爹最好啦!”小汤圆捧着苏钦朝地脸,连亲了好几下,才双手接过糯米滋,指挥着自家爹给自己放下去。
“我要跟福宝姐姐一起吃,姐姐,给!”小汤圆一下地,就献宝的把纸包打开,双手托着递给福宝。
“谢谢小汤圆。”福宝先给小汤圆嘴里塞了一块,让她先甜甜嘴,才拿了块小口的吃了起来。
此时阳光正好透过大榕树的树冠,照在这对美滋滋享用美食的姐妹身上,真真是好看极了。
...
苏钦朝正看着两姐妹,岁月静好呢,就听见院门‘吱嘎’一声,被人从里面推了开来。
“娘!”原来是苏母,苏钦朝迎了上去。
“娘你什么时候来的?爹来了没,怎么这次带福宝一起来了?哥哥回老家了?”苏钦朝连迭声的询问。
“来了半个多月了,你爹在院子里陪着小糖包看蚂蚁呢。”苏母牵过福宝的手给她拍了拍糖霜,又将吃的浑身脏兮兮的小汤圆擦干嘴,才说:
“你哥上次来述职的时候,被陛下调入工部,任工部侍郎了,所以才让我们带福宝先过来看看,待两个月后他把事情交代好了就来长安上值。”
苏母耐心的挨个回答完苏钦朝的问题,又询问福宝有没有给叔叔见礼,在得到确定答案后,点点头才继续说:
“你爹前几天看中了旁边这块地,打算做成三进的宅子,以后我们一家人都住在一起。”
“啊,原来这是我们家在盖宅子啊。”苏钦朝惊讶的看着苏母:“不是,娘,我们家哪来这么多钱盖宅子?
他知道自家老父亲的俸禄是多少,家里虽然也有几间铺面,但都只是赚点小钱维持生计,是没有多少存余的。
何况这些年还要操持他们兄弟二人的学业,娶妻生子,以及置办宅院。
就好比他上次就拿了500两,买了这座小宅子,家里更是剩不了多少了。
“我们把那几个铺面都卖了,然后你嫂子和你媳妇也投了一点嫁妆钱,再加上我和你爹这些年剩下的体己,大约是够了。”苏母一一解释给自家小儿子听。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以后岂不是吃了我娘子的软饭?”苏钦朝挑了挑眉。
“她愿意给你吃软饭就不错了”苏母白了苏钦朝一眼,做了这么久的官,还两袖清风,一毛不剩呢。
“娘,你白我干什么?”苏钦朝不明所以,以往他可都是娘亲的好大儿呢。
“还说呢,等下你进去,看你爹不揍你?”苏母扔下一句话,伸手抱起小汤圆,又拉了福宝就直接进了门。
“我怎么了?爹为什么要揍我?”此时的苏钦朝一头雾水,不过他也没有想太多,进门直接吩咐下人将马牵去马厩,就打算去寻芸娘去。
“你站住!”苏父站起身叫住苏钦朝:“你给我过来!”
书房内
“听不语说,你给芸娘用麝香了?”苏父坐在书桌后,沉着脸将去岁时,从不语口中听到的事说了出来。
“我可以狡辩,不,解释一下!”原来是这事啊,苏钦朝谄笑一声。
“你狡辩试试!”苏父没好气得瞪了他一眼。
“咳,主要是儿子这些年,在外听说了不少孕妇死于生产的事,实在是害怕,想着都有一儿一女了,就不想芸娘再冒险了!”
苏钦朝倒是很直白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全然不顾自己老父亲越来越黑的脸色。
“那你当时可有跟芸娘商量?”
“并无!”苏钦朝心虚的摸了摸鼻尖。
“糊涂!你不问问人家,怎么能私自做决定!”苏父将桌子拍的梆梆直响。
“那不是怕她不同意嘛~”看着苏父那模样,苏钦朝无奈的抓了抓头发。
“你还知道她不同意,我问你,你又耍了什么花招,怎么后面两年她还是没有怀上?”
这事还是自家婆娘看儿媳一直不怎么开心,才与丫鬟们旁敲侧击问出来的。
没有麝香,饮食查过了也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这小子背地里又干了什么,儿媳这两年肚皮硬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我不能告诉您~”苏钦朝死性不改,他反正是不能接受芸娘再怀孕。
上次芸娘生产时可把他给吓坏了,实在是受不了再提心吊胆了。
若是有个万一,谁赔他亲亲娘子。
... ...
等苏钦朝好不容易从老父亲的魔爪里逃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到平日用晚膳的时间了。
本来他还想趁这会功夫,去厨房找芸娘说说话,解解这两个月里的相思,并撒撒娇。
奈何一直有仆妇来询问她外面那些工匠造饭的事,一会让她拿主意,一会问她请对牌,
好容易挨到晚膳用完,等与芸娘一齐安排好苏父苏母、并三个孩子后,苏钦朝才终于等到了属于他俩的空间。
是以,一进屋,苏钦朝便心急火燎的将丫鬟们都赶了出去,关上门一把抱起芸娘,将人圈在怀里,脑袋伏在她的颈侧,声音缠绵极了:
“我好想你啊,芸娘~”
“是吗?”芸娘轻笑一声,稍稍往后退开些许,在苏钦朝怀里转了个身,从枕下拿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打开:“夫君先告诉我这是什么?”
原来是之前,苏钦朝在书房计算芸娘排卵期的那张纸,糟糕,居然被发现了。
苏钦朝抿了抿唇,没想到刚过完老父亲那一关,芸娘这还有一关等着他,张嘴正打算解释。
“不许狡辩!”想是知道苏钦朝一贯的德行,芸娘先警告一句。
“我错了!”苏钦朝没有再辩解,直接认起错来。
“你错在哪了?我竟不知道我有何德何能,值得夫婿如此处心积虑的为我避孕?”芸娘说着,拍开苏钦朝圈着自己的双手。
“我...”
“一开始我还不明白这是什么,直到这上面的日子,和我们之前同房的时间相重合,我才明白,原来你一直没有放弃这事。”
芸娘抖了抖那张纸,眼尾慢慢红了起来。
“我真的错了。”苏钦朝看着芸娘濡湿的双眼,终于有点慌了神.
他很怕芸娘掉眼泪,急忙伸手去擦,却被芸娘偏头躲开了。
“如今这样,你还是睡书房吧,也省了你找借口不与我同房。”芸娘推开苏钦朝,打开房门,就将他往门外推。
“我真的错了,原谅我一次,芸娘。”眼看被芸娘推到了门外,苏钦朝才试图去拉芸娘的手撒娇。
“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芸娘记起上次苏钦朝的那番话,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狠心的将门关好,上好门栓。
“最后一次,芸娘,我保证再不这样了?”苏钦朝轻轻的拍着门,巴望着芸娘把门打开。
可惜直到亥时三刻,其他屋里的灯都熄了,芸娘还是没有搭理他。
夫妻间吵架是绝对不能过夜的,苏钦朝前世作为女人就很懂这一点。
是以,见哄着芸娘开门无果后,他轻手轻脚的绕到屋后,打开窗子爬了进去。
“芸娘~”苏钦朝厚着脸皮的爬上榻,任由芸娘如何挣扎,也慢慢的将人搂进怀里。
“今天不是不能一起吗?你还来干什么?”芸娘说到那张纸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