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钦朝本想让店里的伙计们,帮着先将尸体打捞上来。
奈何几人看一眼都害怕,哪里还谈得上打捞,他只得亲自下水将尸体拖上岸。
这尸体光溜溜的,已经被泡涨了,重的很,很是费了他一番力气。
待苏钦朝拖上来后,众人才发现这是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妇人。
围观的一位大娘直叫了声作孽,忙脱了外套帮忙盖上,好歹全了个体面。
不过很快就有衙役赶到了,见是人命官司,忙问了谁是第一目击者。
苏钦朝看了眼已经醉的东倒西歪的沈邕,认命的放下还未拧干的下摆,站了出来。
“是我!”
“啊,原来是苏将军!敢问这尸身是从哪个方向飘过来的?”高个衙役恭敬的拿着记录本询问。
“我们看见的时候刚从那座桥那边飘过来!”苏钦朝指了酒坊对面的那座扇形拱桥。
“那座桥的话,那就只有两个地方了,左边那处水道通往城南,既然白日里没有百姓发现,那就说明不是那处”高个衙役沉吟一会才确信的接话。
“另一处呢?”
“另一处通往万年县,水道上藤蔓众多,还未来得及清理,一时没人发现也是正常的。”
“如此,那范围就很大了!”苏钦朝摸了摸下巴,刑案他不擅长,心里一点头绪都没有。
正想着,忽然远处传来喧闹声,几个人由远及近的奔了过来,为首的还是那位名噪一时的狄仁杰徒孙长安县尉。
“将人散开!”长安县尉对左右府兵使了个眼色,就蹲下身仔细查看尸身,又细细的询问了最先来的两个衙役,才脱下手套站起来。
“苏郎将借一步说话!”长安县尉将苏钦朝请到另一处僻静些的地方,又重新将案情问过一遍,才转了话风。
“按说我们长安县的官管不了万年县,但是尸身既然已经飘到长安县,那我们长安县就有查案的资格,不过..”长安县尉犹豫的看着苏钦朝。
“苏某能帮上什么忙?”
“这其中干系难以言说,所以李某想请苏将军向公主美言几句,让我们长安县参与破案。”
这长安县尉李毕是出了名的好查案,偏偏最近这些年,百姓富足,几乎没有什么大案子,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他不想错过。
\"原来如此,明日我便替您去一趟公主府。”苏钦朝犹豫了一会便答应了,难得亲自遇上一件命案,说实话他也很好奇。
“那李某便谢过苏将军了!”见他应了,那李县尉便喜滋滋的指挥手下的府兵将尸体抬走了。
...
第二天傍晚,苏钦朝下了值就直奔公主府,求了一封手谕,才兴冲冲的奔向长安县衙。
“李县尉,查的如何了?”刚踏进县尉值厅,苏钦朝便把手谕递了过去。
“李某今日查了下通往万年县的水路,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还是得去万年县内查探才行!”李县尉再三谢过苏钦朝,才接过手谕。
“那现在便去吧!”苏钦朝摩拳擦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明摆了想跟着去。
“此时若是去了,晚上便回不来了,李某倒是无所谓,倒是苏郎将明日不用上值吗?”长安县与万年县虽然相邻,但是骑马也需要个把时辰。
“无事,我明日早点起来便是,耽误不了什么。”最近他太无聊了,想吃瓜。
“行吧!”
李县尉见拗不过他,便同意了,当即命人备了马,带着几位府兵一同往万年县去了。
万年县是李济管辖的地方,是以,苏钦朝到的时候,还与他寒暄了一番。
那李济听说他也是来查案的,便也要跟在一起。
“余县尉请看,是否认识这名受害者!”李县尉将影身打开,递与万年县的余县尉。
“这,好像有些眼熟。”余县尉看着影身,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这不就是前些日子报了失踪案的那名妇人?”旁边的一个衙役见了脱口而出。
“是了,五日前城北有位十六岁的刘姓少年郎来报案,说是自己娘亲不见了。”余县尉捶了下手心,将事情说了出来。
两位县尉拿着彼此的证物核对了一遍,待确认是刘氏后,又匆匆带着人去了城北查探。
原来古代查案是这样的!苏钦朝一路跟着几人,看着他们将刘家附近的邻居集在一处挨个询问。
并抽丝剥茧,一点点提取有用的信息,才在最后锁定在两个人身上。
第一个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卖货郎,听说此人最近与刘氏打的火热。
因着刘氏前几年就丧了夫郎,一直寡居在家养着儿子。
最近这两年儿子大了,日子也清闲了,一时无聊,就与这走街串巷的货郎勾搭上了。
“你放屁,我娘才不会和货郎勾搭!”站在一边的刘小郎君哪能听邻居这般诋毁自己娘亲。
登时红了脸,上前就想抓了那邻居动手!
“哎呀,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啊,况且那货郎也是个鳏夫,膝下就一个六岁女孩儿,男未婚女未嫁的,与你娘最是相配!”那邻居见此躲在衙役身后,嘴上还不住的说。
“相配,你娘咋不去配!”
“你这孩子!”
“好了别吵了,马班头,你去找那个货郎来问话!”余县尉拦下两人的嘴上官司,叫了底下的衙役去找人。
“另一个是谁?”苏钦朝疑惑的问。
“哦,是这刘小郎君的爷爷,本来每隔五日这老爷子就要来送菜,最近有些时日没来了。”站在一边记录档案的衙役恭谨回答。
“具体是多久?”
“大约七八日吧!”那衙役看了眼记录,确认后才回答他。
“有去找人吗?”
“刚刚李县尉已经派人去找了。”
苏钦朝得了回话,没再说什么,转头见两位县尉还在讨论线索,便将注意力转移了过去。